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松开!”
“你先松开我再松开!”
“我才不上当,你不先撒手那我就不松开!”
“快撒手,再不撒手小爷废了你的根子,让你断子绝孙!”
“谁怕谁呀,玩意儿废了,刚好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远离女人那我就心无旁骛了!照样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可你要是这双招子被我抠出来,哼哼,那就变成瞎子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张辅当即就无奈了,自己的一双眼睛被他抠着,眼睛真要是毁了,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就算陛下在器重自己,再怎么简在帝心,可没了眼睛变成瞎子一切都白搭了!
朱能连断子绝孙都不害怕,还真棘手至极!
“你这个混账,还吹嘘自己有多厉害,不过是个只会使阴招的小人!有种你放手,咱们真刀真枪、摆明车马干一架!小爷干不死你!”
“你又算什么英雄好汉,猴子偷桃,专攻下三路的阴招都能使得出来,这么对你就已经客气了!”
此时张辅和朱能二人躺在地上,手臂和腿彼此搅和着,朱能抠着张辅的眼睛,张辅抓着他的某处,
言语又交锋了起来,谁也不肯撒手,谁也不肯认输。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起来!”
一声喝斥打断了二人的僵持。
朱能艰难的抬头望去,他在讲武堂报到的时候就见过瞿陶,自然认得,
张辅也听出来那他的声音,“他抠着我的眼睛,你让他先撒手我就起来!”
“让我先撒手?!要撒手也是你撒!”
瞿陶见远处有几个讲武堂的学生看到这里就围了过来,便扭头瞪了他们一眼,几个学生立刻下了一哆嗦,赶紧转身而去……
随手抄起一旁的长枪,瞿陶举起枪杆“啪!”的一声打在张辅的肩头上,“哎哟,你怎么打我……”
手也顿时松开了……
话还没有说完,又听见一声响,朱能胳膊吃疼,也松开了抠着眼睛的手。
“砰砰砰!”
又是几棍下去,直把二人打吃疼,赶紧分开滚到一旁爬起来,瞿陶这才作罢。
“你们在干什么!讲武堂禁止私斗,这是堂规,张辅,你来讲武堂多次了,不会不知道吧!”
张辅悻悻笑了笑,无言以对。
“朱能,你来讲武堂报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背熟讲武堂的规矩,你敢说自己不知道吗?”
朱能撇了撇嘴,进入讲武堂的第一件事就是背诵堂规,否则是不予登记造册的,也不算讲武堂的学生,他也正是经过检验之后才进来的。
而他之所以不太服气,是因为他知道瞿陶和张辅同为皇帝的心腹,他猜测二人大概会官官相护……
“张辅,你走吧!”瞿陶道。
一听这话,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也让朱能越发不痛快。
果然是一丘之貉!
难怪殿下对……
“呵呵呵,那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喝酒……”张辅一身轻松。
“喝酒就不必了,你不是讲武堂的人,不归我管,我也没有权利责罚你。”
瞿陶看着他正色道:“只是陛下信任,让我管着讲武堂,那么从今以后没有朝廷命令,讲武堂你就不要来了!讲武堂上下也不会再容许你进来!”
张辅顿时急了,“一点小事至于吗,我虽然没有在讲武堂任职,可也经常来此操练呀,你不让我来那怎么能行!”
讲武堂在军中的地位谁都清楚,之前张辅就经常来此,如今瞿陶拒绝他再来,其中的惩罚不可谓不严厉!
就连朱能也有些意外,把眼目转向了瞿陶,方才的那鄙夷已经消失不见了。
瞿陶伸手止住张辅的话,继续说道:“我会把今日这件事写成奏疏禀明陛下,向陛下弹劾,你好自为之吧!”
听到这里,朱能也变得郑重了三分,他看着二人,想要看清楚这是在演戏给自己看,还是真情实意。
张辅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咽了一口痛吧,眼巴巴的说道:“呃,用不着这样吧,要是被陛下知道……都是一点小事,我们就是切磋切磋,切磋切磋而已嘛,就不必惊动陛下,惹陛下生气了吧?”
“你还知道会惹陛下生气!”
瞿陶明显有些生气的道,“若是早想到陛下,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就不会做了!既然犯了错,你就得认!”
张辅赶紧陪笑道:“哎呀,我这不是一时湖涂吗,你也知道陛下才罚过我闭门思过,这要是再……我……
你消消气,怎么罚我都认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就别弹劾了吧,好歹咱们也是同僚一场,在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瞿陶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行!这是公事不谈私情。”
又转向朱能道,“我问你,你们二人起冲突的时候你是否能够避让?是否有时间能够告诉上官师父?”
“是。”
朱能并没有否认,在他和张辅冲突的时候,确实是能够避免的。
不过因为他心里早就做好了面临“打压”的准备,所以张辅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就算能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就算禀报也没有作用!打压照样会来!
与其这样,还不如用拳头说话!如此也显得自己的血性,不至于窝窝囊囊!
“那好!”
瞿陶盯着他道:“讲武堂里私自斗殴,罚你奔跑五十里,你服不服?!”
朱能没有说话,对他抱拳拱手,转身就围绕着讲武堂大大的校场空地跑去。
张辅咬了咬牙,道,“我虽然再讲武堂没有担任官职,可也是其中一员,规矩我懂!不劳你弹劾!”
说罢一拱手,也朝着校场跑去。
瞿陶嫌弃的撇了撇嘴,也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的观看着场上的二人。
正在奔跑的朱能突然发现身旁有一个身影窜了出来,一瞬间就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他认出来这是张辅,因为对方还扭头送给了他一个嘲弄的表情!
