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渡偶尔外出散布时看到到处都是锦衣卫的手笔。
千户没有夸大,这方面他们真的是专业的。
震天雷的制作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吴王渡还是留了一手,结晶硝酸钾这一步哪怕再累都要亲自动手。
其实吴王渡根本不怕外传,如果连那些锦衣卫的嘴都信不过,那世上也没有可信之人了。
只是这些东西还是要保密些的好,至少要留下一手将来给白氏夫人做笔买卖。
燧发枪和当初的红衣大炮吴王渡也有了些思路,只是还没想好这些东西要不要一次性拿出来。
更何况如今还不知道北苗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不小心传入有心人之手就是一场灾难。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只有回关山才有可能造出来,因为这些都需要技艺极其精湛的工匠和优质的铜铁。
五日时间就这么被吴王渡消磨了过去,除夕当晚要行动的人也都在吴王渡的要求下提前调整好了作息。
除夕本应是万家灯火时,众人却都聚在了地窖里等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闲不住的人不住的擦拭着手中的刀枪。
戌时初刻终于到了,此时距离子时只剩下两个时辰,各家都升起了炊烟,行动也终于开始。
张三甲没有再跟着吴王渡一起去码头,而是请缨去城主府,因为他觉得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
吴王渡也没有阻拦,因为有个人在吴王渡外出散步时把一张纸条塞到了吴王渡的手里。
‘吾儿安康否?此行凶险万分,吾儿保重。不可为时切记以保全自身为重,张三甲其人在城中还有故人要一会,任其自去,此人日后可保你二十年太平。你娘亲听说你把玉佩卖了,很是生气,记得回关山后,先来看你娘亲。’
吴王渡有些好奇起自己亲爹的身份,不应该是个迂腐的破落贵族么?
怎么看起来,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
吴王渡也懒得去想,对于这个世界的父亲,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感。
不止是因为吴王渡不想被赶鸭子上架,更是瞧不起自己父亲仍然贪恋上柱国和中州那腐朽的官场。
锦衣卫和飞龙骑加上一千人的五溪苗兵足足一千多人的队伍出了寨门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如此浩大的队伍还能悄悄一路行军也是不易。
而吴王渡就带着神秘小姐那一队的客商大摇大摆的走大陆,路口盘问的军士问起来只说了一句,是将军赏给看守码头将士们的酒肉也就没人再过问。
毕竟客商的手续是真的,震天雷的陶罐上边还用了泥封,看起来和酒确实没什么区别。
吴王渡就大咧咧的躺在装着震天雷的马车上,手里还拎着一坛酒。
不是吴王渡贪杯,而是真的有些害怕,自己的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确是步步险招。
又到了一个关口,军士例行盘问。
驾车的马夫熟门熟路的递上去路引
“你们从城里来去码头犒军,为何从这里过?应该是在东边的大路上才对!有大帐的文书吗?口令是什么?!”
客商们面面相觑,吴王渡也紧张的拿起了腿边的苗刀。
倒是那个小姐一脸带笑的迎上去。
“官爷,别紧张,兄弟们就是跑腿送酒肉的,文书什么的都有,来啊,你们先卸下来两坛酒给军爷们解解渴。”
客商们拿出小坛装的酒拍开泥封凑上前去。
“军爷,你看,文书在这。”
小姐的手伸向自己的怀中,禁军的什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胸前的雪白。
掏出来的不是什么文书,而是闪亮的匕首架在了禁军的护颈处。
什长刚想大喊却听到一阵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十个军士都躺在了血泊之中。
“看什么看,老娘的便宜也是你能占的?”
小姐把什长踩在了脚下,不住的踩什长的脸。
“说吧,口令是什么?文书长什么样子,你这里有没有?”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说,口令是‘除夕-破晓’,文书我这里真没有,你们只要说了口令就不会有人盘问了。”
吴王渡看着却止不住的觉得这个什长蠢,你把什么都说了,那你的命还保得住吗?
