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金谈,这么没见识,别挡着我。”
吴王渡想要推开挡在眼前的金谈,却推不动,走到侧面,也不由得‘卧槽’了一声。
这是什么怪物啊?吴王渡怎么说也是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却只和这怪物胸前隆起的肌肉持平。
四条腿健硕无比,四只马蹄看似臃肿的隆起,可这也象征着无与伦比的耐力,尤其是后腿更是恐怖,吴王渡甚至觉得这匹马的‘马力’能和大象角力。
一个府军卫的军士正骑在马上抚摸着马鬃培养感情,和估计得有两米五的高的马相比,这个军士像是个小孩子。
除了四蹄和马面是雪白,其余地方都是迷人的黑色,简直就是放大版的乌云踏雪。
而且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桀骜难驯,这些马甚至比绝大部分战马还要温顺。
“我的老天爷,这马能驮多少粮食啊,不对,这马要是拉着马车最少也能拉五千斤的粮食吧?”
身旁府军中卫指挥使王浩然傲然的给吴王渡介绍。
“这就是克烈部进贡来的夏尔马,重2000斤,能拉动万斤的马车!长途行军拉个五千斤毫无问题!”
“一匹夏尔马能抵得上四匹胡马!就是可惜跑起来太慢,不适合战场厮杀,运运粮食还是不错的。”
吴王渡觉得金谈这想法就离谱,身为一个巨人,不是应该觉得终于有能驮动自己的坐骑了吗?
金谈走上去抱住一匹夏尔马的马头,宽阔的手掌不住的抚摸,神情像是抱住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发妻。
好吧,足有一丈高的扶风巨人还是骑不了哪怕已经算是庞然大物的夏尔马,兴许只有战象才能让巨人当做战马?
“王指挥,你刚才说克烈部?胡人进贡来的?怎么以前没进贡,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还藏着掖着。”
王浩然思索了一阵
“总兵,这个克烈部就是扶风北部草原上的三部之一啊。乞颜部被咱们年前打残了,就剩下克烈部和兀良哈部,这个克烈部就请求和咱们结盟,送来了一大批奇珍。”
吴王渡这才想起这个一直被关山封锁消息怕引起恐慌的乞颜三部,好像于阁主和自己提过一嘴,但知道消息的也不多,甚至有些边军都不知道。
也许现在应该叫克烈三部,有关山帮助的话,统一草原只是时间问题,问题就在于关山想不想让他们统一了,毕竟一个统一的部族远不如三个松散的部落让人放心。
王指挥又吹了一声口哨,远处奔来了上百个骑兵,每个人手里都牵着几匹巨型犬。
“吴总兵请看,这是克烈部一同进贡来的猎犬,我们给它取名叫‘猎狼’。”
“这次克烈部进贡了三百匹夏尔马,千匹猎狼,都在这了。”
吴王渡有些无语,这猎狼犬着实有那么点磕碜。
高两三尺,站起来估计和人一样高,估计得有百斤重,说它能猎狼,吴王渡信,可这玩意毛发凌乱,虽然看似清洗过,却还是像一群放大的流浪犬。
“这些东西,都要和咱们一起援苗?”
吴王渡试探性着问道,有了那些夏尔马,就算是五千里远的北苗,没有民夫后勤,也能支持着走到,至少沿途补给也能一次多带些粮草。
而那些猎狼犬,也能解决些人手不足的问题。
“那是自然!”
王指挥的神色满是理所应当的傲然。
“其他的几个卫所呢?咱们全要了,他们就没有意见?”
吴王渡有些怕引起兄弟部队之间的矛盾,毕竟关山光是直属的骑军就足有十万人。
王指挥的神色越发得意,甚至还不住地拍着旁边的飞龙骑千户关月。
“吴总兵,咱们可是府军卫!和龙骑并称的府军卫!关山最早组建的两支骑军,杀的贼人比其他所有的加起来还要多。”
“除了边军以外的卫所,咱们关山只有咱们府军卫、金吾卫、羽林卫、虎贲卫。”
“金吾卫如今只有金吾前卫和金吾后卫拿得出手,羽林卫也只有羽林左右卫,虎贲卫就更别说了,只有虎贲中卫,他们怎么和咱们争?”
吴王渡这才想起,自己在军队里的实质就是王浩然嘴里瞧不起的虎贲卫中的试千户。瞬间觉得这试千户结果是个偏师,不做也罢。
不过好像自己还从没去过那个虎贲卫里点卯之类,连自己的属下都没见过,完全就是领空饷......
