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试刀,用完之后,就让麾下的几个云鹰缇骑五花大绑,捉去见官。
有北镇抚司出面,本地县衙也要重视几分。
不敢再和稀泥,果断将其收押入狱。
至于那个周扒皮的背后靠山,说是什么宗祠族老。
实则鱼肉乡里的老朽东西,借着所谓的祖宗规矩仗势欺人,没甚根底。
看到如狼似虎的云鹰缇骑上门拿人,当场就被吓得中风倒地。
李严连同随行的官衙差人,直接将其半数家产抄没充公。
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哪家听到风声,竟然放起鞭炮。
噼里啪啦,敲盆打鼓似的。
一时间声传十里,好不热闹。
随后,裴途又从驴棚底下找到地窖,把那些衣不遮体的受辱女子逐一带出。
各自分开安顿好,再盘问姓名、家住何方。
旋即,几名小旗找到村里找来里长,吩咐处置妥当。
直到丑时过半,这座表面上亮堂明晃,私底下藏污纳垢的客栈,方才消停下来。
「后院几棵老树底下,还有十二三具死去多年的尸骨......」
童关按住挎刀,带着县衙的仵作上前。
把刚才勘探实情一五一十,如实禀报给坐在二楼的千户大人。侦缉破案、追索要犯,这本来也是北镇抚司的老本行。
「此地一切都交由林县令吧,毕竟他才是父母官。
稍后让裴四郎拟三份文书。将情况报给京州衙门、南镇抚司、以及刑部大理寺,做个报备。」
大红蟒衣的纪渊正襟端坐,简单吩咐了几句。
这桩事本来就是顺手为之,除了首恶歹人,救下无辜良家。
后续就轮不到北镇抚司再去掺和,自有县衙、州府全权负责。
及早赶到辽东,巡狩白山黑水,才是紧要事。
「诸位兄弟忙活了大半夜,也不容易。
让他们寻个厢房落脚歇息,明日一早再汇合出发。
大师,盗字门的张奇山已在前面备好下榻之地,咱们过去再温一壶酒,探讨佛法武学。」
经过刚才的小试牛刀,纪渊觉得领悟颇深,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武学浩瀚如海,越是畅游其中,越能感受广博。
也难怪有些武痴沉迷到难以自拔,对于女色情爱、荣华富贵,全然不放在心上。
那种一点一滴,壮大己身带来的美妙与充实。
的确不是寻常享乐,所能够比拟!
「好、好、好,老神也有些不够尽兴。
不如,稍后你我搭一搭手,让老试试九郎你的修为究竟如何!」
杀生僧微微点头,却没有立即起身。
他一手持着铜钵,单掌竖于胸前,垂首念诵。
龙蛇也似的大段经文,好像化为肉眼可见的实质波动,轰隆隆震荡大气。
宛如法螺吹响,法鼓敲动,大雷音嗡嗡颤动,似是无上妙境铺展开来。
一条条金色流光交织成飘带,飞快地弥漫于整座客栈。
「这是皇觉寺《小无寿经》中的‘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神咒,......」
纪渊心下感慨,尽管杀生僧荤素不忌,酒肉穿肠过,可那一颗佛心并无瑕疵。
要知道,为冤死、枉死、横死的亡魂念经超度,颇为损耗功力。
这并非寻常水陆法事,而是真正通过自身的气血修为,好划开阴阳两界,将亡者引
渡。
免得它们滞留人间,受日光曝晒、风吹雨打之苦。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大师在这一点上,比我做得更好。」
纪渊心思浮动,皇天道图荡漾一阵华光。
将那些盘踞于老树下无法离开的孤苦亡魂,悉数映照出来。
那些死相极惨,缺胳膊少腿的亡者,皆是感激无比。
若无杀生僧为其超度,它们都只能与尸骨一起被困于此。
数条阴魂毕恭毕敬,对着那位大和尚拜了一拜。
随后伴随着如泣如诉的呜咽风声吹过,彻底消散。
「大师,阴世沉沦,阴司不存之后,这些亡者又该魂归何处?」
纪渊似是想到跟张奇山的那一趟走阴过关,自个儿所见的诸般景象。
可谓一片死寂,毫无生气,惟有无穷无尽的劫气道雾。
如同烧完的纸钱余烬,四处飘散着,像是祭奠曾经繁盛无比的数劫大世!
让人不由联想到,每一次众生迎来劫灭,那种血海滔天,白骨如山的破败惨象!
最终各洲陆沉,天道崩塌,沉入虚空当中。
好似一方无情的巨大磨盘,将一切都碾成童粉!
而漫天飘荡......劫气道雾?
