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因为这是两根定海针,有他在,不论刘彻是出于什么缘由刎,卫青二人都能继续作为大汉底牌存在。这种情况下,刘彻怎么会舍得他为‘先帝’殉葬。就是卫青、霍去病他己也不允许己去殉葬,他还报答他陛下知遇之恩,在刘彻死后继续守卫大汉。”
可惜,历史上这二人都死得比刘彻早。
系统嘟囔:“玩政治的人心理真复杂,在理应是感情最好的人那里,填的居然是没什么感情的人,而在本应该填关系不好的人那里,竟然填了感情最好的人!人类心思真难猜,还是机械好,直来直去,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什么代码就是什么代码。”
青霓心有余悸地点:“所以我从来不在他面前对政治瞎指挥,那会让他小看我,还不如直接我不掺和政治。我不,我不上。”
“这些题目看也不难嘛,我上我也。”
有人看投影时,如此道。
他看题目开始评论足——
“第一题很简单啊,三件好事,随随便便就能列举出来了吧。第二题也很好解答,把关系最好的人,仇人以及点之交的人,填上去就好了,真搞不懂他怎么填那么久,还是王侯将相呢,连坐在他旁边那个老百姓都不如。”
也有老百姓在沉思,做得慢,但是他选择无视了。
“还有第三题,更简单了。问我会不会背叛己?人怎么会背叛己呢,当然是填不会啊!”
人会背叛己吗?
苏武盯这题,陷入『迷』惘之中。
他今岁二十五,凭父亲庇荫,得拜郎吏,值班于陛下周围。他幼受到的教育然是忠君爱国,但是,如大难临,他能做到吗?从未受过磨难的他,会背叛爱国初心,背叛己吗?
“这题居然值十分。”霍光低声,“这几乎是明晃晃在‘我有深意,要谨慎作答’。”
但是,深意在哪呢?
霍光试图去琢磨,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而后,他听到东方朔问:“帝,这道题会把将来之事记入评分标准吗?比如,我以前没有背叛过己,但在将来,我做出背叛之事,这种算不算?”
那些迅速填下答的人顿时发出了抽声。
这、这也?!
将来的事情也能作为评判标准?我还得为日后的己负责?
“你问这个呀……”
精卫抬了抬手,白鸠就往仓库里仅剩的投影仪里传输了一个视频。镜显『露』在仓库外,被青霓用身体遮挡住,巨大影像投放到幕布上。
没有任何背景,只有两道人影印在白布上,声音从中传了出来:“汉,我之前背弃汉朝归顺匈奴,幸得单于厚爱,赐予爵位,赐予财富,数万匈奴人对我恭恭敬敬,受我管理,我麾下牛马牲口数不胜数,君若投降,我便是兄弟,与我一样享荣华富贵,否则便是冢中枯骨,白白丢了命。”
这话一出,整个大汉都:“……”
我刀呢!!!
如是匈奴人要招降汉人,他都没那么,然而,世间最可恨的就是叛徒。
刘彻面上含笑,笑意冰冷。
卫青盯幕布上两人轮廓,试图辨认出到底是谁。
霍去病没有当场发飙,他只是阳『穴』鼓了一下,又立刻消下去。青霓瞧见了他握紧又松开的拳。他转身望向刘彻:“陛下,臣请战!匈奴而已,臣胜给你看!”
这可是封狼居胥,勇冠三军的冠军侯。
在场将士里战意敛都敛不住,他呼喊——
“陛下!臣欲与冠军侯同去!”
“陛下,臣愿为冠军侯小卒!”
在场百姓憧憬冠军侯风采,也高呼:“陛下!我去就参军,只要是打匈奴,我一定会到!”
群情激昂。
众心所归。
勇与豪情交织,仿佛在人心里酿造出火热滋味,刘彻亦被感染了,他重重地:“打!”
他都没找到镜,只是凭一股直觉,目光落向一个方向。那坚定『色』顺屏幕,落到大汉每一个人中,“打完匈奴……”他像是在发叹息,声音微轻,似乎本人也很疲惫,“就不打仗了。”
青霓也在脑海里对系统感叹:“这就是顶尖的帝王啊。”
靠敏锐直觉,直接一举捞之前多年征战下降的心。
“真的吗!”
