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几个七歪八拐躺着的人纷纷跳了起来,无不警惕地看向我。
我一时间有些无奈。
该说他们有警惕心是好事,还是说这个拙劣又直白的防备太可爱好呢……
被他们称作“夜一先生”的猫忍不住叹了口气:“理解一下,这几个先前都是学生,最近才开始接触这些。”
“哦,那培养他们的人很厉害啊。”我缓慢地眨了下眼,消化掉它的意思后,说道,“如果是临时上岗,能将他们培养成现在的样子……唔,他们的天赋也很强。”
夜一先生声音卡了一下:“……你知道就好。”
“所以,话说回来,你真的是死神咯,”我看向手背向身后,握住刀柄的少年,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太好啦!”
真的是黑崎一护耶!只要确定了一个,另外几个人就很好对上号。依照这群人的配置,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就是说我大体的落点是对的,要么是正确时间的平行时空,要么就是正确时空的错误时间,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时间和空间都是对的嘞!
大大省了计算的空间,是大好事。
我忍不住搓搓手,跑错的懊恼全没了,现在就是混入漫画的雀跃。
“就像它说的,死神什么的,我顶多算个临时工。”橘色头发,被我确认是黑崎一护的少年反问,“那你呢,用着官方通道,你是死神?”
“啊,我不是,”我说大实话,“现在的我应该是人类更多一点,然后官方通道也不是我的,是我家里人留下来的。”
“……哈?”
“因为正好快过年了,我来找妈妈。”我指了指他们背后,顺着正常人应有的逻辑说:“虽然不知道死神为什么要走偷渡通道,不过按照空气中的灵子比例,我猜这里就是尸魂界,没错吧?”
被我话里的信息量冲击得有点傻的黑崎一护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夜一先生”。
“夜一先生”接过话语权:“你如果不赶时间的话,介意交换一下信息么?”
我笑了:“当然不。”
……
“唔唔,这么说,你们是去救人的啊……”
“处决?噫,好严厉,她的家人没有意见吗?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是你们这一方天然的接应……哦,好吧,看来他不正常。”
“让你们失望了,我比你们更不熟,我都没来过,就如同刚才说的,找妈妈……怎么找?不知道,反正见了面就能认出来。”
“放心吧,我们的目的没有冲突,也不干扰,反倒是会有一部分的重叠,比如怎么想办法混进去……那个是叫静灵庭吧?”
我手搭在眼睛上远眺,感慨:“好大的结界。”
黑猫夜一:“你看得到?”
我点头:“我从朋友那里稍微学了一点结界术,这个东西多少是共通的吧?我的水平一般,只会看,不确定能不能解。”
抱着刀盘腿坐的黑崎一护皱眉:“还有结界?”
“城池类的大多都有,”我说,“效果各异,防护类为主,辅助的还有侦查筛选……我猜我们进来前就已经被那边察觉了。”
此话一出,几个坐着旁听的少年少女纷纷神色紧张。
唯一稳得住的黑猫夜一:“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哎呀,被发现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我觉得我很大可能跑错时间线了,这个时候的妈妈还没遇上我爹,更别说知道我了,所以我当然不着急……”
“打扰一下,”橙发的少女举手,“您是怎么知道的?”
“理由其实很多,比如说空间的波动、轨道偏差,再根
据你们描述的情况结合可能性推测,但非要说实话……感觉吧,”我捏下巴,“血脉感应一类的?”
我说完一堆自己也不确定的话后,看向表情愈发迷茫的少女:“不用对我敬语啦,好奇怪,我应该也没做什么值得被你用敬语的事?”
“嗯……”少女礼貌而迟疑的视线落在我的衣服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上衣下裤,陷入沉思。
这一身是加州清光的日番服,已知加州清光冲田总司的佩刀,服装自然也带着那个年代的特色,又据说“新选组”在后世相当出名……
我沉默地把围巾上露出的某刃夹带私货,偷偷手缝的“诚”字一角卷起来塞进脖子,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别看我一副过时的打扮,实际上只是我喜欢这么穿,毕竟你想,卫衣卫裤佩刀是不是很奇怪?”
