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甚至没有进入城镇,大战结束后,府君卫、羽林卫、金吾卫就已经回防。只剩下备虏卫的水师们驻扎在虏地的各个要地。
早已在洛晚风精心挑选下的各级官吏也走马上任,虏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安生,毕竟不到百万的人口死了整整二十万的男人。
而那些个所谓的贵族、乡绅被没收了家产,大半充公,一小部分散发了出去,平日里不法跋扈为祸乡里的连同虏人王室一起被当众斩首。
除了虏人的王女幸免于难,洛国主也不好因为一个人就去破坏克烈部的那点小风俗。
无非是把一千个持盾侍女当做战利品一起娶回家当老婆而已,这点容忍度洛国主还是有的。也正好让克烈部承担恶名。
这些游牧民族要是不烧杀劫掠洛国主才不习惯,克烈三部比起胡虏可是太安生了,不劫掠,不犯边,就在草原上安心的放牧,谁知道是不是在韬光养晦。
能够得到勋章的人少之又少,因为两万五千人的前锋再加上天翁国的一万人,仅仅活下来不到3700人。
金色的勋章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李子涵偷偷的放在牙边咬了一下,一个牙印立马浮现,这些勋章竟然是纯金打造。
虽然一枚勋章并不大,可不止是最高级的勋章是纯金打造,就连次一级的也用了鎏金,古代的镀金技艺竟然如此纯熟。
可没人高兴的起来,因为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兄弟比他们更配得到这枚勋章。
那是一副每每想起就会让吴王渡从梦中惊醒的画面,一个个瞪大的白眼就在自己脚下的地面看着自己。
那片战场大的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每走一步都会看到触目惊心的惨象。
死在刀砍斧劈之下的还勉强能有个全尸,可那些因为甲胄坚实的让虏人无可奈何的将士被用钝器捶打致死。
吴王渡也抱起过战死部下的尸体去埋葬,怀里的尸体软绵绵的,每一个骨头仿佛都断裂掉了。
而头部被重创的那些,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水,就好像豆腐脑里添了辣椒油一样,让吴王渡对这个美食一想起就不住的干呕。
那个在北苗叫吴王渡为叔的年轻人也在白帝近卫军的队伍里,明明已经是个副千户了,却甘愿跟着吴王渡和世子担任一个统领区区五十人的总旗。
曾经在码头做苦工的那些人大半都跟着白氏从了军,而那三千个围城之时从码头溃败的败兵有大半就是那个年轻人的同乡。
当洛国主率大军杀到后,那个年轻人终于承受不住了这一切,泪水、血水、鼻涕挂的满脸都是,跪在地上,趴在一个又一个曾经他认识的人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没有人去劝他,因为大家都在做着类似的事。整整一万四千从北苗来的苗兵只剩下了三千余人,这还是因为张九言带兵有方。
而那些白底近卫军的骑军,和在府军中卫的那三个千户所加一起只剩下两百人。
“叔,叔。这样算是报恩了吗?关山的情谊,我们还亏欠吗?我们,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那天在战场上,没有人去怪他的失态,也没人能算得清这笔账,也许情谊永远都还不清,也许根本也算不上亏欠。
因为从吴王渡这个人去北苗开始,北苗和关山就真的亲如兄弟。
即便是侥幸活下来的那些,也有许多还没得到自己浴血拼杀的战功和勋章就陆续死去。
哪怕于阁主备下了许多的金疮药和各地的郎中圣手,可在这个年代,一个带满铁锈的箭簇就能让人绝望的等死。
白帝近卫军在茴香的带领下回了北苗,从鲛珠城上岸,先走陆路再走水路。
可刚一上岸,成片的居民都在等着他们,居民们手里拿着家里自制的香饮子和饭团。
即便他们不想要,可每走一步都有人将东西强行塞到他们手里。
他们也只好受宠若惊的收下,在北苗时他们也从百姓手里拿过东西,只不过是粮尽时抢夺百姓。
他们这才知道,他们是英雄,廉耻心涌上心头让他们都知道了原来从军不是为了吃口饱饭,而是为了那些手无寸铁之人而战。
吴王渡也站在船上静静的看着,一起的还有白妙音。
看到那些军士脸上的那些表情,吴王渡知道白帝近卫军最后需要的一点东西终于有了。也不枉他让李子涵去城内一通宣传。
“走吧,回去吧。虏地还有许多的事要处理。你说我一个武将竟然还要随侍左右被问计。”
“你更应该头疼的是洛国主吧。你虽然打赢了仗,却差点害死他一对儿女。而且咱俩还,你说国主会同意吗?”
