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凰玫瑰中学讲究精英化的办学理念,师生配置都是有规定的,确保名师们有足够的精力,照顾到每一位学生。
老师多学生少,改起试卷当然很快。
不少学生按照惯例,进了校门就往教学楼走去,脚步匆匆。
黄泽汶今天也一样。
按道理来说。
像黄泽汶这种万年老油条、超级大学渣,早就将成绩什么的,看成过眼云烟。
反正不打算工作,也不打算去市政厅里闯荡。
确实有富家子过腻了好日子,想被社会鞭挞蹂躏体验生活。
黄泽汶绝不属于那类人。
他一心一意惦记着继承家产,继续在商界发展,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梦想着子承父业,壮大家族企业。
狐朋狗友簇拥着黄泽汶,此刻他脚步匆匆。
一位面白透红,留着西瓜头发型的瘦弱小伙,娘里娘气说道:
“黄哥~走太快了,我都要累死了,你每次都倒数,干嘛急着去看成绩?”
似乎是种玄学,无论哪所学校,必出小娘。
取向不一定有问题,也可能仅仅只是他们活得更加精致,导致一帮糙汉子们难以理解。
这位白白净净的西瓜头小伙,名字叫做阮余。
阮余家里兄弟姐妹挺多,专门在港城从事外贸生意,规模比较大,连铁矿石油都有所涉猎,资产摸到了十位数门槛。
评价实力,不能简简单单看身价。
阮家在港城阮氏集团占股仅有11%左右,却通过手里的决策权,牢牢掌控着一家市值近百亿港币的企业,股权和决策权不对等,架构对阮家相当有利。
双方长辈经常一起打牌,算是小圈子里的人,互帮互助。
这也是阮余同学的性格,分明跟黄泽汶不对路,偏偏又能玩到一起去的原因。
黄泽汶气恼道:“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昨晚一起去唱歌,你居然跟姑娘聊护肤美白?这些我忍了,但最后我都快得手了,小阮你居然跟她们站一边,还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阮余傲娇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肮脏事,小姐姐们那么好,我才不想让她们被你欺负。”
“……”
黄泽汶在风中渐渐石化。
从小就认识。
气归气,已经适应了。
黄泽汶不怪阮余,只怪自己脑袋进水,竟然会喊上他一起去唱歌,无语道:
“行!你狠!我知道我铁定垫底,可苏业豪那家伙,这些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我周末一直心慌意乱,就怕……”
“怕?怕他什么,跟你一样都是大笨蛋,那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阮余扭腰跺脚,继续说了句:“提到苏业豪我就生气,南宫姐姐那么美的人,居然会喜欢他这种人,真是眼瞎。”
黄泽汶被阮余娘气嗓音,刺激得脖子僵硬,伸手揉揉,一阵无语。
等来到榜单前。
排行榜上只有名次和姓名,却没有具体成绩。
据说是教育学专家想出来的办法,既能保护差生的心理状态,又能保持一定的竞争。
黄泽汶从没觉得自己被保护了。
每次考完试还不是排倒数,直接不排名,才是真正的保护。
等看见自己名字排在倒数第一,黄泽汶捂住脸……因为这次苏业豪没陪他。
有点伤心,也有点小难受。
两人难兄难弟这么些年,苏业豪终究撇开了他。
虽然提前有所猜测,黄泽汶还是挺惆怅,感觉心里空空荡荡,好像缺少点安全感……
阮余暂时还没顾得上嘲笑黄泽汶,开始找起自己名字。
年级总共一百六十多位学生,等看见自己排在七十二,阮余当即“耶!”出声。
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兴奋到原地蹦跶,名次比上一次考试高了六位。
正庆幸着。
阮小娘同学忽然发现,第七十一名居然写着“苏业豪”,他脸上表情在刹那间僵硬,一声刺耳的哀嚎骤然响起!
揉揉眼睛,再次看完名次。
阮小娘同学脸色涨到通红,嚷嚷道:“我举报!苏业豪作弊了!他肯定作弊了,成绩那么烂的吊车尾,怎么可能排到我前面!哼!我要去找校长!”
随即看向黄泽汶,阮小娘居然在哭,还大声问道:
“黄泽汶!你跟苏业豪一个班,考试时候就坐在他隔壁,你看到他作弊了,对吧!跟我一起去找校长!!敢欺负我!我要让他完蛋!”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业豪把他怎么了。
听见阮余声音。
人群里,姜渔和赵乙梦的后脑勺同样发麻。
两人这次考试,分别位列第二和第一,成绩方面势均力敌,基本都会在前三名,主要看发挥。
赵乙梦这才发现,苏业豪居然排在第七十一名。
至于姜渔……她早就看见了。
最近,她老爸姜师爷,经常在家提到苏业豪的名字,还说了关于“岳父”的趣事,姜渔很难不在意。
阮小娘大吵大闹嚷嚷着,好像自尊心被扔在地上,彻底踩了个粉碎。
性格着实不太正常。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榜上第七十一名,出现了个“奇怪”的名字。
苏业豪名声在外,同学们当然知道是谁,难免觉得古怪。
议论纷纷。
讨论着“肯定作弊了”、“该不会给老师送礼”、“上次苏业豪老妈坐直升机来学校”等等。
黄泽汶一时间,被众多同学们盯着。
哑口无言好半天,偏偏阮小娘抓着他领口来回摇晃,哭着闹着非要去跟老师告状。
黄泽汶脾气本就暴躁,实在是被阮小娘搞烦了,不爽道:
“人家苏业豪最近认真看书做题,凭什么成绩不能比你好?他作没作弊,难道我还不知道,考试时候全程我都在盯着他,就怕他的成绩超过我,我作证,他真没抄!”
“……”
“……”
“……”
见黄泽汶忽然替苏业豪说话,知道两人不对路的同学们,一时之间集体傻眼。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说完这番话,挣脱阮小娘的手,黄泽汶莫名安心。
虽说平时江湖风雨多,难免有摩擦。
可一码归一码,心高气傲的黄泽汶,做不出平白无故泼脏水的恶心事。
毕竟是想当大哥的人,该有的道义不能少。
两人内卷不少年了。
有默契地互相监督,互相举报。
假如不是这样,也不至于每次都拿出真实水平,一起垫底。
上周五考试,黄泽汶盯苏业豪,盯得格外认真,平时唱歌挑小妹都没那么仔细、专心。
于是,听阮余诬陷苏业豪作弊,黄泽汶第一个不能忍。
这岂不是在怀疑他的眼力和智商?
“啧……”
赵乙梦看了场热闹。
她挽住姜渔胳膊,又约根本不想去厕所的维拉,一起去厕所。
姑娘们的校园友谊,总是跟厕所紧密相连。
七十一名而已。
即使是在家自学很长一段时间的维拉小姐,都能排在第八名。
没什么好在意的……
————————————
苏业豪刚来学校,就从龅牙俊嘴里听说之前的事。
得知黄泽汶帮自己说话……果然是个慷慨且正义的好兄弟!
虽然不怎么想去。
可惜,黄泽汶最近两周,都没约他再去群星会所或者酒吧。
苏业豪忍不住猜测着,是不是上次薅太狠,三百万、表、五十多万,直接薅秃了,需要养一养,等家里再给零花钱。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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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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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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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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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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