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是摧毁了东边礼坛的修行者。
如今伴随着秦汉两国使团覆灭的消息传出,燕君的阴谋诡计已经彻底地暴露在了世人的眼中。
城内先前或是躲藏,或是奔逃的修行者,如今都汇聚在了一起,如同一条麻绳般拧成一团,对着剩余的礼坛便是亡命而去。
时间就是金钱。
摧毁一座礼坛,不仅能够削弱燕君手中血珠的药效,而且还能让一部分的百姓活下来。
虽说体内鲜血流完了的,血液再倒流回去,活下来的希望也很渺茫。
但总有人能够活下来。
光这一点,便已经足够!
轰隆!
又是一团火球在城南的方向轰然升起。
显然,南边的礼坛也被众志成城,齐心合力的修行者们攻破摧毁。
在这一刻,无数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果然看见南边飞去皇宫的血河猛然回流,紧接着天地间便响起了一阵庆祝般的欢呼声。
“事情还没有结束,礼坛还剩下两座!”
有人看了一眼皇宫深处的方向,脸色凝重道:“等做完了这些,还有那位存在需要解决呢……”
城门紧闭,大军驻守。
燕国城内已经俨然成为了一座连鸟都飞不进来的囚笼。
因此,摆在它们面前的,就只剩下了“推翻燕君”的这唯一的一条路。
只是……
“难啊。”
这两个字所有人都放在心底,如同一块石头般压得无法呼吸。
燕君无论如何,都是元婴境级别的强者。
除非有强者横空出世,否则的话,以他们这群游兵散勇,击杀对方的希望实在渺茫……
…………
…………
皇宫深处。
鱼择允与巨蟒战成一团,虽然凭借着人类的智慧,总是能够占到微小的便宜。
虽然积少成多的最后,必然会量变引发质变,从而完成斩杀,可对方毕竟是元婴境级别的兽族,肉身强大无比。
先不论他斩杀对方之后,多半身心俱疲,心有余而力不足。
光是这过程中所损耗的时间,便已然是拖不起!
要知道,他真正的目标,从头到尾,一直都是燕君。
若不杀了他,鱼家即便摆脱了礼坛的邪祭,也终究逃不过灭亡一途。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燕君看着鱼择允表现出的恐怖战力,同样是心生忌惮,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金丹境大圆满便能匹敌元婴境初期,等他突破到了元婴境,岂不是连我都不是他对手?
果然是心腹大患。
不能化为己用,最好还是杀了!
轰隆!
这时,一团火球在燕国城西边的方向拔地而起,如同一轮太阳般,驱散寒冷,点亮黑暗。
燕君看到这一幕,瞳眸一缩,拳头骤然攥紧。
竟然就只剩下一座礼坛了!
该死的,范瞿到底做什么去了?
原本燕君还觉得虽然事情出了一点小插曲,但终归还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可伴随着一座一座礼坛的毁灭,渐渐地,他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事情到底是错在了哪一步?
燕君焦急地思考着,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燕君骇然抬头望向百米之外,对于他们这种等级的修行者堪称“咫尺距离”的一座宫殿的屋顶。
一名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哪里,衣袂翻飞,风轻云淡地看着自己,“燕君,如此糟践屠戮自己的子民,逆天而行的代价可想过是什么?”
又是一个金丹境大圆满的修士?
可他怎么做到无声无息逼近自己的?
燕君脸色微变,心中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远处的鱼择允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他又是谁?
通过白衣男子口中之言,他已经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是来自异世界的历练者。
可真实身份,却是有待观察。
毕竟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春秋大陆生活的时间与天星大陆逐渐追平,以及过往大部分的记忆丢失的原因。
许多人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地,开始与春秋大陆的身份开始融合。
性情大变者不在少数。
十八年过去,已经不能用气质来判断一个人在天星的身份了。
“代价?”
燕君冷笑起身,面朝烈火熊熊的城市,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作怀抱状,“整个燕国城都是本王的,若非本王收留他们,他们这些贱民早就成为荒郊野岭里野兽果腹的盘中餐了,怎么可能还能活着!”
“我以前给了他们生的机会,现在不想给了,收回难道也有错?”
“更何况在他们临死前的这两个星期,我不是已经给他们发物资了吗?那可是蜜糖啊,你真以为不要钱吗?”
“这些寻常百姓能够吃到一口,就该感到无上的荣幸了!”
燕君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声的想法。
声音远远传出,让无数道正在拼死赶往皇宫的身影浑身一震,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难以置信与痛恨之色。
整座燕国城,人口何止五十万?
这里面有多少个父亲母亲与孩子?
燕君一句轻描淡写的“不想给了”,就把他们统统扔进了火海当中,视作为猪羊一般的祭品。
无视他们的痛苦与悲鸣,只因为他自作主张的给了对方几颗蜜糖,便自认为买下了对方的性命。
何等可笑。
在这大劫到来的背景之下,一个人的性命竟然与一块蜜糖相等!
“放你娘的狗屁!燕君,你就不配当人!”
鱼择允突然怒骂,“一个小小的元婴境你便要向妖神献祭,那以后呢?突破更大的境界的时候,你是打算将整个天下都献祭?你以为这春秋大陆是你养的猪圈吗?”
“搞清楚你的身份!”
“不过就是一个元婴境中期都突破不了的鞋拔子脸修行垃圾,你也就是敢对你的子民出手了,有种你跑去楚国会会梁羽,看他不把你的肠子都打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燕君没想到鱼择允看上去眉清目秀的,骂起人来功夫竟然如此深厚。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就涨红成了猪肝色。
没想到这时,一团火球竟是突然从北边的方向拔地而起。
“不!”
燕君脸色大变,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果然看见原本飘向这里的血河,飞速地倒流而去。
至此,东西南北,燕国城内四座礼坛,尽数摧毁。
直到这时,燕君才恍然发现,皇宫四面八方的阴影当中皆是有身影攒动,一双双通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锁定着自己,眼中流露的,是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恨意。
其中,有人一眼便认出了姜陵的身份。
“是他!是黎!正是他识破了燕君的阴谋,我们才知道应该摧毁礼坛!”
“公子黎虽然才金丹境大圆满,但却实力不凡,必然不逊色于鱼择允,有他在,我们无忧,燕国城无忧矣!”
人们欢欣雀跃的庆祝着。
却没有注意到,燕君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他的脑袋如同机械般一点点地转过头,死死地怒视着姜陵,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道:“原来是你叫人摧毁礼坛的?”
姜陵微微一笑,弹了弹手指,“在下不才,来的时候顺路拔除了一座。”
“好,好,好!”
燕君怒极而笑,张口便将面前的半成品血珠直接吸吞入腹。
“不过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也敢妄想弑杀本王?”
“统统去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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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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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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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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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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