一想到这吴王渡就不住的犯嘀咕,万一惹得洛国主不高兴,那可就全完了,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两人给的,说收就收回来了。
吴王渡第一次体会到君主专制的压迫感,也还好有于阁主在。那个比自己还要倔强,威望不输于国主的男人虽然和洛国主是兄弟,却一力削弱着君权,不让洛国主做一些冲动的事。
“你看,洛国主原先的意思是让我做国主,洛晚风做内阁大学士。再让我娶了她,保他一脉这一世衣食无忧。”
“可我不娶晚风,也能保她兄妹俩一世平安,我们再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那可不一定,我看是因为晚风一直钟情你,而你又不太愿意的样子。国主才会想让你娶她。人家都把关山给你当嫁妆了,你怎么也不会这都不同意。”
白妙音直接泼了冷水,女性天生而来的情商让白妙音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等哪天那妮子回了家扑到乔装打扮的国主身上哭的时候,你就麻烦了。说真的,你想不想娶两个?”
这么直勾勾的问也只有白妙音做的出来了,而且语气虽然是开玩笑,可吴王渡却紧张的一直拉着白妙音的手都出了汗。
巨舰乘风破浪的前行,白花花的浪花让吴王渡的脑子也变得一片空白,女人这种生物太可怕了,随口一问就是一个吴王渡不用说就能被白妙音看出来的问题。
“好了,我知道了。我爹也娶了几个好女人,不过你娶了我也有北苗做嫁妆。”
白妙音有些没来由的生气,抽回了手自顾自的看着海面上单调的风景。
“反正将来你我都是国主,你要是想娶两个。得有几十个大臣叩谏磕死在台阶上。”
白妙音得意的小表情几乎把吴王渡融化,没想到自己师姐还有这样俏皮的一面。
白发随风飘散,站在船头的白妙音美的宛如天使降临在身边。
吴王渡也静静的站在白妙音身旁,两只手又挽在了一起看着海鸟在船只上起起落落。
“国主?!老大,老大,你别站那了,国主好像在那!”
金谈大声的呼喊打破了美好的气氛,吴王渡放眼望去,正看到一千人的飞龙骑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码头。
而在最前边一张方桌上坐着两人,还有一个身着金漆山文甲的将领随侍左右。
能让关月恭敬的侍奉在左右的人,也只有洛国主和于阁主两人了。
“师弟,你,保重。低个头,认个错,大不了我做小。人在屋檐下啊,咱们的日子还长。”
“而且是吧,你也不是说对人家一点意思没有。我看你拒绝人家完全是因为人家先拒绝的你。”
吴王渡一时不知道该先安慰语气里带着酸味的白妙音还是先下船。
“好了,我不生气。下船吧,我与你一起。阁主和国主都待你那么好,跟亲儿子一样,总不至于拿你怎么样。”
两人就这么下了船,吴王渡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洛国主的表情,只觉得还不如再去厮杀一场。
“你小子刚授勋完就跑了?堂堂北伐副将就这么没事做跑来跑去?看来孤还是小看你了,最少也得给你个兵部左侍郎才能拴住你。”
洛国主的话语不怒自威,吴王渡只觉得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压迫的自己几乎直不起身,大脑飞快的运转也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句话放在普通的君臣身上,那那个人基本上可以回家和家人告别了。啊,不,多半是连坐三族。
吴王渡抬起头刚想答话,就看到于阁主笑眯眯的在看着自己,吴王渡的内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对啊,我可是大功臣啊,率三万之众斩首十万,又拖住了八万,北伐头功啊。
换成打游戏那就是一个人被对面五个开团抓,结果反杀两个,打残一个。
没等吴王渡答话,于阁主就帮吴王渡解了围。
“你看你,我都说了让你好好说话。不就是个屁国主神气什么?你要当前锋不一定有人家打的好,你就是想为你那宝贝女儿出气。”
“再说你也没给人家个具体的官职啊,就让人家领兵打仗不给人家统兵权,可不就是没事干吗?孩子,别害怕啊,我们几个老家伙已经商量好了。把新组建的虎贲卫给你。”
“再说,你看你那女儿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世子,腿上到现在还有伤。世子,腿上的伤没事吧?”