“那府军前后左右卫也没意见?”
“前卫负责前锋和哨探,左右卫负责护住两翼,后卫负责保护粮道,督运粮草。”
“咱府军中卫既要守住中军大帐,行军时还要负责扎下营盘,打仗时又要时刻顶上前锋。这些个东西当然要归我们中卫这里。”
“大人你还不知道吧,以前洛国主亲率龙骑冲锋,飞龙骑是洛国主的亲卫,而于阁主率的就是府军卫,我们府军中卫是于阁主的亲卫。地位和飞龙骑是一样的。”
听起来倒像是二战时元首的‘帝国师’,府军中卫更像是突击工兵营。
前边的话吴王渡还信,最后一句吴王渡觉得明显是这王浩然在脸上贴金,关月也及时补了一刀。
“你们其他四卫的指挥使估计也觉得地位和我们飞龙骑一样,我们嘴上功夫可没你这么好。”
“上次打乞颜,我杀了五个,你杀了几个?”
“我也杀了五个!”王浩然不甘示弱。
“放屁,你们府军中卫压根就没上,府军前卫就把人扫干净了,你们跟着国主进城去了。”
关月无情的揭开了王浩然的遮羞布。
“你说谁放屁,我在城里杀了五个!”
“你可拉倒吧,你是把梦里杀的也算上了。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没事,至少你们营盘扎的好啊,我的兄弟们都说上次杀去乞颜部,你们府军中卫扎的营盘睡着就是舒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吵架,还拿着肩膀顶对方,像个孩子一样。
“我说,老关,你有这空和我斗嘴,确定不带你的人去休息一下?休沐可就这一天。”
关月看着府军中卫里忙碌的景象,有些想去城里喝花酒,可府军中卫都没休息,自己也不好意思提。
“你们不也没休沐吗?明天就要打仗了,还是好好准备吧。”
王浩然此刻有些得意
“我们休沐三天,这是最后一天,将士们都回来了。”
“草,你小子阴我!不和你说了,把我们的马好好喂喂啊,明天要是马吃坏了肚子没力气,我再找你算账。”
关月边说边脱甲胄。
“你把我们当马夫了?行,你小子有种以后别住我们扎的营盘。明早饭就给你们下泻药。”
关月脱了一半,又作势要和王浩然吵闹,王浩然及时补了一刀。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喊人关门放狗了。去晚了,你心心念念的头牌花魁可要上别人的床了。”
关月好汉不吃眼前亏,带着人跑出了营门,骑兵就是骑兵,跑步都这么快,如果不去想他们是去做什么的话。
王浩然看着那边还在和伙头兵套近乎的金谈朝吴王渡努了努嘴。
吴王渡摆了摆手
“算了,让那二傻子带着人就在这消停会吧。让国主知道他们出去撒欢怕是又要发火。”
王浩然也笑了笑
“你说这人真奇怪哈,好歹以前也是个指挥使,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傻,连带着他那些部下也看着憨憨的。”
这话吴王渡极其赞同,虽然吴王渡没见过其他的扶风巨人,但是也听说过。
夸父氏作战勇猛,而且长的很憨厚,给人城墙般的安心,所以列国也都愿意用些夸父氏的雇佣兵,漠南国也在努力的套近乎。
扶风氏就不一样了,长相丑陋,行事大多残忍,且最喜欢抓人族奴隶。关山以前也征伐过,可面对那种巨石搭建的城市也无能为力。
关山也不想打持久战被中州得了可乘之机。
王浩然又凑上来极为神秘的对吴王渡说
“吴大人,上边为了援苗,给咱拨下来一大批物资,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吴王渡内心有一丝的不快,这个王指挥,确实太过傲慢了,不过是属于那种我看不起你,但是我不说的类型,还好不是那种狂傲。
这个时候如果李子涵在,多半能制得住吧。毕竟李子涵是那种从不和人计较,但是拼命的想实现自己野心的人。
“那王指挥,让咱开开眼界?”
可接下来王浩然给吴王渡看的东西,却让吴王渡差点笑出声。
“怎么?吴大人您识得此物?这可不是普通的罐子啊,这东西一炸起来,那动静,数里之外都听得见。”
“可惜这玩意,造着太难,听说现在国主派人到处搜集硝石。”
吴王渡拍开了罐子的泥封,发现里边果然是黑火药,而且有许多的铁屑和边角料之类的充当弹片。
马车上震天雷码的整整齐齐,足有百十辆马车上都是这玩意,这是打算把帝都都给炸平了啊。
“这玩意叫震天雷,在北苗我造出来的,怎么,他们没告诉你这是我造出来的?”