卧槽!
朱能哪里受得了这个,脚下立即发力,速度也瞬间就提了上来,跑着跑着就超了过去。
就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朱能也送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张辅咽不下这口气,再次发力,将速度提到了最高处,而朱能也不甘心就这么被他超过,所以也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就这样,二人围着校场你追我赶,谁也不甘落后,谁也不肯服输!ωωω.χΙυΜЬ.Cǒm
张辅有自己的优越感,他是皇帝陛下身边的近臣,备受信任,怎么能够被一个边军小官超过呢!
真要那样,自己还不如以头抢地尔!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对不起那人啊!
自己可不想再次沦为笑柄!
而朱能同样有自己的骄傲!
他生活在边地,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亲见惯了生死,杀鞑子都没有怂过,在眼前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面前,他觉得自己男子汉的气概简直爆棚!
再说了,自己所在边军里面有很多人都看不起京营的将士,觉得他们就是没见过血腥和厮杀的摆设而已!
再加上朱能在北平府所受到的影响,让他对于京城,对于张辅等人,产生出一种排斥感……
所以他更不能输!也不愿输!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瞿陶回头查看,见神机营主将盛庸缓步而来,盛庸主动拱手行了一礼,看着奔跑的二人道:“怎么,他们二人斗气了?”
“何止,打起来了。”瞿陶回答道。
盛庸哈哈笑了笑,“照他们这个跑法,跑不了多久就累了,是不能持久的。”
“既然都不服气,那正好让他们尝尝触犯讲武堂规矩的滋味儿!”
熟悉跑步的人都清楚,如果是在速度适中的情况下,匀速奔跑是最节省体力的,也更能持久,跑的距离也会更远。
但如果在场上斗气,比谁跑得快,那么用不了多久体力就会被耗尽,速度最快,跑的路程却最短!
瞿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并没有制止二人,也没有出言相告。
既然喜欢斗气,那就好好斗一斗!省得日后再出幺蛾子!
而且凭着瞿陶训练士卒的经验,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好了没有多久二人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速度已经比平常慢跑还要低得多,显然方才那一番“龙争虎斗”让他们的力气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们谁都没有服输,两个人并排跑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辅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在他的感觉里一条腿足有几十斤重,脸抬起来都非常费力!
朱能也不好过,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浸透了衣裳,双腿感觉酸麻肿胀,每跑出一步就要耗费很多力气,此时他也是全凭一口气在支撑着。
速度越来越慢……
到最后几乎都已经是龟速了……
此时瞿陶和盛庸二人乘坐一辆不带顶棚的马车,缓缓的从后面赶了上来。
马车上放了两只凳子,中间还放了一张小桌,上面堆满了肉食,还有一大壶好酒。
盛庸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酒杯,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鸡腿,一边嚼一边对张辅、朱能二人笑道:“累了吧,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这里有好酒好肉,我们正好吃不完……”
“害,这烧鸡真tnd香!咸香多汁啊,嗯,这酒也不错,喝到嘴里很是滋润啊……”
张辅朱能盯着他手里的酒肉,不由得流出口水,赶紧咽了一口唾沫。
不是他们馋,而是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儿,再加上巨大的运动量,他们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而且力气也几乎消耗殆尽,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所以对酒肉的抵抗力就降到了最低值……
见他们艰难的迈步往前,还没有停下,盛庸一抹嘴,笑呵呵的说道:“来吧,吃点儿啊,前面还远着呢,要我说真跑不完就算了,哪能那么死心眼儿啊,你们谁要是不跑了,就过来喝两杯,正好喝酒没伴儿呢!”
张辅朱能对望了一眼,眼神里面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争强好胜,也没有了怒气,似乎想看对方的想法……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停下来,那个人也会顺势停下的。
可谁先停就等于认输了,两人较量了这么久,一时间也抹不开这个脸面!所以谁都没有说话。
瞿陶看在眼里,当然非常清楚这种情形,端着酒杯若无其事的说道,“谁要坚持不了停下来也无妨,朱能,我会把今日这件事呈报给朝廷,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讲武堂了,
对了,你隶属燕王麾下,自然也要了抄送一份送过去……”
朱能一听,立刻咬紧了牙关!
这是要把自己从讲武堂开革出去啊!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耻辱!
自己要是出类拔萃,主动离开那是光荣自豪!可要是被别人开除了……这个脸自己丢不起!
说什么也不认输投降!
瞿陶见他转过脸去,再也不看桌上的酒肉,暗暗满意的笑了笑,又对张辅说道:“张辅,是你自己主动认罚得,我可没逼你,不过你既然按照讲武堂的方式受罚,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了……”
盛庸满脸都是夸张的惊讶,“你不是说要弹劾这小子,就这么饶过他?”
张辅也支棱起了耳朵,把注意力都放在这边。
瞿陶摇摇头道:“他要是个外人那肯定是得弹劾的,可他已经按照讲武堂的方式受罚了,再弹劾就没必要了……”
“哦,行吧,那就饶他这一次!”
“看他表现吧,等坚持不住再说也不迟!”
“哈哈哈,我倒希望他坚持不住,让陛下狠狠的罚他!”
瞿陶的意思很明确,受了讲武堂的罚,那这件事就算了了。
反过来说自己要是坚持不住,那等着自己就是陛下的责罚!
既然这样,那只能拼命了!
张辅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满脸胡茬的盛庸一眼,要不是他现在累得像狗一样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着也得骂上两句!
这老家伙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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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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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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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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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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