于阁主虽然平时就很亲切,可用这种家长里短的语气说话让两人都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有求于吴王渡,要么吴王渡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妙音也有些受宠若惊,忙说无事,一点小伤。
“这样,关月。你去一趟,领着世子去虏人国王的宝库看看,世子为我关山征伐几欲丧命,可关山的功勋什么的也不能给你,你看上什么就带走些。”
吴王渡心中的预感终于被验证了,把世子和关月都支走,那在坐的就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白妙音临走的眼神透漏着保重两字,没办法,既然图穷匕见了,也没必要了。
吴王渡看向周围发现一层帷帐已经将这周围包裹起来,想必这片天地说出去的话也只有三个人能听到。
吴王渡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奇变偶不变?是要这么对暗号吗?还是说要唱个国歌之类。”
吴王渡槽王的属性被激发了出来。
“别激动孩子,不管是前世的年龄还是这个世界的年龄。我俩都应该比你大,让你叫一声叔伯之类的也不为过。”
于阁主刚安抚完吴王渡就被洛国主打断。
“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识大体?我问你,你能改良火药,做出个枪炮应该不难吧?如果这次有枪炮你知不知道能少死多少人?啊?”
“你看着你那些手下一个个就那么死了,你心里一点点愧疚都没有吗?!啊?”
“你看着世子、晚风、九言他们几个要因为你一句话,差点战死在你面前你都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洛国主的胸膛夸张的起伏,吴王渡真怕他面前的杯子会飞到自己脸上。
“你不就是想待价而沽吗?好!给你,国主之位我连自己亲生的儿女都不给直接送给你。这都不行吗?是不是要我俩现在就腾位子给你你才舍得拿出来?啊?!”
“两万人啊,整整两万人。我原以为你会偷偷打造一些用来自保,就把你放在了前锋,没想到你这么狠,再怎么说也是跟了你一年多的兵啊。”
“他们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可他们也是爹生娘养啊,妻儿老母还在家里翘首以盼,你非要让他们的家人看到一块块空荡的身份牌,你才满意吗?”
这一刻,吴王渡如遭雷击,自己不拿出来一是害怕劳民伤财二是害怕兔死狗烹,是啊,国主说的对,本不该死那么多人的。
虏人该死,因为他们人人手上都沾着血,可自己带的那些人是无辜的。
“我怎么知道,如果我拿出来,没有了价值,会不会被你们给做掉。毕竟咱们都是穿越而来,都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吴王渡拧着脖子回应,可洛国主却气的笑了起来。
“做掉?做掉。哈哈哈,做掉。我连我那么心爱的女儿都能嫁给你,你害怕我把你做掉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枭雄吗?”
“我拿出来就是了,可你们知道后果吗?”
吴王渡低下了头,那些在心底里算过无数次的数据一一报了出来。
“最小型的炮,比如鹰炮,重两百五十斤左右。大的不管是红夷大炮、隼炮、拿破仑炮之类都要五百斤甚至两千斤。”
“用铁铸造显然不可能,只能用青铜。一贯钱重十三斤,一门鹰炮要二十两银子的材料费,而一门两千斤的拿破仑炮要一百多两的材料费。”
“这只是纸面上的数据,最关键的是从哪里搜刮来这么多的铜呢?分到各个边关,每年最少要铸造三百门才能抵得住消耗。”
“若是两千斤重的炮,一年三百吨的铜料,从哪来?”
