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件事?”
莫晓娜摇头,“没有,关于那件事情……这里面有误会……我可以解释。”
看着她现在慌张无措的样子,这么多年一直在心里无法得到印证的怀疑,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宛如一锤定音。
“好啊,既然你怕被冤枉,你当然可以解释。如果我实在冤枉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道歉。”
许清知淡淡道,情绪很是淡然。
以前跟繁星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繁星作为当事人本人,在面对某些事情时,总是显得太过于平淡。
好像被侮辱诬陷讽刺处于劣势的人不是她一样。
现在真正轮到她自己,她才有些明白,气愤只不过是给别人增加笑料罢了。
亲者痛仇者快。
那样也正是对方想要看到的。
更何况,表现的太激动,实在没有太大的必要,有失身份。
显得自己更像个小丑。
最主要的,还是习惯了。
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见多了之后,想要再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好像真没有什么了。
就像现在,她整个人都平静的很,脑袋也异常清晰。
而面对许清知的淡然平静,莫晓娜却显得慌乱。
她朝着黎墨瞥了一眼,察觉到他正盯着她,眯着的眸子带着冷冽的刺探。
慌忙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当初大家玩儿的都挺好……我忘了……”
许清知扯了扯唇,面带讽刺。
“如果是这个理由,那的确……”
她声音中的讽刺黎墨不是听不出来,扣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眉头紧锁。
“你到底在说什么?毕业那年冬天的今天……你是说我的生日是吗?”
似乎是被戳到了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说到这个,许清知,毕业那年我过生日你为什么不来?!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许清知眸子闪了闪,“你等我?”
黎墨咬牙,“毕业前最后一次生日,你居然放我鸽子!明明哪次你都有参加,偏偏最后一次……”
“黎墨。”许清知突然淡淡开口,扣在腰上的手力道有些大。
黎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松了力,大掌在她的腰上蹭了蹭,别扭地给她揉了揉。
许清知仰头看他,神色平静,“你临时改变了聚会位置,却没有告诉我……”
黎墨神情一怔,顿了良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莫晓娜。
“你没告诉她?”
莫晓娜头皮突然一阵麻凉,张了张嘴,“我一时间忘了……”
黎墨沉默了几秒,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狰狞。
“你说你们要在活动室排练话剧,见到她会亲自告诉她!”
莫晓娜身体有些发抖,“我真的忘了……”
“忘了你他妈不让我给她打电话!”
黎墨的声音突然拔高,口气冷冽恐怖的几乎能吓死人。
莫晓娜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
众人一时间也被吓的噤若寒蝉。
许清知淡淡地笑看她。
“所有人都知道消息,唯独我不知道,莫小姐,论针对和敌意,你在我之前。还觉得自己冤枉吗?你可以继续解释……”
莫晓娜死死咬着唇,双手紧握,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看了一眼黎墨,可黎墨的视线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在她身上有太多停留。
她能说什么?
黎墨,许清知,她,几乎就是一场当面对质。
当初她做的事情,现在根本无法圆下去。
黎墨单手扣着许清知的腰,一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臂。
“所以,你那天是去了一开始的地方是吗?”
许清知看着他,目光在他的脸上寸寸滑过,却是反问道:
“当初为什么要突然决定换聚会地址?”
黎墨的双唇紧紧抿到了一起,脸色阴沉的难看。
“是我错了。”
许清知逼问,目光灼灼:
“你自己决定的,还是谁提议的?”
黎墨完全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别人建议的。”
“别人是谁?”
黎墨盯着她,声音低低的,“让我当着她本人面儿打小报告……你这……不给她面子,也不给我点面子么?”
“所以是莫晓娜提议你临时换地方的对吗?”