果然,什长被小姐干净利落的一刀扎进脖颈又横着拉了一道,鲜血喷了小姐满身,如同恶鬼般狰狞。
“都去用皂角洗一洗,后边还有关要过,别被人闻到了血味。”
吴王渡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遇到了险境要一路冲杀进码头,没想到被这么轻松的解决。
而且他们之前并没有商量,莫非他们干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关口储水的水缸很快就被染红,军士们只是粗略的洗了下,反正现在是夜晚看不清,最主要的是掩盖身上的血腥味。
而那个小姐连头发都洗了一遍,乌黑的秀发湿哒哒的垂在肩上如果是在一个雾天,坐在游船上,那真是一副绝美的画面,可惜吴王渡看到了小姐片刻之前还是恶鬼的样子。ωωω.χΙυΜЬ.Cǒm
“先生?先生?想什么呢?上车了,继续赶路。”
吴王渡回过神来又躺在车上喝起酒,压着内心深处的恐惧。
“先生是在害怕吧,我看先生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杀人。”
“以后看多了就习惯了,我们都是些在刀口舔血的粗人,让先生见笑了。”
吴王渡有些拉不下面子,梗着脖子狡辩。
“没有,我只是在想接下来的事情。”
“哈哈,先生,我没有笑话你。你喝酒明明就是壮胆。”
“不是所有人都要做冲锋陷阵的猛士,我听你们这里的人说过一句话,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先生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只需要坐在大帐里下令。就会有无数我们这样的勇士为你冲锋陷阵。”
吴王渡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当不了什么将军的,除了洛国主谁会真的拿我当回事。”
小姐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吴王渡一字一句的说
“先生,有的。如果你愿意,将来可以和我回去,不过我也觉得你和那些所谓的国士无双不一样。”
“算了,算了。我还想过两年安稳日子,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北苗百姓过这种穷苦日子。换了谁都会这样做。不过你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
小姐紧皱眉头,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
“先生你,很普通,对,就是普通。明明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心中却有韬略。而且那些人有许多总是说着自己淡泊名利,只想隐居于山野,偷得半日空闲钓钓鱼。”
“可如果他们有半天闲下来,就会觉得事情超出了掌控。我觉得你是真的只想做一个富家翁。”
“可你又偏偏因为这些百姓将自己置身于险境,自己害怕的要死,不住的喝酒,却还是要和我们一起来最危险的地方。连自己的贴身侍卫都派去了别处。”
“先生,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吴王渡久久的怔住了,有些感动,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能被一个人这么自然的说出来,虽然有些丢人就是了。
“你手下都叫你小姐,我也就跟着叫了。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其实我们是见过的。至于我的名字嘛,你就叫我红儿好了。”
“红儿。”
“先生,我在。”
吴王渡有些开心,有知己的感觉真的不错,只是可惜是在大战前才认识。
吴王渡纠结了很久还是没继续和红儿说下去。
因为他真的很害怕那个魔咒,往往士兵们说着打完这场仗如果我活着回来就娶你,却都死在了战场上。
一路上的关口有口令也没再出差错,灯火通明的码头也终于近在眼前。
一堆堆的篝火上烤着山鸡肘子,醉醺醺的士兵拿着酒碗四处乱窜,营门处甚至连口令都没问就把人放了进来。
千夫长把手下都唤来开始分发‘酒肉’,醉酒的士兵走路晃悠悠的没发觉,吴王渡却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百人的飞龙骑披甲从营门杀至,聚在一起准备搬酒肉的士卒成了挂在枪尖上的尸体。
飞龙骑兵器混杂,似乎是各自用拿手武器,百人冲杀的场面却如潮水般让人丝毫生不起抵挡的念头。
而客商们也一起发作,抽出了压在车底的武器,吴王渡也终于借酒壮胆用起了往日学的苗刀。
看着一个个惊恐四处摸索寻找兵器的脸庞,吴王渡几乎是闭着眼挥下了刀。
一米六长的苗刀没什么阻挡的感觉就把一个人胸前的内甲划破。
又接着一戳一转,就在禁军的胸口划出了一道豁口。
还未死去的禁军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却还是没倒下。
红儿就在吴王渡身边,拉过吴王渡,一脚把禁军踹了出去,禁军彻底变成了一具尸体。
“先生,你若是不想厮杀,就躲在我的身后。”
吴王渡终于被激出了男儿的血性,越过红儿拼命挥舞着手中的苗刀。