“打完匈奴就不打仗了吗!”
“只要打完匈奴就了!”
“我也去!打完匈奴就可以休息了!”
“加我一个!”
百姓通过投影仪听见陛下如此,细碎絮语响起,起先是虫子般窸窸窣窣从各处缝隙里钻出,而后,汇聚在一处,陡然变成惊涛骇浪声响——
“陛下万岁!”
“万岁!”
“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这些声响,被系统复制过来,再通过扩音器放给白玉京前的人听。
音响还是立体的,将他环绕住。
刘彻:忍住!唇角不能上扬!
等到呼万岁的声音停下来后,刘彻继续:“但是,我大汉绝不任人欺凌。”
武帝一挥袍袖,刀刃的寒意仿佛袍边甩出。
“国小而不处卑,诛之!”
“力少而不畏强,诛之!”
“无礼而侮大邻,诛之!”
“贪愎而拙交者,诛之!”
青霓对系统小声『逼』『逼』:“得好听,不就是:不认大汉当爸爸,就打你吗!”
但是,这话情商高啊!
汉人热血沸腾。
我是天|朝上国,汉人就是要做高于其他国家国的存在,是他来朝拜大汉,而非我去臣服!
什么是大汉呢!大汉就是,若我国去你国土,有所伤亡,那就出兵诛之!
“诛之!”
百姓跟汉武帝高声呼喊:“诛之!诛之!诛之!”
*
热烈氛平复下去后,镜又放了那两个黑影上。
先前话的人属于匈奴那边,所以接下来会是大汉君开口吗?
这位君会投降吗?
他能守住汉人风骨吗?
人刚被撩拨起情绪,正是士高涨时,内心激烈撞『荡』起猜,生怕这是一个会奴颜媚骨的人。
这时,君开口了。
他骂道:“无君无父之徒,无仁无义之辈,污辱祖宗,寒心先人,本是禽兽披人皮,愚佻龌龊,不学贤善,只知孅趋,吾与汝口语,真吾之先祖为羞矣!”
“**,你一个阶下囚,居然敢骂我!”
“假我有刀在手,我就不仅仅骂你了!我还要剥开你心腹,看里面是不是畜生心肝!”
看到这里,某个武将大叫一声骂得好的同时,忍不住扭问旁边文官:“你文人嘴巴都这么毒的吗?”哪里像他,他只会骂“投降你大爷的,厚爱你二大爷的,枯骨你家的”!
文官矜持地笑了笑,“一般不会这样。”
武将默默把座位往旁边挪了挪。
白幕上,那投降匈奴的贼子,见利诱不管用了,就威『逼』恐吓:“你不投降,部落里的人会把你这颗脑袋砍下来,挂在杆,秃鹰在天上飞,闻你流出的腐血,赶也赶不走地去啄食。”
君却没什么触动,只是平静地:“南越国曾经杀汉,最后被大汉消灭,南越国也成了大汉的九个郡;宛王曾经杀死汉,最后被大汉消灭,他的人也被悬在北门示众;朝鲜杀汉者,立即就被灭国了。只有匈奴还没遭到这样的下场罢了。你明知我不降,就是要杀我,令两国开战,匈奴的覆灭就从我开始吧。”Χiυmъ.cοΜ
“好!”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刘彻那叛徒简直一肚子火,转去君话语时,这肚子火又燎去了心里,火星噼啪一跳,转瞬就是一片火海。
痒痒的,热热的,“这该是大汉!”
他亲所见,亲耳所闻,那便一定要亲手实现,“朕之大汉,也一定要变成这样!”
青霓放的可不仅仅是上面这些。
画面一跳,换成了一个大地窖,原来是匈奴要『逼』君投降,将他囚禁在地窖中,不给吃喝,『逼』他屈服。
看这一幕的读书人:“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吾辈绝不会因此而背叛己!”
