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于他所说的那一句“大戏”,的确是盛大的开幕,壮烈的演出,华丽的落幕。
“是TrueEnding呀。”说出这句话的我大约是有些狼狈的,不然无法解释五条悟看过来时微微睁大的双眼。
我顺着他视线的落点,摸到了脸颊上一片湿润,呆了下,然后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抹了抹:“怎么说,也有你算不到的事情吧。”
比如花御,比如漏瑚,比如我。
“豁,”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发出了一声感叹,目光在我怀中的熔岩之心上一扫而过,“要达到你口中揭露故事深处真相的结局还差点,当然对你而言,后续那些烦人的事也可以归类到不想看的后日谈里。”
这人一副“今天血洗咒术高层、明天我就立于顶端”的杀气腾腾模样,我却知道他只是图个嘴爽而已。
怎么说,毕竟暗地里明面上的阻碍经过这么一出,几年内是不敢冒头了,等时间过去,他所期待的班底大约也就成型,可以想着“和平”取代了。
于是我自然对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可置否,转而指了指他肩上的不明人形物体:“这个,需要搭把手么?”
从刚刚开始就往外漏咒力的五条悟静默了一瞬,冷不丁问:“在你的眼里,他现在是什么样的?”
“他?”我闻言仔细观察那一具没有生命迹象也没有灵魂的身体,如实说道,“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外来者的痕迹已经彻底抹除了。”
“哦。”他点头,语气平静,头发无风自动,“行,那我找人把他处理了。”
“这个不着急吧,”我叫住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掏了掏,掏出经过磕碰还倔强运行的手机,点开一个界面翻转:“这么大的事,作为珍贵的治疗,硝子这会也被派出来干活,你去也是扑个空。”
在我说话的功夫已经转过身挥手,咻地一跃而下的五条悟无声地从底下升起白毛脑袋,用那双蓝幽幽的双眼幽幽地看着我。
同步升起的还有另外一个脑袋,血肉模糊到只能隐隐约分辨出原有的黑发,至于五官……由于看起来像是被按着脑袋往地上砸才能砸出来的伤势,别说脑门的缝合线了,连基本的五官都没了。
……不由得再次感叹,对挚友的身体挚友的脸完全没留手呢,五条。
不过,想到缝合线,我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对了,这个脑袋里的那个脑花?”
“都轰成渣渣了。”上升至凌空而立的五条悟又托了一把歪在肩膀的黑脑袋,接着指着下方土地凭空蒸发产生的大坑,挑眉,“怎么,你想看?”
“不了。”我摇摇头,一直仰着头看人脖子受不了,也站了起来,咕哝:“你确认斩草除根就行,反正我本来也是看故事的……我挺喜欢这个结局的。”
“是么,”特级咒术师的五感高于常人,能否听见我的悄悄话只取决于他想不想接话,比如现在,他就将高度降了一点点,表情是刻意表露的意外:“还以为你会更喜欢那种童话式结局。”
“哈?黑.暗.童.话吗?”我战术后仰,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在咒术的力量体系中祈求HappyEnding?”
人没有办法想象出自己完全没见过的东西,皆大欢喜的梦幻结局什么的……
我顿了一下,说:“也太考验我的想象力了。”
“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五条悟有没有理解我未出口的话,只见他随意地将肩膀的重物当做货物似的又颠了颠,像是想说什么,又放弃了,最后只是轻描淡写道,“收好你怀里的那个东西吧,那
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玩意了。”
我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贴着胸口放置的赠礼,在我没有抗拒的默许下,熔岩光团温和得如同融化的的奶油,正缓慢融入体内。
感受着比温暖更高一度的炙热,我下意识地勾起嘴角,仿佛千百次熟练地,骄傲而自豪地说:“那当然,独一无二的礼物,只属于独一无二的我!”
换做谁,不对的人,不对的时间,都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
“还挺自信,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就是奇迹?”意料之外的,五条悟这句话居然不带有他以往惯有的嘲弄、轻佻,以及讥笑,他的嘴角似勾非勾,映照着这个糟糕世界的苍天之瞳有一瞬间变得空茫而悠远,似乎在看我又似乎没有:“所谓的诅咒与爱……么?”
