传武和传杰怯生生的,犹豫了一下也喊道:“爹!”
朱开山心中大尉,上来挨个就来了熊抱。
“文他娘,咋认出我的?”朱开山可是自认为伪装的很严实了。
“你一口的关东话,我哪儿认的出来,传文认出你了。”传文娘说道。
“嘿!我这大儿,眼神也太好了!”朱开山哈哈一笑。
在火车站,他就发现自己这个大儿子是众人的主心骨,觉得家里又有了个顶梁柱。
“认出了自己爹有啥骄傲的,你走的时候我都11了,咋还认不出?”朱传文咧着嘴说道。
“爹!”这时候脆生生的一声叫唤,算是叫进了朱开山的心眼里。
打从一见面,他就认出了鲜儿,之前还纳闷呢,这一叫可算是明确了身份。
“这是鲜儿吧,好孩子!”朱开山没想到,这一转眼自己的大儿子都成亲了,还带着自己的儿媳来到这广阔的关东。
没说的,自己这个大儿有本事!
像他!
“来,爹也没什么好给你的,拿着。”说着就把自己兜里的仅有的1个银元放在了鲜儿的手里,“想要什么,自己买。”
鲜儿不知所措的看着朱传文。
朱传文笑着:“爹给的,拿着就拿着吧。”
“走,门口多冷啊!进屋!”朱开山推着自己媳妇儿和两小只,朱传文和鲜儿跟在后面。
落座之后,朱开山今天开心的像只猴子,抓耳挠腮的,亲人见面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这一拍自己的额头。端来大笸箩,倒了一炕山货,说:“吃吧,边吃边说。”
文他娘环视四周,若在梦中,问道:“这房子是咱家的?”
朱开山说:“那能是谁家的?你看这铺炕多大?有没有咱那儿的场院大?一会儿咱一家人吃饱了喝足了,上炕打滚吧!传文,你就和鲜儿在东屋住着,本来那是爹之前住的小房子,现在你也成家了,和你媳妇住那儿吧。”
传文娘挪着腚下炕说:“那我得好好看看。”
朱开山说:“有的是工夫看,先做饭吃吧。”
传文娘起身就要去伙房,被朱开山按在了炕上。
今天晚上,是他的表演时间。
东西是他早就置办好的,就等着一家团聚吃这些。还好黑省这边天气冷,就这么放在外面等于一个天然大冰箱。
朱开山麻利的拾掇着,就好像一个大厨。不一会儿,热炕头摆着4个热菜,木耳炒鸡蛋、大酱蒸豆腐、蘑菇炖小鸡、白菜熬粉条,还有一壶高粱烧酒。
传武饿了,作势就要吃,冷不防叫娘捋了一筷子,娘朝灶间指了指,哥仨朝外间看去,只见朱开山正在擀面,之后切面条,拉风匣,那么的熟练。
自己的男人会做饭了,传文娘心里却像刀扎似的。
一人一碗白面条子,加上桌子上的菜,都吃的满满当当的。
朱传文控制着自己,吃了个7分饱,他怕这具身体饿的太久了,一下子给撑坏。鲜儿见传文儿不吃了,也停下了筷子。传文见状心里一阵儿感慨,不过也没劝鲜儿,自己以后绝对不会短了她一口吃的。
俩弟弟可没顾忌这么多,直到菜连菜汁儿都用棒子面儿窝头蘸着吃完,这才罢休。
吃过了饭,传武和传杰哥俩在正屋里的大炕上闹腾着翻跟头,拿大顶,兴奋得好像浑身的劲没处使。
东屋里,朱开山、文他娘、朱传文和仙儿坐在炕上。屋墙上挂着老土炮、蓑衣、开裂了的靰鞡鞋、兽皮……这些都是朱开山在这片土地奋斗过的证明。现在这些都要被念旧的朱开山拿到大屋里。
这小屋以后就归朱传文了。
文他娘看着又觉新鲜又觉心酸,她知道她家男人这些年的艰辛都凝聚在这些物件里了,她忍不住哭着说道:“文他爹,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老了。”
朱开山却笑着说道:“哭什么,我叫你跨江过海来是看你哭的?笑笑!”
文他娘勉强笑着,又看看传文,今天他在自己这个大儿面前可是哭了不少次,觉得有些害臊。
“传文啊,你也大了,成家了,也该立业,今天你媳妇也在。说说接下来的打算。”朱开山有心考教下朱传文,其实他们家的路他早就想好了。
不过这一问,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爹,我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想在冰城开一家粮铺。”朱传文直接放了个放了个大卫星。
粮铺,这可不是一般人家做的生意啊。
“开粮铺?这可得大本钱啊。”朱开山吧嗒着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家,大儿这个愿望他是没法实现了。
“爹,咱家有钱。”朱传文说着,示意鲜儿把他那个鸳鸯戏水的枕头拿来。
随着鸳鸯枕头里稻草掉落的,是两个五两的金元宝,十三两银子和八十八个银元。
两个鲜儿的陪嫁枕头,一个里面缝着炒小米,一个里面装着稻草。装稻草枕头里的钱,都是路上文他娘陆陆续续缝进去的。
“这是?”
此时老朱瞪大了眼睛,他闯关东这么些年也就攒了5两的沙金。能换两晌地。
自己这个儿子,一拿出来就是接近四个他的身家,这让他顿时有些惊讶。
“传文,哪儿来的这些钱。”朱开山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得追问出这些钱的来历,他朱开山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直,在这关外的大地上从来没想着去偷、去抢。所以他每天晚上都睡得踏实。
但现在,他不踏实了。
传文先是把怀里一直藏着的短刀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刀不离身,这是他对自己和两个弟弟的要求。
又讲起来自己在朱家村和传武杀了两个响马的事儿。
当时如果让两个响马进来抢了粮食,那自己一家人过海翻山的,可得吃不少饿肚子的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是朱开山的行为准则。
“杀得好!”朱开山大手向着桌子上一拍,这算是认可了传文,也认同了这些财务。xiumb.com
如果是在齐鲁,说他迂腐也好,他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些钱还回去,现在,没法还了。
……
牛头山
“大当家的,三儿和老八还是没消息。”牛头山二当家的说道。
“我就知道,还好当时听了你的主意,那些钱分成了三份,把最少的一份给了三儿。”大当家的狠狠一拍桌子。
这次和官兵周旋,折了他三个兄弟,在牛头山等了这么多天,三儿还不出现,铁定是拿着钱和老八跑路了。
牛头山暂时也不能呆了,自己这一票干的太大,说不准会有官兵来剿。
“兄弟们,风紧,扯呼!”
心下也是一横,一把火烧了牛头山的寨子,带着兄弟们向着直隶方向逃窜而去。
他还算有点脑子,越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他觉得越安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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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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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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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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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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