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许倾城不打算再藏在暗处观察了,她让玉芽去找了身府中小厮的衣裳,乔装打扮了一番后便跟着大管家一起去了前院。
那个香料商人被安排在门房内等待,许倾城这会儿便扮作了传话的小厮快步走了过去。
进门之后,许倾城便明目张胆地打量了此人一眼。
只见此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着实普通,是个丢进人群中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的人。
倒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小眼睛随从,看着就很精明的样子。
许倾城在打量他们的时候,故意做出了在大户人家当差高人一等的模样。
那香料商人与她对上目光时还赔着笑脸,可他身后那随从却丝毫不怵,甚至还与许倾城对视了片刻。Χiυmъ.cοΜ
许倾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故意趾高气昂对那香料商人道:
“便是你要求见我们大管家吗?”
那香料商人忙点头称是:“正是正是,不知道大管家现在可有空?”
说完他便向身后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那随从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上前递到了许倾城手中。
许倾城装模作样地掂量了下荷包,脸上露出个笑容来:
“你们运气真好,大管家现在刚好有空,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许倾城便转身出了门房。
很快,她就把这两人带到了大管家面前。
大管家打量着眼前的香料商人,皱起了眉头:“你就是那天送珠子来的人?”
“是的,正是小人。小人名薛钱,几日前从一个小商贩手中低价买入了这颗珠子,本想倒手卖个好价钱的。但后来看见王府张贴的告示,不敢占为己有,便就把这珠子给送了回来。”
“是吗?当日你走得快倒是没听你说过这些,你是从哪个商贩手里买来这颗珠子的?”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小人也不认识他,那集市也是流动的,后来再想去寻这人,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原来是这样,”大管家紧盯着那薛钱,“不过既然珠子已经完璧归赵,不知道你今天过来又是有何贵干呢?难道是另有隐情吗?”
“不不不,”那叫薛钱的商人连忙摆手否认,“这其中并无隐情,小人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有件事情羞于启齿。
小人原本是做香料生意的,货物一贯也是走水运,但没想到这次船在水上遭遇了风浪,货物全都泡汤了。
小人把珠子送回王府,原本是不敢奢求回报的。那日匆匆离去,也是因为接到了码头传回来的坏消息。
可如今,货物全都没了,小人实在是捉襟见肘,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所以今日斗胆,想起王府张贴的告示上写着送回珠子必有厚赏,因此便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你是在哪个码头走的货?”大管家说着,看向了许倾城,问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兄弟在码头做事吧,可听说过这样的事?”
许倾城对大管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常有,倒也不是十分稀奇。”
大管家见许倾城点头,心中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随即又看向那薛钱说:“其实当日府上便准备酬谢你的,没想到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好的好的,”那薛钱忙弯腰,恭恭敬敬道,“有劳大管家了。”
等大管家一走,许倾城便佯装道:“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呆着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你们可别到处乱跑。”
许倾城打算先离开,然后去隔壁房间观察下这两人。
谁知道她前脚才刚迈开腿,后脚那个小眼睛的随从就快步跟了上来。
“小兄弟,不好意思麻烦你一下啊,我这内急,能不能请你带我去下茅房?”
那人一边说,一边弯腰捂住了肚子,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许倾城瞥了他一眼,刻意做出一副嫌弃很嫌弃的表情:“你这人事怎么这么多,我很忙的。”
“对不住了,我可能是早上吃坏了肚子,小兄弟你就行行好吧。”
“行了行了,跟我来吧,真是麻烦。”
许倾城说完便快步朝门外走了过去,那人见状立刻跟上了步伐。
快速走了一阵,在距离茅厕还有段距离的时候许倾城就停了下来。
她抬手指了指前头:“就那里了,回去的路你还记得吧?一会儿你好了就自己回去,我可没工夫在这里等你。我可事先告诉你,别在王府里瞎跑,不然被巡逻的侍卫抓住了有你好受的。”
她说完,十分嫌弃地就捂着鼻子就走了。
那人也没有耽搁,一路小跑着就进了茅房。
转弯走到一处回廊上后,许倾城立刻招手叫来了自己的侍卫。
吩咐道:“盯着那个小子,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侍卫应了声是,转身蹬着走廊的栏杆就翻上了屋顶。
而此时的茅房内。
那人见许倾城早已不见了踪迹,又窥得周围没人过来,立刻就急匆匆走出了茅房,哪里还有半点内急的样子。
他自以为没人发现他的行踪,却不知道屋顶上有人正紧紧盯着他。
…………
许倾城抽空去吃了些点心果子,等她慢悠悠回去的时候,方才那小眼睛的随从也已经回来了。
她看了屋内的两人一眼,道:“大管家马上就过来了。”
那叫薛钱的商人听了这话,连忙道谢。
他话音才落,大管家果然就进来了。
大管家带了一百两纹银过来做赏钱,那商人得了赏钱后千恩万谢,随后便带着随从离开了王府。
许倾城仍旧扮演着小厮的角色,一直把这两人送到了角门。
见到两人离去,她这才转身回了王府。
招招手叫来了侍卫,她询问道:“怎么样,刚才叫你盯着那个人,他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启禀娘娘,此人鬼鬼祟祟,属下亲眼看见他在院子里埋了个东西。但因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属下并没看清他所埋的是什么东西。”
“哦?”许倾城挑了挑眉,“带我去看看。”
这般行为,像极了栽赃陷害。
现在珠子用不成了,她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还能拿什么东西来栽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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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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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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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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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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