他一向隐藏起来捉摸不透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泄露些许,同样处于力量增长期的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平时不会注意到的异样,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本能,疑惑地,带着提醒意味地出声:“五条悟?”
从刚刚结束的时候,这人就不大正常。
有些兴致缺缺,又像是注入了什么亢奋的药剂,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有时又无缝切换,总之割裂得厉害,更别说一直都往外无差别泄漏的咒力了,简直是龙卷风过境,不是不能控制,更像是心情不好不想控制一样。
虽然我知道能说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五条悟,是一个坚定到到无论何时都不会怀疑自己的人,但不管怎样,两度手刃挚友,我又在这时候打破一直以来咒术界的常识认知,很难说在他那一双容纳了一切信息的眼睛里,世界又是什么样,在他那时刻烧坏、时刻修复的超级大脑中,又在处理什么样的信息流。
只不过,以上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我与五条悟的关系,或许顶多只是脱离了“不熟”,要我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且不说我说不说得出口,五条悟大约也是听不得这玩意的。
于是我憋了憋,又梗了梗,在第一次痛恨自己当下不合时宜的敏锐感知的同时,痛苦面具地牙缝挤出来一句:“你要不然,把眼罩戴上?”
遮住眼睛还能骗骗自己,说不定就正常点了呢?再不然破罐破摔也比现在不上不下要好啊。
现在这气氛好怪,要不是不确定移动会不会造成融合意外,我当场能转头就跑。
然后在我坐立不安,就差吃手手的注视下,五条悟……五条悟还真就不知从哪里摸出眼罩给套上了。
“瞧把你给出息的。”大约是脸皮真的比无下限还要厚,又可能是这个据说是特殊定做的眼罩真的有什么特殊作用,又又或者五条悟这人终于坏掉了,总之戴上了眼罩,蒙住了上半张脸的五条悟终于又恢复成了我更为熟悉,也更常见的对外营业模式,“学学我,用最藐视人的姿态,放最狂的话,比如——我可是最强。”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地松了口气,敷衍:“嗯嗯,你最强,你最棒。”
太好了,他不正常我就放心了。
“喂,我说,”恢复正常的五条悟翘起兰花指,一边拿鼻孔对着我,一边不爽地哼了一声,又哼了一声,“我都给你示范过了,你就没别的想说的?”
从一种糟心无缝切换到另一种糟心,无数次后悔刚刚叫住他的自己,此时此刻,远离此人的心已经迫切到就像是不受控制地蜷曲成拳的手,我竭力保持风度,牙缝吐字:“没有。”
“那不如我来说,”仗着心灵的窗户被蒙蔽,蒙着眼的五条悟宛如多了一层说话肆无忌惮的加成,他收起手,虚虚地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打算走了吧,宇智波桃。”
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全名,我有些不适应。
五条悟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
。
“先问个问题吧,”五条悟抬起下巴,隔空点了点即将消失在我怀中的火光,“你说你很满意这次的故事,那这个世界呢?”
还是没等我回答,他就自己接道:“——糟糕透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眼罩挡住了五条悟的表情和眼神,但那股子的厌恶做不得假,“咒术师就是一坨狗.屎,加茂和禅院是狗.屎中的狗.屎,五条也是一坨陈年狗.屎。”
五条悟冷笑一声,火力全开,全然不管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一下子被狠狠震撼的我委婉地开口,试图在他说出更多的屏蔽词前阻止他:“倒也不必……”
骂上瘾的五条悟:“——天元也是一坨狗.屎!”
玩了命赶过来的辅助监督气都没喘匀,就听到了来自某位最强没有收敛的这句话,一口岔气,原地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咳咳!”