就像数劫都未散去的焦黑骨灰,弥漫于无边阴世的每一寸土地。
「呵呵,古老相传,虚空背后,便是归墟。
如果万类生灵的阳寿、阴寿、天寿、人寿,全部尽了。
那么就会迎来终极大限,去向归墟。
甚至于,还有人说,最初建立阴司,攫取寰宇最高十大天位的都大帝。
便是从归墟走出的‘原初仙神,,而天庭共主亦是其中一员。」
杀生僧睁开双眼,听到自家徒弟提出的疑惑,笑着解答道。
「太古、上古已经度过多次大劫,至少是六七之数了。
蕴含禁忌、隐秘的过往岁月,将仙佛神佛、正道魔门全部埋葬。
只流传下一鳞半爪的蛛丝马迹,谁也分不清真假。
九郎你要对这些感兴趣,日后有机会可以六大真统之一的‘老君教,。
这座道门圣地,一直以来奉行‘清静无为,,极少出世。
收罗天下书卷残篇的‘无尽藏,,更是当世第一。
比景朝的皇家书库还要胜出半筹!」
纪渊默默记下,六大真统,他目前只接触过皇觉寺的杀生僧,悬空寺的玄明,真武山的徐怀英。
儒门两座学宫,以及道门老君教,确实还未一睹过风采。
「走吧,让老神看看你的长进。」
杀生僧衰朽色身如同返老还童,变得高大雄伟。
那身宽大的僧袍都被撑起,好似一拳能够打死猛虎的莽金刚!纪渊拎了一坛子酒,脚步飞快,蹬蹬蹬下了楼。
能与一尊宗师切磋较量,这种大好机会可是少有。
「杀鲸霸拳,无极震禅!我定下的元磁武道,已经创出两大杀招!
接下来,就该是......」
纪渊眸光一闪,五指弹动,丝丝缕缕的刀气如线交错。
霎时间,向外延伸,遍布虚空。
好似罗网般收拢,轻易就能将人斩成肉糜。
这是从《六灭破戒刀》当中,参悟出来的一式杀招。
以气机牵引,人心为根本,从十指射出元磁微芒,贯通四面八方。
挥斩如意,切金断玉!
「可惜不是用剑,否则的话,就叫‘真空剑刃
,了。」
纪渊嘴角扯动,似是轻笑。
望向走在前面的杀生僧,皇天道图抖动如浪,映照自身命数。
【纪渊】
【命数】【群英冠冕(紫)、鹰视狼顾(紫)、心胜于物(紫)、心如天钢(紫)、庞然吞日(紫)、廉贞主(紫)、元胎主(紫)、点将台(紫)、尸解仙(紫)、虚界(紫)】
「十条紫色命数,还差五道,就可以晋升命格,排定命盘了。」
纪渊耗费大量道蕴,帮杀生僧改易命数的同时,顺带进行拓印。
足足失败近三十余次,这才把【心如天钢】【庞然吞日】这两道无限成长的紫色命数,攫取为己用。
代价就是前几次通过吸纳各种阴煞、禁忌器物,所收获到的丰厚道蕴。
差不多挥霍一空了。
......
......
一个时辰后,由盗字门装脏一派飞快建成的气派大院。
杀生僧高大身躯立在原地,看向自家徒弟的眼神很是古怪。
他两条眉毛根根竖起,脸色也有些发黑,好像被雷火击打过一样。
「你这是什么武功?用地心元磁为根基么?
可体内电芒从何而出?气血摩擦血肉,推动气力、气机,借之出招?」
杀生僧感到些许疑惑,他适才与纪渊进行切磋,分别领教三阴戮妖刀、不动山王经、周天道场五方大印。
两门神功,一道绝学,加上各种融于自身的武道杀招。
自家徒弟的雄厚积累,让他心惊不已。
这般强横的底蕴,一旦踏入四重天,得到彻底地开发。
完全足够称得上「宗师之资」,若不夭折,必定可以突破五重天。
可令杀生僧不加掩饰感到诧异的,却是尚且只形成雏形的元磁武道。
「大师猜得不错,我认为,人身的心神念头、筋骨运转,都会产生极其微弱的电芒
倘若将之最大程度的调动,就能构成一方颇为脆弱的元磁场域,甚至可以与地心深处的遥相呼应。」
纪渊拎着那坛子酒大口畅饮,而后递给席地而坐的杀生僧,继续说道:
「我从真武山的《电芒淬体功》、《雷火炼身法》之中,得到几分启发,以天雷电光淬炼血肉之躯,成功之后,再化入周天道场,凝聚成一方大印,无时无刻都在攫取天地四散游离的元磁精气。
这样一来,我每一次出招,拳脚不仅仅附带磅礴气血,更有电芒推动,只会更快、更强!