黎墨抿了抿唇,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
搂着她腰的手指在她腰上一个劲儿的扣。
提醒她给他留点面子。
许清知看着他,轻轻扯唇笑了笑,再开口,声音缓慢轻渺。
“我是去了。去了你原定的地方,可是你们都不在,打你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好不容易接通了,却是莫晓娜接的,她是告诉了我地址,却没有告诉我你们具体在哪个场?我以为她会跟服务人员打好招呼,可我却还是被拒之门外。再打你电话,却再无回应。”xiumb.com
黎墨扣着她腰眼的手顿住。
“知道我为什么说是毕业那年冬天的今天吗?……因为,你那次生日跟今天一样,难得下着很大很大的雪。一直给你打电话打到手机没电,担心离开半刻钟都会跟你错过,所以我在俱乐部外面,整整等了你一个晚上……”
回想过去,许清知一直压在心底的委屈随之不受控制的蔓延上来,声音颤抖,眼眶通红,有浅淡的薄雾在她的眼眶里渗出来。
黎墨喉结动了动,心中止不住跟着她的情绪泛滥。
“我也是……我等了你一个晚上,怕我离开你会找不到我……”
他话没再继续说,双臂拢住,将她揽进了怀里,吻着她的额头,“抱歉……”
“我打了两个多月的工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没有送出去,第二天大病一场,年前便没有再去学校,等到来年开学,你的态度天壤地别,没有给我一个解释,也根本没有再给我任何靠近你跟你问清楚的机会……”
“我想了很多很多,并没有觉得你生日之前有做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以至于你要这么耍我……”
“我没有。”黎墨说,“如果不是……不是可以看到你……还那么安分不跟我作对,能让我心里舒坦一些,不才不想要过生日……”
黎墨话说的僵硬中带着别扭,当着许清知的面儿,袒露他对她的感情,和那些暗戳戳的心思……
实在觉得别扭。
两个人互相杠了那么多年,谁都没有对谁服过软,低过头。
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说这些……
刚刚在她新品发布会现场说那么多,他都没觉得像现在这样别扭。
但是,一次是说,两次也是说。
说多了也就习惯了。
在她面前,他早就不要脸了,现在还矫情什么?
许清知抓着黎墨的衣摆,听到他这些话,有些低落的心情实在维持不下去。
黎墨连着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几下,然后缓缓放开她,朝着她伸出了手。
许清知疑惑:“干什么?”
“礼物呢?我的生日礼物呢?”
许清知顿了顿,将头转到了一边,“这次没准备。”
黎墨蹙眉,脸上不是随之而来的不高兴,抿着唇,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
“虽然你过来参加生日宴会我是很高兴,但是如果能够收到你的生日礼物的话,我会更高兴、”
许清知:“……”
黎墨讨好一般在她脸颊上吻了吻,“你肯定有准备是不是?快给我……昂?”(作为作者本人,我无法想象一个会说‘昂’的总裁是个什么奇怪的生物。)
许清知的头微微低了几分,手却捏紧了手中的包。
“这次真没有……”
黎墨眼尖,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直接伸手将她手中的包“抢”了过来。
然后当场就打开了她的包,翻来翻去,里面除了一把车钥匙,一支口红,还有一个丝绒盒子,再无其他。
相对比而言,也就那只盒子最像是礼物。
他将盒子拿出来,有些得意地看向许清知,丝毫不犹豫地打开。
里面是一串铂金手链。
完全不像是男人该佩戴的东西。
黎墨顿了顿,那手链拿起来,看向许清知,“这是给我的吗?”
许清知红着脸,伸手要去抢,“不喜欢就给我!”
黎墨下意识将手抬高了些,防止手链被她抢走。
“真是给我准备的?”
“……”
许清知没说话,但是看样子也是默认了。
但还是伸手想要去抢,结果被黎墨举的更高。
两个人这样子,明显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黎墨的样子,简直跟小孩子一样,拿着女孩子的东西,专门逗弄她。
典型——
越喜欢一个人,就越想逗她欺负她。
事情到了这里,在场所有人心里在再透彻不过。
“指责黎太太冤枉她,因为她是前女友而针对她,对她单方面抱有敌意,啧,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上学的时候就这么有心机,居然这么耍人?!让人白白在雪地里干巴巴等了一夜!”
“她怕是心里早就有鬼吧?这么耍人,胆子也是大,就不怕东窗事发?”