“铜质较软,每次发射之后炮膛就会扩张,精度和射程随之下降,我说的一年三百门都已经相当保守了。”
于阁主这才明白原来吴王渡私藏还有这层原因。
“可即便如此算来,一门最大的炮也不过两百两银子。铜的问题也好解决,把铜全部收拢起来,用金银做保证金发行纸币,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用桑皮纸做主料,废弃公文纸打成纸浆做配料,做出来的纸钞是青灰色,敦厚宽大,难以仿造。再用精细的雕版印刷和独特的硫化铅印泥,很难仿造。”
吴王渡吃了一惊,这两人竟然把纸钞做出来了,要知道防伪可是个大学问,学会的都进去了。
“可我没算上成功率,我曾经看到过明朝铸炮差不多十个才成两三个。如此算来,即便肥料回炉,一门也要三四百两,光是大炮一年就要十万两银子。”
吴王渡越说越心虚,这样算来,关山也不是承担不起,尤其是把铜料回收之后,国家把控之下铜价也不会上涨的太夸张。
于阁主深深的看了吴王渡一眼,也不去揭穿吴王渡根本就是害怕兔死狗烹而已,吴王渡此刻内疚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可如果重来一次,吴王渡依旧会这么做,因为别人的命宝贵,可自己的命也宝贵啊,人心最是难测,谁也不知道全都说了的后果。
吴王渡突然想到为何洛国主要把女儿嫁给自己,他莫非就是想用这个举动让自己安心吗?
“你有心了,我知道你是为关山的百姓考虑,怕耗费太大,劳民伤财。”
“可有了更好的武器就能相应的少招募些兵勇,相比之下,不一定会多花费多少。而且也会少死很多的人。”
“不过我有些好奇,铸炮这方面我俩摸索了这么多年都没造出什么样子,到底问题出在哪?”
于阁主为吴王渡开脱引走了话题。
“嗯,首先是开始时的黑火药质量太差。至于后来,首先,你们总得造个炮的样子吧?那火铳简直就是尿壶,最主要的炮管长度和口径的比例,大概要14-17倍的比例。”
“还有就是炮管要前细后粗,这样才符合炮膛压力的规律。而且炮管如果是铸造,那要考虑好内外炮管冷却的速度快慢,这也是要铜铸而不是铁铸的原因。”
“如果是锻造,不考虑成本只考虑质量的话,那最好要双层炮管反卷,这样可以减少空气的流出让炮膛压力不足。外边再加上铁箍之类的”
洛国主来了兴致,毕竟这方面摸索了许久都不如这个前世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小子。
“那为何不能用铁做大炮呢?还有就是铸造时,只能用泥模而不是铁模这是为何?”
“嗯,因为现在的铁质量远远不够,需要往里加硅铁才能让冷却时减缓冷却速度,不然冷却出来的全是白口铁,非常的脆,哪怕造好了也会炸膛。”
“而即便是加上硅铁也需要足够的温度,这就需要蒸汽机鼓风。这样造出来的才能是灰口铁,而且冷却时析出的石墨也能让炮膛内的石墨化组织方便切削加工。”
“即便是铁的问题解决了,造出来的炮依旧比不上铜炮。因为铜的材质就决定了它天生就要平滑的多。”
“用泥模的铁坑坑洼洼,怎么也造不出平滑的炮口。这就需要改变模具,折中的办法是用硅模,一劳永逸的办法是用铁模具。”
“这里的铁匠工艺我也大概了解了,这些都不是问题。一套模具而已。问题在于用了铁模之后,冷却速度更难控制。这就需要内模水冷。”
“内模水冷也不难,工艺没什么复杂的,复杂的是计算。需要知道各种材质的比热容,需要算出热力学的方程。需要算出水冷时水的流速和温度变化的关系。”
洛国主被吴王渡的博学深深吸引,恨不得记住每一个字,他现在才知道同样是穿越人和人的差别有多大。
“所以想要量产火炮要造出蒸汽机,这好办,还要热鼓风技术,也不算太难,大不了还能用金属热风管技术和建造蓄热室替代。真正难的原来是那些破公式。”
洛国主瘫坐在椅子上有些沮丧,那些个东西想要从零开始建立有多难可想而知,哪怕他们知道最基础的东西,可后续的试验恐怕要穷尽一生。
“十年!国主,我算过。十年时间就足够了。这不需要什么复杂的科技和工艺。要的只是时间去做大量的试验去论证。”
“十年就可以建立一整套测量体系和热力学体系。”
洛国主看向吴王渡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深意。
“十年,我今年四十有余,年轻时落下满身战疮,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十年。这就是你打的算盘吗?你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这个把一辈子都奉献给几千万百姓的人吗?”