在我的设想之内,突破四重天后,将元磁凝练真罡,再于人体开辟雷池气海。
从一万匹,再到十万、二十万、乃至于一百万......届时,这一条路才算真正被开辟出来!」
杀生僧听得入迷,眉头微微蹙起,想到举手投足间,一百万匹烈马之力随意打出?
这种强横的气力,已然接近五境宗师移山填海的可怕层次了。
再有气血、内息的巨大加持,只会更加所向披靡。
「九郎你这思路,倒是颇为新奇,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淬炼元磁之力,可血肉之躯终究比不过上古神铁炼制的法宝兵器,根本扛不住。
也只有你,天生的横练筋骨,又把《不动山王经》推至大成,才驾驭得住!」
杀生僧思忖片刻,感觉大有可为,并无什么明显隐患,微笑赞许道:
「你能从前人之法,推行自身之道,可见天资之卓绝,悟性之惊人。
钦天监每年发布的金榜之上,都会择选当世天骄。
老衲很
是期待,九郎你一鸣惊人,压过悬空寺、悬空寺传人的景象。」
纪渊的斗战胜佛法体已经铸成,接下来就该一鼓作气,增厚积蓄,突破四重天了。
以杀生僧的眼光,最迟也就明年,将四肢百骸的磅礴气血收拢于气脉,由内息蜕变为真罡。
这是鱼跃龙门的腾飞之始。
换血三重天,放在边关。
最多只能加入卫军,成为精锐铁骑;
放在北镇抚司,可能也就是百户、千户之位。
想要真正出人头地,手握大权占据一席,还得跨出至关重要的一步,晋升四重天。
「若无大师的护道,九郎哪里有今日之成就。」
纪渊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水,真心实意道:
「这份欠下的人情,始终铭记五内。」
杀生僧笑而不语,对于并不为外人所知的隐脉而言。
再也没有比寻到适合传承衣钵的弟子,更值得惊喜之事。
一脉单传这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分量极重,远超纪渊的想象。
由枯瘦衰朽的老迈身子,化为高大雄伟后,杀生僧更添些许威猛气。
他单手拎着酒坛子,仰头如鲸饮吞海,痛快地喝干净。
两眼透出三四分的醺醺然,轻声道:
「九郎若真想要回报,不妨答应我一桩事。
有朝一日,等你踏入宗师,更进一步,成为当世绝顶的大先天!
替老衲去一趟悬空寺,把你师祖留在须弥顶上的金刚遗蜕取回来,安葬于皇觉寺浮屠塔林。
也算了去老衲的一桩心事。」
纪渊心头微动,却也未曾多问,只是点头应下。
三教之内,各自分出两家真统,彼此间的斗法从未停过。
谁都想要夺得「正统」二字,盖过对方一头。
尤其佛门,打得最凶!
隐脉祖师坐化于悬空寺的须弥顶,这估计又是一段陈年旧事。
纪渊心想着,连杀生僧都办不到,估摸着悬空寺这个点子扎手。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那都是踏破五重天,跻身先天境才要考虑的问题。
到时候,也许自个儿已经坐上黑龙台督主的位子了。
一声令下,数万兵马闻风而动,马踏悬空寺的山门,亲至历代佛子圆寂的须弥顶。
想必是手拿把攥,轻而易举。
这一老一少,师徒两人,一边拎着酒坛子狂饮,一边借着酣畅兴头比较武学。
直至寅时末,才在几位随身侍候的小旗搀扶下,晃晃悠悠回房歇息。
只不过,卯时一刻,天光似亮未亮。
杀生僧忽地睁开双眼,盘坐于床榻的高大身影闪了一闪,就凭空不见。
只留下两扇推开的木门,兀自摇动。
官道二十里外,那尊曾经在红莲寺出现过的血肉佛像,落在荒野之中。
螺形的发髻轻轻蠕动,仿佛成百上千的菩提子、肉疙瘩。
背后是一条浑黄的浊流,滔滔不绝,滚动不休。
袒胸露乳的肌体之上,一只只眼睛齐齐张开,密密麻麻极为疹人。
此时,那少说也有四五百颗的眼珠,皆是遥遥望向纪渊所在的大院之中。
可未过多久,离官道尚远的茫茫荒野,似有狂风掠过。
草木低伏,阴云四散,透出一线泛白天光。
随后,一个高大雄伟的老和尚,手持铜钵来到血肉佛像面前。
他瞧了两眼,以认真且平和的语气说道:
「老不愿多造杀业,这位...
...施主,请你自裁吧。
否则的话,老乃佛门中人,最见不得妖孽。
到时候下手太重,你会死得很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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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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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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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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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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