昔日的刀法一招招浮现在脑海里顺势使出,借着苗刀的锋利,每一刀挥下都会有一个禁军倒在地上。
到了最后吴王渡连刀法也彻底忘却,杂乱无章的和人厮杀在一起。
二十多个客商拼命的护在吴王渡和小姐的两侧,变成了一把砍向千夫长所在位置的利刃。
而飞龙骑也终于杀至,在众人面前如流水般自然的分成两队继续向前冲杀。
而那个千夫长也被一个眼尖的飞龙骑随手砍翻。
守军丢盔弃甲,四散而逃,在这些身经百战的铁骑兵面前,他们实在生不起抵抗的念头。
吴王渡看到周围再也没有站着的敌人,也终于清醒过来,后怕不已。
刚才自己竟然也能那样的英勇杀敌。
刀疤在禁军的尸体上随手擦了下染血的马刀朝着吴王渡走了过来。
“小子,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一手,跟谁学的?有点我当年的风范了。”
“锦衣卫呢?苗兵呢?刚才逃出去的禁军太多了,从南面放出去十几个就行了,不能让他们四处报信。”
“诺,你自己看。”
吴王渡朝着刀疤指着的远处看去,东面是运河自然不用布防,北面西面都有数不清的火把闪动,只有南面似乎空无一人。
围三缺一,看来那个千户也有点东西。
“快,让外边的苗兵都进来搬震天雷,要把整个营地全部铺满,还有猛火油也是,直接洒在地上。我去劳工的草棚看看。”
客商们开始搬起车上的瓶瓶罐罐,而小姐似乎不放心跟着吴王渡来到了草棚。
劳工们也都聚在了一起,却没有人趁乱逃跑,毕竟官府的狠辣他们都知道,害怕回去后反而连累了家人。
上万的眼睛的凑在了一起,看着缓缓而来满身是血的吴王渡。
草棚的气味比刚才的血腥味更加难闻,这些劳工几乎是挨着躺在了一起,连翻身的地方都没有。
吴王渡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惊恐,看到了麻木,也看到了希望和一些年轻人眼底的怒火。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都等在这里!”
“我们杀光了守卫,你们都不敢跑是因为害怕!你们害怕回去后家人被连坐!”
“你们更害怕跟着我们造反会成为一具尸体挂在城墙上。”
“可北苗就要完了你们知道吗?”
“你们是想屈辱的死在这被随手扔进河里,还是想死在战场上!”
“你们的爹娘,妻子都在家里过着生不如死,猪狗般的日子。你们甘心吗?”
“你们想在这里搬一辈子石头都吃不上一顿饱饭只能看着守卫大鱼大肉吗?”
终于,场面嘈杂了起来,不断有人站起来单膝跪倒在吴王渡面前眼神灼灼的看着这两人。
当锦衣卫和苗兵一起来营地里布置震天雷时,却发现有上万光着膀子的苗人自发的拆草棚,在地上铺满稻草。
而吴王渡看着苗兵们抱着刚挖出来还带着土的震天雷发现自己又被算计了,他们手里的震天雷可比马车上的多多了。
还有一些猛火油,远不止张大所说的几十罐。
既然你们能提前埋好这么多,还让自己多此一举借着犒军运来这些。
千户看到了吴王渡的眼神,也只是玩味的一笑,而刀疤正趴在千户的耳边说着什么,也回过头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一只带着火药味的手搭在了吴王渡的肩上。
“师弟,别怪我。是千户一定要这么做,我们拗不过他。”
吴王渡这才想起师姐这个人,自从那天过后,师姐就真的和自己说的一样,不再刻意接近自己。
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太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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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mm,今天有人跟笔者说,其他人对主角的称呼很乱,叫什么的都有,能不能统一一下,不然看着很累。实际上这不是很正常吗?在千户眼里,这是个没出息的富家翁,所以要一直这么叫激起主角的羞耻心。刀疤肯定是看不起这个长相漂亮的年轻人,自然要轻蔑的叫小子。张九言的人叫张九言是少爷,叫吴王渡自然也随口是少爷。至于先生,公子,也是出自书中角色各自的地位身份和对主角的看法而来的称呼。对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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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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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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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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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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