“原来是她早就对人家有了敌意,在生日这天耍手段,耍人耍的这么狠?既然当初那么关注黎太太,想必应该知道她当初打工的事情吧?”
这些话毫不掩饰,大部分都是刚刚同情过莫晓娜的人。
一想到自己被骗,更是怒火中烧、
“我倒是莫名想知道她当年送了黎总什么生日礼物。是不是怕比不上黎太太的礼物,所以才出此下策!”
“我知道啊。”有一人突然说道,“跟今天一样,也是送了一块手表。只不过没有像今天一样亲自给黎墨戴上。”
众人惊讶嗤笑,“什么手表?就黎总的身份,一块普通手表她也送不出手吧?”
那人又说:“好像是一块名表,那几年的价格,大几万是有的。当初我还很好奇,莫晓娜家境普通,一出手就是几万块的手表,也是厉害……”
莫晓娜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再次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在黎墨生日之前,学校曾经发生过多起偷盗事件……”
“啊?!”
“啊??”
众人一阵惊讶,“偷盗?”
视线纷纷投放到莫晓娜身上,“家境普通还送名表,钱哪儿来的?”
那人耸耸肩,“不清楚,我只是顺口这么一说……你们可别乱想,万一冤枉了人家可怎么办?”
“噗……”
冤枉?
事情发展到现在,难道不是莫晓娜一句“冤枉”引发的吗?
但是,事情却也已经很明显了。
这种事情很难不让人把两者联系起来。
众人看向莫晓娜的视线,此刻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而一直在逗弄着许清知的黎墨,此刻却将视线转了过来。
许清知趁他不注意,将手链抢了过来。
黎墨也没说什么,而是盯着刚刚说话的人半晌,突然大步朝他走过来。
“范哲?”
那人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虽然我们是同学,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黎墨脸色莫名就黑了下来,“谁让你来的?”
范哲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起来,“秘密。不过我很想问问黎总,今天黎太太的装扮,还满意吗?”
“范哲?”
黎墨没来得及说话,许清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疑惑地朝着这里走来。
“嗯,许同学,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许清知笑了笑,“当然,你那个时候帮了我大忙,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你现在就在容城吗?”
“嗯。”
“那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许清知还要往前走,结果却被黎墨半路扣住腰,揽到了怀里。
“请什么请?人家缺你这顿饭?”
许清知:“……”
范哲:“……缺。”
黎墨皱起眉,“过去你送出去的东西我加倍还给你!够你吃几年。”
范哲:“什么?”
黎墨嫌弃看他一眼。
“冯耿!”
“在的,黎总!”
“去订一卡车卫生巾给范先生送过去!记得,一定要名牌的,什么Free,苏菲,ABC,日用夜用超薄加长的都准备齐全了!这样才显得我们有诚意!”
许清知:“…………”
范哲:“…………”
众人:“…………”
这……厉害啊!
居然懂这么多!
虽然别人不知道黎墨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但是范哲和许清知却是知道的!
许清知满脸通红,:“黎墨你胡说什么?!”
范哲也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想黎总在开玩笑,我要那么多卫……卫生巾做什么?”
原谅他脸皮薄,女性生活专用品他还说不利索。
有点佩服黎墨,居然说的这么溜!
黎墨哼了两声,“谁知道呢?一个大男人上学的时候身上时刻准备着卫生巾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变态?”
“……”
范哲嘴角抽了抽。
“……我很怀疑黎总之所以能记得我的原因。”
“是啊,因为你是个身上带卫生巾的男人!”
范哲顿了一下,“黎总醋意要不要这么大,这么不顾场合?自己手上还戴着前女友亲自戴上的生日礼物呢,你确定要继续吃几年前的陈年旧醋吗?”
黎墨脸色僵了一下,垂眸,怀里许清知看他一眼,视线又在他手腕上扫了一眼。
他只见她唇角微微扯了扯,心里当即就是一咯噔。
“怪不得看不上我的手链,也是,男人还是最喜欢手表……”
“谁说的!”
黎墨一边说,一边动手将那只手表解下来,毫不犹豫地扔到一旁。
“男人戴手表多俗?我就喜欢戴手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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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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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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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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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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