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般针对一位本县学子。
不过从今以后,若是他没有机缘的话,恐怕就要止步于此了。
“怪得了谁呢?”
董咏志面无表情地盯着如同一滩烂泥般的卢高逸,转身挥袖,冲着门外喝道:“来人,准备放榜!”
…………
…………
文院前。
静,数千人聚集的广场,此时竟然保持着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人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根本就没有人想到,那位站在马车上,宛若月宫仙子般的青衣少女,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甚至就连席越彬都敢打。
她难道不知道,在藤县这个地方,席家就是土皇帝吗?琇書蛧
人们的心底凭空生出一股寒意,人流像是说好了一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给席越彬和姜陵两人中间空出了一大块地。
“少爷!”
直到现在,席越彬随行的下人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急忙冲上去搀扶。
可笑的是,这些下人当中,居然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姜陵冰冷的目光漠然地扫过他们的脸,这些都是刚刚躲在人群中“义愤填膺”的百姓。
现在席越彬不过刚吐了一口血,他们就按捺不住了。
不远处崔家的马车上。
崔家主母被司鱼这一手吓得瞠目结舌。
崔玉枝更是瞳眸一缩,心神大震。
原来我的感应不是来自姜陵,而是来自于那个车厢吗?
那女人是谁?席越彬虽然不学无术,但怎么也是考过了县试的三之境读书人,她是怎么做到一招重伤对方的?
即便是在天才云集的豫州学宫,里面的女子读书人也少之又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漂亮又厉害的存在!
刹那间,崔玉枝罕有的心神大乱。
她一直都认为,以自己的天资,同辈之间,别说是女子了,就连男子,偌大个豫州能与她相提并论的都少之又少。
可眼前却突然跳出了一名女子,实力远胜三之境的席越彬也就算了,怎么就连长相也美得出尘,清冷绝艳?!
崔玉枝望着对方那张白玉般无暇的脸,紧咬朱唇。
她用的到底是哪家做的胭脂?杨树林还是香奶奶?我怎么从来没在商铺见过这个色号……
就在崔玉枝胡思乱想之际,头顶的天空,突然有一道冷哼声炸响。
“是谁敢伤我的人?”
思绪像是错杂的线团被人一刀切断。
崔玉枝身躯一晃,紧接着眼中流露出骇然之色,猛地抬头往窗外看去。
一道白衣身影,如飘逸的大雁般,从天而降,落在席越彬的身旁。
他的样貌不可不谓玉树临风,加上他声势惊人的出场方式,当即就收获到了一群迷妹惊为天人的目光。
可此人现在的表情却难看不已。
詹飞宇望着一旁脸色煞白,连连咳血的席越彬,心情糟糕不已。
他压根就没想到姜陵的身边竟然会有读书人的存在,更是没想到那名读书人竟然说出手就出手,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就重伤了席越彬。
在自己的看护下席越彬受到如此重创,事后即便席雪峰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也定然会对自己感到不满。
那他这些天的努力算什么?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点关系,一朝全数付之东流?
詹飞宇额头青筋直跳,看着司鱼的眼中杀意腾腾。
“在下豫州学宫詹飞宇,敢问姑娘师承何门,可敢报上名来?”詹飞宇虽然愤怒,但也知道司鱼来历不明。
在未了解清楚其跟脚前,詹飞宇并不愿意直接出手得罪。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詹哥,你跟这贱女人废什么话?直接把她打残,我要把她卖作军妓!”席越彬唇齿间鲜血斑驳,满脸狰狞。
身为席家当代的独苗,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就算是父亲席雪峰,也是外严内宠,即便他犯下了再大的事,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正因如此,这才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
刚一看到詹飞宇出现,席越彬就下意识地指手画脚,言语间的意思,仿佛将这位蕴灵境的天才读书人当成了自己的手下一般。
詹飞宇的脸色阴沉。
可他毕竟有求于席家背后的那位,所以即使心中有再大的不满,眼下也只能当做没听见。
“要打就打,何必废话?”司鱼面无表情,一支毫毛雪白的毛笔不知何时落入到了她的手中。
蕴灵文宝?
詹飞宇眼皮一跳,立身境就能拿出蕴灵文宝的读书人可不常见,大多数背后都有势力支撑。
她又是从何而来?
豫州学宫的才女詹飞宇都认识,确定里面没有类似于司鱼这样的人。
事实上以司鱼这张倾城出尘的脸蛋,詹飞宇要是见过,早就一眼认出来了。
就在剑拔弩张,气氛即将凝滞到极点的时刻。
文院的深处,突然响起了三道震天动地的锣响,紧接着,三道七彩光柱冲天而起,其声势之浩荡,方圆三百里内,所有人抬头就能看到。
“锣鼓三响,虹柱冲天……天哪,我们藤县竟然出了一位三甲案首?!”
考生等待成绩的心本就躁动难安,突如其来的异象,如同火星落入了油桶,瞬间引爆了文院面前的人群。
“我们藤县从设立科举至今已超过百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铭圣’一科的甲等拿到手中!此人到底是谁?光芒注定压盖一州!”
“难道是崔家的崔玉枝?!”有人提出猜想。
毕竟崔玉枝乃是开考前夺冠的大热门,她摘下藤县案首这件事在许多人看来都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此言刚出,就受到了人们的反对。
“不!不可能是崔玉枝,蔡志学的《万柳堤即景》早已锁定了‘诗赋甲等’,‘三甲案首’只可能是蔡志学!”
“没错!我不否认崔姑娘的才学,可既然诗赋甲等的名额已经锁定,那‘三甲案首’自然也就只可能是蔡兄!”
人们争相发表自己的意见,
因为蔡志学曾公开咏读自己回文诗,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早已经默认了他是今年县试的“诗赋甲等”。
所以当“三甲案首”的消息一出,顿时有无数双眼睛落在了蔡志学的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詹飞宇竟是暗自松了口气,看着司鱼的眼中,有浓浓的忌惮之色涌现。
“奇怪……为什么我会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危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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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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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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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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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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