我欲言又止地冲着接连赶过来的二年级比了个手势,并摊了摊手。
敌对方死的死,扬的扬,造成隔绝场地的帐当然也就没了,围在外面的二年级以及几个好奇赶过来搭把手的京都校,以及更多往这边赶过来的自己人非自己人当然也就会往唯二活口的方向来。
冲最前面的其实不是那个恨不得就地失聪的可怜监督,而且面积体型最大,也最醒目的——就是毛不知为何秃了好几块,对着我咧嘴挥手致意的熊猫。
我对他点点头,并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由活动。
显然,五条悟那一通话被听了个全乎。
更显然的,这群乐子人意识到既然没事了,纷纷……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了手机。
要不怎么说是五条悟教出来的学生呢,动作和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机会难得。”真希的反应速度向来可以的。
“见者有份。”熊猫附和的速度也是。
“没错没错。”这是一边往嘴巴灌润喉剂,一边——开口说话的狗卷棘?!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过去。
距离间隔不远处的还有几面之缘的京都校学生也在嘀嘀咕咕。
“……话说,你们谁知道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着?”
“不知道诶,算了那不重要,你们谁录音了?”
“太缺德了吧——我录音得晚,只有最后一句,你们谁有完整版的?”xǐυmь.℃òm
不愧是你,五条悟。
我肃然起敬。
……
打发走了满载而归、意犹未尽的二年级,假装没有看到他们对我欲言又止的表情,这一片空地又剩下我和五条悟。
“你还有什么没说完吧?”我问他。
总不会单独留下来,只是为了当着我的面痛骂咒术界吧?
“也不是不可以?”五条悟说,“与其在你口中听到这个世界糟糕透了,不如我自己先骂了。”
“……什么怪癖。”我嘀嘀咕咕。
“我听得到,”五条悟没好气道,避免我说出很多奇怪的话前,还是勉为其难地解释道:“类似于,自己家乌七八糟的丑事没控制住,丢人丢到别的世界面前,作为这个世界的最强,还是觉得挺丢脸吧。”
我:“唔。”
五条悟换了个形容:“就像是小丑在哥谭怎么闹,关起门来蝙蝠侠都可以慢慢收拾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小丑搞事到别的地盘——”
窝在高专的时候恰好和一年级一起三刷蝙蝠侠系列的我秒懂:“懂了。”
“懂了就好。”五条悟自觉找到一个精妙绝伦的比喻。
我来了兴趣:“那你是蝙蝠侠吗?”
“——怎么可能。”他想也不想地否认了,“完全不一样
。”
我硬生生将“哪里不一样”给吞了回去,疑惑地问他:“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也没什么,”五条悟耸了耸肩,险些把安分抗在上面的挚友——的尸体给摔下去,然后在我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注视下,熟练地将他扶正,继续说,“你就当是本地土著对一个即将离开的游客的问卷调查吧——明知道答案的问卷调查。”
他偏了偏头,像是不习惯自己这么正经,声音轻了不少:“我们的世界怎么样?是个可以停留的世界吗?是个能让你微笑的世界吗?……算了,我换一个。”
他啧了一声,换了个问题,这次问出来就有底气多了:“我的学生们怎么样?是个可塑之才吧?是不是可靠又善良,坚定又温柔,强大又帅气——”
我看着意气风发,滔滔不绝地往自己学生身上套成语的五条悟,最后拐弯抹角地表示自己教的好,最后毫不客气地夸回自己,哪怕还是搞不懂他想说什么,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是的,你的学生都很是很好的人,每一个都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每一个都在奋力地成长,教出他们的你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
“……风姿卓然,临渊峙岳、嗯?”五条悟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眼罩都震惊地滑落了些许,“???”
我这下实打实地笑出了声:“对,我在夸你。”
就像是我听到五条悟在夸我的第一反应是“快走快走我听不得这东西”,第二反应是“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相信他的反应绝对和我一模一样,以至于当我顺着话头打算接着说时,一想到他接下来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场。
“噗……咳,我是说,”我严肃地咳了一声,只是弯起的眼睛无法掩盖,“你的想法,我深以为然,只是有一点不敢苟同。”
总算消化好“我在不带恶意夸他”这一事实的五条悟:“很好,看来你真的打算走了。”
“你如果想说什么人之将走其言也善,那我劝你善良,”我幽幽地警告了他一句,打算继续说:“……等下,我明明是一个宇智波,为什么我发现最近一直在和人话疗?”