她被说服了:“好像是这样……”
我松口气:“就是说,我实际年龄也没比你们大多少,敬语什么的总觉得怪怪的,不如直接叫我……咦,我好像还没介绍我自己?”
试探了半天,还没互换名字的五人两猫,面面相觑。
“咳,”我强行忽略掉尴尬的气氛,“总之,我想我们应该基本达成一致,确定了双方是不会互相扯后腿,接下来也不会给对方添堵了吧?”
四人一猫一致点头。
“好嘞,那就交换一下名字怎么样?”我捡起树枝在地上笔画:“我是宇智波桃,宇智波是姓,今年……唔,十九岁。”
两个木叶加一起待了不到一年,咒术高专也待了差不多时间,算上中间零零散散的时间,四舍五入就当是两年。
几个时空四处跑就是这点不好,报年龄的时候还得算。
为了避免他们追问我中间可疑的停顿,我又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写:“我旁边的猫叫做又旅,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也是家人。”
还在生闷气的又旅“哼”了一声,可能是最后一句话起到了作用,终于不拿屁股对着我了,只见它甩了甩尾巴,走着猫步在名字旁边蹲下,拿出对外温和优雅的模样,矜持颔首。
几个人有样学样,纷纷扒拉树枝写字。
黑崎一护——橘色头发,背着一把大菜刀模样的斩魄刀,也是所有人中唯一的灵体。
井上织姬——橙色长发,几人唯一的女性,挺单纯一女孩。
茶渡泰虎——就是在断界托着我跑的那位,几人中体型最高的。
石田雨龙——被茶渡泰虎扛着跑的,穿着奇怪衣服,一开口说话就让我有奇奇怪怪熟悉感的人。
以上四人,均十五岁。m.xiumb.com
我视线控制不住地频频划过他们头顶,流露出对身高的羡慕。
真好啊,十五岁,努力一下还可以发育。
看出我在想什么的又旅忍了忍,没忍住,笑了一下。
我暗暗磨牙。
沉闷的空气都因此轻松了些许。
唯一没有掺和的夜一先生又叹气了:“她暂且不说,我说你们,不会以为是来郊游的吧?”
井上织姬:“咦,我们不是在进行伙伴入队前的熟悉吗?”
茶渡泰虎:“是。”
石田雨龙:“她也说了前期目标一致,多一个人赢面更大吧?”
我:“我都无所谓,又旅?”
又旅:“随你。”
所有人说完,看向还没表态的黑崎一护。
黑崎一护手中的树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猫……两条尾巴……说话了……”
我:“……”你的反应是不是慢了点?
另外三人见怪不怪。
“吓到了呢。”
“看来又吓到了。”
“果然是吓到了啊。”
黑崎一护大怒:“我说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平静啊!先是出来一个会说话的猫,接着又出来一个两条尾巴的猫,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正常吗!”
不正常的又旅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堂堂尾兽不至于这点都不能包容,于是又坐了回去。
不正常的夜一先生没有想,还在旁若无人地舔爪,舔完右边舔左边,全部舔完后调整姿势,蓄力,起跳!
一个犀利的飞踢!
黑崎一护飞了出去。
“有功夫在这里耍宝,不如去和静灵庭打个招呼。”夜一先生优雅地落地,“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闹得更大点。”
我远目,看到飞出去的黑崎一护撞上了一层透明的墙壁,紧接在滑落的过程中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后仰,以一种相当狼狈的姿态躲开了天上落下的墙壁。
我:“哇哦。”
“动作太粗糙了,”夜一先生似乎有些不满,“要不是时间不够……”
“我主打远程,所以你说的细节我倒是看不出来啦,我只有一个问题,现在的近战都是野兽派了吗?”我求证地看向在场见识最多的猫:“直觉系,成长型,天赋强,起步高。”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夜一先生语塞,加快脚步越过了我,走了。
我:“?”
蹲在另一边的又旅轻巧地跃起,熟练地在我肩头盘起来:“差不多得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话的方式像极了一个人?”
我无辜歪头:“知道啊。”
千手柱间嘛!
偶尔学一学,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我偷偷偏过头,超级小小声:“好好玩。”
又旅:“……所以说你,差不多就可以了。”
“哦,好趴。”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嗯……趁着前面动静大,找个没人的角落混进去?”