吴王渡立刻理解了洛国主话里的意思。
“国主,我不是想拖时间。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试试,白手起家建立完整的一套体系哪有那么容易。那是原本一个世界几百年才得出的数据。”
“而不管是焦炭高炉炼铁、水轮机鼓风技术还是热风技术,几个月便能实现。虽然不能用来造高质量的铁炮却也勉强能用,只是难免炸膛,寿命和威力也缩水的多。”
“如果你看不上的话,我们可以先造铜炮!我有办法可以让现在的铜炮质量大幅度减轻,提高射程、威力,减少造价,虽然依旧造价惊人。”
吴王渡眼见洛国主不满意立马抛出了希望,其实最好的谎话就是九句真,一句假。
吴王渡前边说的多半都是真的,在这个世界这么久,现有的技术也早已摸清。唯一的假话是那句十年,一个人做确实需要十年。
可如果先培养出几十几百个具有一定基础知识的人,再教给他们试验的方法和方向,不惜成本的去砸试验的器材和人员的钱,也许一年就能得出。
“铜的熔点远低于铁,在铁胎冷却后再用泥模或者失蜡法制模,然后浇筑铜壁。这样做出来的铁芯铜炮和纯铜做出来的一样坚固耐用,却能减少重量。”
“再通过反复试验做出最优化的管壁厚薄以及口径和炮管的比例,再加上能调整角度的炮耳,以及炮架,车轮。碾压这个时代足够了吧?”
吴王渡说了许久,就连自己也有些激动。
若真的在这个时代复原出小型的鹰炮,和各式大型火炮,再不惜人工用带钩的拉刀反复拉切出膛线,再改良出开花弹、霰弹,那一统天下再容易不过了。
至于燧发枪之类就更简单了,无非是一个打火装置,比起铁炮简单的太多,如果再改良一下战船,就可以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
英国的日不落野心还是太小了。
“十年!好!我给你小子十年!至于那些个铜炮你也要抽出时间打造了。我这里也有些研究,回头拿给你看。”
“至于民间锻铁铸铜的工艺你也别担心,整个国家的力量和智慧加一起会超乎你的想象。我那里就有现成的熟练工匠。”
公事说完,洛国主话题一转,巨大的跳跃差点让吴王渡接受不了。
“至于你小子的婚事,随你的便。你娶世子也好,娶我家晚风也罢,两个都娶了也行,只要你小子能驾驭的住。”
“嘶,剩下的事那就是你自己考虑了。我现在连闺女都不能认,最后还是要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主,至于别的你不用多想。”琇書網
“有我们这些老东西在。虎贲卫现在没有都指挥使,老于去和那些内阁学士耍嘴皮子,那些将军们也没人敢不服,换他们谁做前锋也不可能比你打的更好了。”
“你想在军营里造,就在军营里造,不想呆在军营你去哪就让老于把调令给你甩到哪,去北苗都行。”
“不过这铜炮嘛,钱粮管够,我要千门火炮,三年之内必须造齐,还要有一批熟练的工匠,一批精准的炮手。”
洛国主把宽大的手掌拍在了吴王渡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用力极重,吴王渡当时就觉得肩胛没了知觉。
“总之一句话,我会一步步扶着你登上国主,未来你会君临这片天下,统御数亿生灵。至于我的愿望也很简单。”
“我看得出来你和我俩一样,都想让红色的旗帜飘扬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非要说的话再加上一个晚风。”
“至于你害怕的那些事情,除非你对晚风不好,不然我还不至于对你一个小辈怎么样。”
洛国主放在吴王渡肩膀上的手掌又捏了起来,吴王渡被扣抓的痛不欲生,却也不敢躲。
捏完之后又狠狠的一拍,吴王渡躺在地上捂住肩膀还是没有忍住痛呼出声。
洛国主出完气就又恢复了一位国主的威严,帷幔被撤下,飞龙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前上司在地上疼的滚来滚去。
“记住了,在别人面前我是国主。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位父亲。”
这就算是见家长了吗?......吴王渡没想到第一次见家长就被打的躺在地上站不起来。
你这么做,问过你女儿了么...你女儿也不愿做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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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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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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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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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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