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隐约听到有人说话,但没听清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公安耐心重复。
“苏妤。”没做心虚事,大名也不会说的扭捏。
可她刚说完,对面的公安脸色就沉了沉:“从哪上的火车?”
“穗城。”大同镇的省城。
“你脚是受伤了?”语气暴躁。
“嗯。”问到这,苏妤再发现不对就是个傻子。
不过在她之前询问前,唐军先开了口:“请问几位公安同志找我妻子有什么事?”
“你妻子?”此话一出,公关脸色好了不少,但被押着的开口说话那人却直接黑了脸。
“你胡说个什么劲?谁不知苏鱼她和我处对象,如今我出事了她倒想甩开我。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唐军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寸寸吞噬着他的肌肤。
让胡洪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甚至来了个股尿意。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你说她是你妻子,那你们的结婚证呢?”胡洪在赌。他其实并不认识苏妤几人,但他们都是穗城上的火车。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苏妤这个名字,那还多亏对面一直没睁眼的男人每天直呼她全名,又加上那个女人也瘸了脚。
不然他也不会贸然选上她,但偏偏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男人跳出来说女人是他妻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破坏组织的事。
“这位同志,你口口声声说苏妤是你对象。那我问你你可知她今年几岁?家住哪里?坐火车又坐到哪里?家里几口人?”
“最后我还有个问题,为啥你俩处对象火车票没买一块?”唐军生气了。
‘苏妤是我对象’他都还没对人说过呢,莫名其妙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唐·小心眼·军正式上线。
“我…”胡洪被怼,打算胡捏一番,反正快到站了。
只要他的同伙下了火车,这些人再怎么也拿他没办法。
“你什么你?说话前也不会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长什么寒酸样心里没算吗?我妻子能看上你这歪瓜裂枣。”
“你…”
“我什么我?再给你长八辈子也长不成我这样。”火车嘴替·唐军上线。
几名公安对视了眼,几乎都感受到了他浑身散出来的酸意。
于是刚开始那名公安又开口:“这位同志麻烦出示一下你们的结婚证。”
“哦。”可算问到了这句话。
唐军从兜里拿出充满体温的结婚证,路途遥远生怕不小心会弄丢,一路上他的手都在揣着两个结婚证。
虽然这两个结婚证只是一张纸,但上面的每一个字对于他都十分重要。
递给公安时,也不愿将手全放开,牢牢拽着一个角。
“...松开点。”公安看不下去,直接开口。
唐军也才慢慢松开,还不忘仔细叮嘱:“同志,你动作轻点,我这结婚证刚领没多久。”
“新婚夫妇?”公安瞅了他一眼,继续问。
“对。”看着结婚证的名字,公安心里也有了底,朝同事摇了摇头。
“你们刚结婚又准备去哪?”但秉着不能放过一人的职业态度,公安仍旧问话。
“我媳妇是北城下来的知青,这领证想回家里看看。”
“北城下来的知青?”公安语气诧异,这年头在乡下结婚,那可就是放弃城里户口了,往后要是想回城里可就难了。
“对。这是我们三人的介绍信。”说着,唐军从中间拿起了个包袱,胡洪见此眼睛一亮。
即便两人是夫妻又怎样,只要本子在他们这搜出来,跳黄河也没法洗干净。
想着,胡洪声音又拔高了:“苏鱼,你说你和我没什么关系,那你敢不敢打来包袱让人看看里面装的东西。”
原本由于公安的到来,车厢内不少人就盯着他们看,说出这句话后,投来的眼光就更加多了。
“你说给看就看?”苏妤冷眼一横。这要是她没个空间,三人怕是全折在了这,对于这种想要谋害自己的人,何必留情面。
“那你就是心虚了。”胡洪抬头反驳,干细的脖子突出青黑的血管,然而头抬一半又被公安同志摁了下去。
“老实点。别想那么有的没的。”同时又一次警告。
与此同时,前面的公安也检查好了三人的介绍信,没发现任何的疑点。连同结婚证还给了唐军,但仍指了指面前一直没睁眼的康知川问:“这位同志是...?”
“我表姐夫。”苏妤接话。
公安同志点点头:“这是睡着了吗?”
“...也没有。他这个喜静,不爱凑热闹。”勉强解释。
“...”公安同志嘴角一抽,还好给了个面子,没直接说他嫌弃他们吵:“抱歉啊,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打扰到你们了。”
“怎么会没关系?就是她!!你搜她的包袱啊!!”胡洪惶恐,生怕他们真就这么离开,后一个车厢就是他伙计了,眼看着到站了不能在这个关节点出事。
完全不顾别人的看法,面目挣扎如同发癫的疯鸡。xǐυmь.℃òm
“行了,安分点。你连女同志名字都写错了,还想污蔑她什么?”这要是普通人,他们宁愿错拉一千也不放过一人。
可对面一直没睁眼的男同志可是镇书记(康知川自己在介绍信写的),没证据可不能胡乱抓人。
“...”胡洪也没想到这个层面来,于是连忙解释:“我这人没读几天书,写错字很正常。”
“你刚才还说自己初中毕业。”身后看守他的公安默默补刀。
“...”胡洪想回头给他一鞋,咬牙:“总之你们搜她包袱就行。”那么大的本子任他们再有本事,也没理由辩解了。
见他依旧咄咄逼人,苏妤半眯了眯眼:“你紧咬着我不放,莫非是打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让我猜猜...”“嘟嘟嘟-------------”
话没说完,绿皮火车便发出了响亮的鸣笛声,大伙只觉得耳朵一震,其他声音赫然缩小了许多倍。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女人的唇一张一合,胡洪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这下真完了。
看守他们的公安立即有了行动,走出好几个车厢都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呐喊:“不可开车门!不可开车门!”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三人便无从可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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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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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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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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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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