“你也可以选择宇智波式的交流。”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幽幽道,“我还能打。”
“还是不了,”我断然拒绝:“这份福气给别人吧。”
五条悟遗憾地将手里的苍掐灭:“切。”
“那我继续,”我也将同时出现的苍火坠掐灭,“就像你说的,世界的确挺糟糕的,我刚来的时候还一度把它拉进黑名单来着……唔。”
说起来黑名单的罪魁祸首还是眼前这位。
我若无其事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总之,这样那样,作为一个游客的旅行地,这里着实有些不愉快,嗯,但是啊但是——”
我想起来第二次来时遇到的虎杖悠仁,手忙脚乱掏出的五元硬币,给予我一次能敞开了尽情吃甜品经历的吉野顺平,再往后,遇到的男孩女孩,少年少女,包括一直以来坚持目标,却在最后将萌芽的温情赠予我的两个咒灵……
“有很好的人,有更好的故事,所以会永远留在我记忆中的旅途哦。”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正因为这两点,所以再糟糕透顶的世界,也会让我有一种“它是有希望的”“会好起来吧”的期待,更何况——
“反正我自己的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嘛,我也是一点一点看着它好起来的,”我大力拍了拍五条悟的背:“别太担心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蝙蝠悟!”
“……都说了不是蝙蝠侠。”嫌弃地歪了歪,却还是没让我的手落空的五条悟:“你但凡早点出现,上面那群人骨灰都能被我扬了。”
“嗯嗯,谢谢你看得起我。”我敷衍点头,结束这
个商业塑料互吹,接着有些期待地拍拍他,“我说完了,你应该是想听这个吧?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说【您既然是这样认为的,我将感到无上的喜悦,欢迎来到咒术回战,客人,但愿这份经历,能永远留在你的记忆中】?”
五条悟忍无可忍,一把薅下我的手:“没事打游戏……就算打了也别动不动对号入座。”
……可是玩梗也是你自己先开始的欸。
我瞪他,甩开手:“你问完了?问完了我走了。”
刚刚看到被拆的只剩下一个洞的地铁出口一阵骚动,有一个人站在骚动的中心,正向我的方向看来。
是千手柱间。
我听到了越来越多人群的惊呼,也看到他在稳步地往这边走来。
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从他的脚下往这边延展上来的藤蔓变成了褐色桃枝,带着花骨朵的枝丫就这么一路铺在了我的脚下。
“噫。”五条悟往旁边蹦了几步,像是好好走在路上被踢了一脚的狗:“快走快走。”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应该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只剩下:“之前说的咒术回战的全刊,传送中途被相关机构抓获扣住,所以一直没到,现在关键节点,唔,直白点就是生死大关已过,权限放宽,过几天应该会寄到高专,到时候你有兴趣可以看。”
其他的应该没了,不要紧的事,可以下次来的时候再说。
我最后回忆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遂对着他挥了挥手:“好了,走了,祝你改革成功。”
一脚踏上桃枝的时候,从接触面开始,合拢的花苞随之盛开,就仿佛是我的脚下铺开了一条粉色的花路一般。
我听到了下方少女们羡慕的惊呼。
以及少年……各种年龄的男性更加千奇百怪,极度不镇定的反应。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恍然。
看来千手柱间那张脸在这个世界是属于人尽皆知的那种出名。
这么说来,宇智波……应该也是吧。
现在,在观众的眼中,又是个什么性质的一幕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觉得桃这种本应原本很清很淡的花,在此刻竟然甜到有些齁。
但脚下交织缠绕的路却很稳。
在我抬脚准备前进时,背后仿佛有一股风自未来的春三月而来,试图托着送我前进。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些踟蹰,胆怯,以及迷茫。
“……服了你了,”不知何时蹲在一边的五条悟长长地叹了口气,指着我,“还没想明白吗?说什么想象不出童话结局,结果这又算什么出现在迪O尼也不会违和的场面啊。”
我呆呆地:“啊?”
“所以说为什么最后要由我来啊?说到底什么true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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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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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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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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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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