白幕上已经不再是两道人影,而是画面,地窖里一砖一瓦都十分清晰与真实,唯有君的脸,依然看不清。
君卧嚼雪,吞下毡『毛』,以此维持生命,不曾屈服。
于是匈奴又把他单独迁至北海,让他放羊,什么时候公羊生小羊了,把他放汉土。
士人:“如君这般作为阶下囚时亦能痛斥贼子的高洁之人,怎会因这般贫苦境地便改节易志,那些蛮夷哪里懂何为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
刘彻问精卫:“不知此人是谁?”
精卫答非所问:“你先看下去。”
还要看什么呢?
他看到了君没有粮食,只能挖掘野鼠藏食用。
他看到了君一直拄汉节杖牧羊。
他看到那里荒无人烟,君一个人呆了五年,只有羊为伴,话都不怎么会了,却依然没有屈服!
这般节感动了在场每一个人。
画面里,五年转瞬而逝,匈奴的亲王到北海打猎,供给君衣服和食物。
“吾辈宁死不食蛮夷之食!”少年热血地喊。
但是,君接了。
他猛地呼出声:“怎么可能!”
这……怎么能接呢!吃过牛羊肉的人,怎么还能去吃野呢!
这一接,就接受了匈奴人三年的好意。
有人动摇了,小声问:“他是不是要屈服了?”
一天夜里,有个匈奴人钻了他帐中,天寒地冻,躯体火热,他互相取暖,点燃了己也点燃了对方。
然后,君娶了这匈奴人,人又给他生了儿子。
幕布外有人叹息:“有妻有子,他要屈服了。”
匈奴亲王死亡了,他的部下也迁离了北海,匈奴人把小孩带走了。
幕布外有人轻声:“他会追上去。”
君继续留在北海,那一年冬日,他的牛羊被其他人偷走了。
于是,幕布外又有人:“没有牛羊要怎么过冬,他一定会去找那个部落,找他的胡『妇』胡子。”
君依旧没去,过没有牛羊的贫穷日子。
过了四五年。
又来了一个汉朝降臣,他来劝降君,对他:“你长兄对陛……对汉皇大不敬,伏剑刎,皇帝赐钱二百万,作为丧葬费用。”
“你幼弟受皇命追捕犯人,没有追到,惶恐之下服毒杀。”
“你母亲已不幸去世,是我送的葬。”
“你妻子听已经改嫁了。”
“我离开汉土已许多年,你的两个儿一个儿子,以及两个妹妹是不是活也不知道,人生很短,如朝『露』易逝,你为什么不能及时乐呢?”
幕布外,有人不忍心听,狠狠眨了一下睛视野终于清晰起来,“已经够了,十二年,已经足够忠君爱国了。”
“放弃吧。”他。
“放弃吧。你在大汉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在匈奴这边还有妻子,还有一个能替你下葬母亲的好友,放弃吧!”
这话语穿不过幕布。
画面里,君背对他,对昔日好友:“是陛下赏识,我家能获爵封侯,陛下恩情深重,我当肝脑涂地,如要我投降,唯有一死而已,你若不『逼』死我,便不要再提投降的事了。”
又过一年,陛下驾崩了。
好友再来劝。
就连刘彻也叹息:“答应他吧。”
这都十三年了啊!
君依旧没有投降,又过了六年,大汉与匈奴达成和议,他能够归家。
一共十九年,他手里始终不曾丢下的,唯有那个节杖,杖上节旄已掉得一干二净。
画面渐渐消失,幕布重新变雪白,徒留一地无言。
大汉看到这一幕的人皆是静默无声,紧接,便有人对屏幕礼。
一个又一个,一人又一人,对那不知姓名与长相的君,拱手一礼。
而精卫则:“此人正在参考白玉京,这是将来之景。”
举座皆惊,互相打量,好像看谁都是那君,又好像看谁都不是。
精卫:“考试规则里要求,你需要根据身情况作答。若是将来背叛初心,答不会背叛,便少十分。若是将来不曾背叛,却又在卷面填下会背叛,依然要少十分。”
“现在,答吧。”
你觉得你将来能够不背叛己吗?
或者,你足够了解你己吗?你确定你遇到任何磨难都不会改易本心吗?比如,刚视频里那种?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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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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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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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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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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