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唐军便带着自己便宜弟弟走了过来。
大山还对留下家里的猪尿泡气球念念不舍,短暂的离别也让他感到十分的‘悲痛’。
这可是他在村里当选孩子王的绝佳机会,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但一想到能吃上大妤姐做的饭,他瞬间又精神抖擞。
“大妤姐,我们来了~”唐山高喊着,生怕别人听不见。
隔壁屋里的老小孩一听动静,忽然耍起了小脾气,怎么也不肯吃家里人做的饭。
唐安国重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口哄他。
“爷,今晚蒸了你最爱吃的鸡蛋羹,你要不要尝两口?”m.χIùmЬ.CǒM
唐三爷微微动容,脸上却依旧倔强。
“哎你要是真不吃,别人可就吃了。软软糯糯的鸡蛋羹,吃起来可香可美味了。”唐安国见他还不肯转过身,又连续的放出了自己的招数。
唐三爷咽了咽口水,却还不肯同意,而是趁机说了自己的条件:“我要种菜。”
“不成!”他爷都九十几岁了,万一在地里摔一跤,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唐安国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哪怕他也不吃这顿晚饭。
“那、那那我就将自己饿死,等我下去之后,我就告诉你爹。说你天天在上边欺负,让他给你夜夜托梦。”唐三爷见达不成目的,直接开始耍赖。
“…”唐安国,可真是他的好大爷。
“你先吃饭,明天我锄地,你帮忙撒种子,行不?”他打着商量开口。
“行…”这回唐三爷果断的点了头,随后接过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隔壁小屋传来了浓郁的鸡香味。
“大妤姐,这、这就是你要做的叫花鸡?”唐山面色有些惶恐,手指颤抖地指了指灶口里面的泥块。
这全都是泥巴,真的能吃吗?
“嗯。”村里没有荷叶,她昨个在山脚摘了些芋叶。
“可是、全都是泥怎么吃?”唐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全不在意脏不脏。
旁边唐军坐在了后门口里边,看着泥块若有所思。
吃点泥也没事。
“当然不是吃泥,里面有芋叶包裹的,等它凉些拆开就能吃了。”对于他的话,苏妤觉得有些搞笑。
不过对于第一次见叫花鸡的人,也确实不太敢相信泥巴包住的鸡还能吃。
“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要吃土呢。”唐山恍然大悟,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要是你都不能吃也没关系,我和二哥带了饭菜。”
“…”对此,苏妤无话可说。
叫花鸡用的时间要比较长些,三人又等了差不多半小时。
用石头敲开上面的泥块,又将里边的芋叶掀开,顿时浓郁的鸡香味充斥了整个屋子。
筐里的几只小野鸡似乎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忽然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句。
吃正香的唐山难得给它施舍了个眼神,叫什么叫?
再叫,把你们也杀了吃了。
“对了,下个月要交年中粮,也会来一批新的知青。”吃到一半,唐军忽然开口。
“有新的知青要来?”苏妤微停下动作,屋子里没有桌子,吃饭也是坐在凳子上吃。
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倒是没什么,这会多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唐军也默默将这事记了下来。
“每年会来两批知青,年中一批年末一批,与你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唐军又说。
苏妤是今年夏初来的,先前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到时候得麻烦你登记一下。”
“好。”苏妤应。
至于沉迷于干饭的大山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
次日,天微亮。
小屋子就被人轻轻敲响,苏妤赫然从梦中惊醒。
“谁啊?”声音带着丝微的怕意,以及刚起床的沙哑。
“是我,唐军。”门外唐军停下了敲门的动作,微光照到的脸上满是汗水。
“唐同志??怎么了?”苏妤茫然地穿好了衣,从床上下来。
开门前看了看手表,也才五点多一刻。
这么早找她有啥事呢。
“吱…”门打开了,只见唐军伸手擦了擦汗,而他身后摆放了好几捆柴。
“苏同志,我给你捡了些柴,晚点被人看见不好。”所以才一大早赶了过来,也不知他起多早去捡的柴。
苏妤心里过意不去:“你下次不必这么辛苦,我一个人用不了什么柴火。”
“没事儿,我躺了快一个月,动动筋骨对身体恢复好。”不过是捡些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先前他下地干活看见过她吃力的在山脚捡干柴,如今两人都对彼此有好感,也愿意给彼此一次机会。
这些事情,他乐意赶着上做,心里头满满的成就感。
苏妤心间涌出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丝温柔。
有时候打动人心的往往都是那些不经意的细节。
“谢谢。”苏妤真心道谢。
“不客气。”唐军满是高兴,“我听大山说你这还养着几只小野鸡,上头查的严。”
“你看要不要我把这几只小野鸡,先放到山里头养着,等它们大点再抓回来给你。”
“好。”对于他的提议,苏妤欣然点头。
三只野鸡养在她这,确实不是什么好方法。
万一知青点还有人要搞她,一说这事一个准。
“我把柴先放里头。”话落,唐军一手提着一捆柴,绕了一小圈走到了后门。
苏妤轻掩上前门,跑过去将后门打开,又跑回来企图搬剩下的两捆柴。
费力地抬起一头,半天也没能挪动半米,反而将自己累了个呛。
怎么会这么重?
苏妤大口喘着气,美丽的村里,废物的她。
要是她没有金手指,恐怕下乡第二天就饿死了。
本想着不能太麻烦唐同志,结果还是什么都是他做的。
感受着他的视线,唐军心里满满的自豪感。
自己喜欢的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虽然明面不动声色,但心底早就飘飘然了。
“咳…”左手握成半拳,放到唇边遮挡住上扬的嘴角:“苏同志,野鸡在哪呢?”
“罗筐底下。”不是,空间里头。想着,苏妤抢先地将手放到了罗筐上,心里念头一闪,那三只小野鸡便成空间里移了出来。
得亏没有发出叫声,不然肯定会引起唐同志的起疑。
“你是要直接用箩筐背过去吗?”苏妤掀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睡着的三只野鸡。
唐军瞥了眼,“不用,我用藤子绑。”
小野鸡能飞的很,要是放在箩筐,指不定还没去到山上就全飞走了。
从裤兜里拿出了随手在山上扯的野藤,蹲下去伸手将最外面的小野鸡抓了起来。
“咕咕咕…”小野鸡抗议地煽动翅膀,却被他单脚踩在了脚底。
但也因此其余两只小野鸡也感受到了危机,忽然都睁开了那薄薄的眼皮,嘴里咕咕的到处乱跑。
苏妤直接将罗筐再次放了下去,可仍然被一只小野鸡掉出了箩筐。
“锁一下门。”怕小野鸡跑出门,苏妤伸手指了指门,刚巧碰上了唐军捉野鸡的手。
指尖与指尖发出了炙热的摩擦,俩人都跟触电般收回了手。
屋里屋外仿佛都停滞了时间,只剩下彼此之间忽然响亮的呼吸。
目光对视,嵌入巩膜的瞳孔倒映着彼此热血沸腾的缩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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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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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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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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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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