这句话的音量没有特意控制,走在后面的井上织姬有些讶异:“您……你不和我们一起行动?”
用和善的目光让她憋回敬语的我摊手,“原本是这样想的啦,但是夜一先生好像有不同的想法。”
战术什么的,虽然不太擅长,看多了也会一点,比如说简单的比如兵分两路,分散绕背啊什么的。
黑崎一护这么一摔,打招呼的目的达到了,当前防卫的注意力也都聚焦过去了。
原先的计划是什么暂且不说,但从刚刚的谈话开始,名为“夜一先生”的猫就一直在观察我,加上我友好的抖了不少情报,虽然不确定本就是搞情报的它——或者说她究竟猜到了多少,但我相信她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四枫院夜一,原护廷十三队二番队队长,前隐秘机动总司令,同第一分队刑军总括军团长,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四枫院家的第二十二代当家,当然,现在是被除名,重犯逃亡状态。*
“夜一先生”就是这位有着一串头衔的女士的阿尼马格斯……呃,不是,总之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只要有一人进去,后面无论是接应还是埋伏后手都容易得多。”夜一先生似笑非笑:“敢一个人过来,多少是有底气的,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准备。”
我首先更正道:“没有一个人,我还带了可靠的又旅。”
又旅配合地举起爪子。
然后我才正色:“如果只是我的话,花点时间研究结界,七成把握可以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进去,另外三成是各种不可抗意外。”
夜一先生挑眉——天知道我为什么会从一个猫脸上看出这么多生动的表情:“稍微学了一点结界术?水平一般?”
“有什么问题吗?”我理直气壮,
“我真的只学了一点点。”
除了最开始在生命威胁下设计锁链封禁的时候有好好学认真用,其余的都是仗着灵光一闪乱来和用写轮眼作弊,属于真正的半瓢水。
就连漩涡鸣人后来光比结界术都比我厉害……我觉得我对自己的认知没有问题。
夜一先生也不知道信了没有:“行,那你介意分开潜入么?”
“我无所谓,都行啊,”我再次重复之前的话:“半路加入的我和你们默契不足,一起行动没准还互扯后腿,我猜你们可能还有些我不方便参与的事情?正好我也想逛一逛。”
我对它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它:“我以为你会忌惮出现在人前。”
“为什么,”我讶异道:“就因为这里对我而言是过去或者未来么?唔,我知道了,你可能是想说,现在的我出现,会不会影响到未来我的出生——祖母悖论?”
它不说话,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说着,我想起来这份误解可能还是一时兴起学千手柱间的我给带来的,些微有点心虚:“咳,是这样,既然我都站在这里了,那么我想,无论我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都在【时间】的进程中,这么说吧——”
“我即正确。”
夜一先生金黄色的兽瞳与我对视。
它说:“这才是你的样子吧?”
“你又错了,”我叉腰,“现在的我是我,刚刚的我当然也是我,没有哪一个是伪装,只不过一个是固有的天性,另一个是后天的影响,又没有人规定两者不能共存。”
“哦,”它冷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我视线在猫竖起的尾巴上停留了一会。
猫……竖起尾巴是愉悦的意思吧?
不确定,再看看。
然后眼神乱飞的我就被又旅打了。
“呜哇!又旅我又做错什么了?”我抱头鼠窜,“好好好知道了这就走,别打别打,哎,救救——再打真的长不高啦!”
又旅:“……你现在挨打的样子也像极了那个谁。”
可是你打起来不痛,我要是不嚎一嚎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唔,感觉自己突然又懂了什么。
绕着夜一先生跑了三圈,我干脆抱头蹲防蹲,飞快地对它说:“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
夜一先生看起来有些无语:“走走走。”
我:“噢。”
“我如果问你母亲是谁……”
“呃,总感觉说出来会带来很大麻烦,还是不说了。”
“你应该知道,光是你这句话就能排除很多可能吧?”
“哼哼,那你也猜不着!”
“嗯,范围更小了。”
“对不起我错了,求您别问QAQ”
“……”
“……嗷!又旅这一次真的打的好痛!”
“呵,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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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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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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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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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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