王浩然尴尬的挠了挠头,好像军报里确实没说震天雷是吴王渡造出来的。
不对,北苗起事就是吴王渡策划的,他肯定是知道的,王浩然下意识就把吴王渡当成了乳臭未干的毛孩。
王浩然似乎是为了找回场子,接着带吴王渡在营地里转了起来,这下让吴王渡真正的开了眼界。
每匹战马的旁边都放着两把弩,还有一把锦衣卫同款三连发手弩。弩矢每二十五发装在一个箭筒里。
吴王渡有些吃惊,因为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魏武卒出征时才带五十发,这府军卫竟然一人双弩,也是五十发箭矢,甚至还和后来的美军一样一人配了一把‘手枪’。
可王浩然却又指了指大车的方向,那里还有闪耀着木质柔光的整整两万三千捆弩矢。
一人一百五十发,这是驻防部队库存里才存在的数据啊。
吴王渡试探着问
“你们以前也是这样,带这么多吗?”
“那肯定啊,少一点就感觉浑身难受。府军前卫的人有时候打仗还会问我们借。”
这就是古代版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吗?吴王渡觉得这一卫5600人都中毒太深了。
“他们一般带多少?”
“他们啊,一般是一人一把弩,没有手弩,弩矢带个三五十支吧,再加一把战刀,或者趁手的兵刃。”
王浩然这才放心,这数据才是正常的,要不然带那么重的东西,轻骑兵哪还冲的动。一人三马都得累死。
也就这个府军中卫是个异类。
转完之后,吴王渡彻底理解了为什么要带着三百匹夏尔马了,上百车的震天雷和弩失,还有那堆积如山的肉干,粮草。还有十几车的金银用来做军费。
还没有随行民夫,也就是夏尔马能拉得动。
也足见于阁主真是下血本了,发下来这么多东西。
军营不大,可吴王渡总要仔细看过所有的东西才能做到心里有数。不知不觉天上已经是满天繁星。
军士开始围着篝火吃着在关山最后一顿晚饭。随行书吏还在点着油灯帮军士们写遗书。
每一次开战前,从总兵到小兵都要写下遗书,然后随后勤部队送往户部。
如果凯旋归来时,多了一枚空荡的身份牌,户部就会消去一人的照身帖,把抚恤和遗书一起寄往故乡。
而最勇猛的将士都以自己写过十几张遗书而自豪。
吴王渡空有种‘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感想,可手上的遗书却只能寄给父母,甚至都没什么好交代的。
自己一没余财,二没兄弟,三没家室,爹娘还贼有钱不用自己养。
自己死了之后的场景吴王渡都想到了,一定是娘亲抱着棺木一口一个‘我的儿’哭个不停,而自己的爹安慰着说可以再生一个,我们还年轻。
反而是张三甲的遗书真的快写成了书的厚度。
洛晚风、张九言、洛幕都还在鲛珠城筹备鲛人事宜。
师姐,师姐倒是想和自己一起去北苗,可吴王渡之所以愿意为北苗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师姐可以放肆的张扬着自己的青春吗?
那样的师姐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自己熟悉的人只有一个张三甲,兴许可以加上金谈吧,这二傻子已经成了大家的开心果。
带着部下充当人形坐骑被府军中卫的将士们骑着打闹。
真可悲啊,遥遥五千里,横穿三国前往北苗,这三国还是名义上的敌国。
兵部给的军令只有一条大致的行军路线和一句‘总兵可阵前临决’,以及一句隐晦的漠北、白玲都被于阁主提前知会过。wWW.ΧìǔΜЬ.CǒΜ
吴王渡喝了很多,却不知为何越喝越清醒,在北苗时一张张的脸庞在眼前挥之不散。
虽然那时已经昏了过去,可总觉得他们战死前带血的脸是那么的清楚。
只剩三人的刀疤部下,全军覆没的夸父氏巨人,关隘前战死的张二,身受重伤生死不明的红儿,还有一想起北苗就会黯淡下来的师姐的脸庞。
我朋友不多,能交心的更少,那些人我还以为醒来可以坐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却都成了冢中枯骨。
一笔笔血债我还记得呢,希望你们还得起。
中州,我来了,你们等好我的战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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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点卯(古代的上班打卡)卫所(本书军队编制基于明朝,一个卫所一般是5600人,分为五个千户所,但有些卫所又分为前后左右中五卫,满编28000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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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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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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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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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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