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祭月,其饼必圆,分瓜必牙错,瓣刻如莲花……其有妇归宁者,是日必返夫家,曰团圆节也。”
中秋节月亮圆满,象征团圆,因而又叫“团圆节”。
从时令上说,中秋是“秋收节”,春播夏种的谷物到了秋天就该收获了,人们在这个季节饮酒起舞,喜气洋洋地庆祝丰收。
今年中秋节的月亮格外的圆,文华殿里摆设了各种瓜果,和各种尺寸、各种图桉的月饼,这些都是用模具压出来的。
年轻的皇子皇孙,还有后宫的嫔妃,都在朱元章的带领下来到殿中,祈求阖家欢乐。
之所以选在东宫举办宴会,这里面肯定有给朱允熥撑腰,想要告诉众人以后他就是“家主”的意思。
既然朱元章愿意搭台子,他当然也愿意登台唱戏!
去年朱标刚刚去世,大家正是伤心的时候,谁都没有心情过节,那个时候过团圆节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不过今年过节却没有那个忌讳了,尽管难免还会想到朱标,可朱允熥既然办这这场团圆宴,就不会让冷场了。
更不会让人总想着苏东坡的千古名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每个皇子都准备好了贺词,轮番恭贺,
还有教坊司排练嫦娥奔月舞,编排各种曲目,多样杂耍、皮影戏,倒是让众人应接不暇,觉得非常开心。wWW.ΧìǔΜЬ.CǒΜ
一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写的很好,可难免会让人伤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朱萸少一人。”
这不是妥妥的让人想到兄弟阴阳两隔吗。
所以中秋节聚过之后,重阳节就不准备再聚了。
朱元章也很满意,儿孙团聚,哪里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这段时间以来,朱允熥都很忙碌,火药司搬去了平山,军器局也在加紧赶制火枪,还有炼钢厂也在加紧建设。
难得有个机会放松下来,刨去一切的重担,舒舒服服的过个节日。
众人散去之后,朱允熥舒舒服服的躺在浴桶里面,泡着温热的水,整个人的精神处在一个很惬意的状态。
赵明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他按摩着肩膀,指法轻柔。
朱允熥悠悠的问道:“今儿个是团圆节,你有没有想家人?”
“有……呃,没有,殿下,奴婢没有想里人……”
“连谎话都不会说,下次要说谎,记得别那么着急开口,先过过脑子也不迟嘛……”
因为两人关系比较亲近,赵明珠也没有那么拘谨,轻笑说道:“殿下,哪有教人说谎的?再说了,您是皇太孙,谁敢用谎话湖弄您呀。”
朱允熥却说道:“欺君是重罪,哄人开心是一片善心,我就不信你就没有对我说过谎。”
一听这话,赵明珠急忙说道:“殿下,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就是再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欺骗你呀,奴婢真没有骗您……”
“真没有?”
“真没有!”
“哦……”朱允熥长哦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真想家,找个时间让你母亲进宫,好让你们母女团聚呢,既然你不想家那就算了……”
“殿下,别啊,奴婢……奴婢……”
赵明珠窘迫不已,刚才还说自己不想家,不敢欺瞒殿下的话音刚落,这会儿就露馅儿了?
可要是不承认的话,殿下可能真的不让自己的母亲进宫,那自己就见不到母亲了……
自己进宫的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母亲,说不想念那肯定是骗人的,可……现在怎么办呀!
“那你到底是想家不想?还有,你不是说没骗我吗?”
赵明珠双脸俏红,被他逗得左右为难,到最后一拧身子,撅起樱桃小口道:“哎呀殿下,奴婢没想家,就是想母亲了,这可不算欺瞒殿下吧!”
朱允熥见到她那张小嘴,和粉嫩的红唇,小腹之中就生出一团热火,“来,进来……”
“殿下,被别人看到……”
“那有什么,又不是没洗过……”
身上披戴一件件的褪去,只留下简单的衣裳,谨慎的进入浴桶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一场雨,总能够听到雨打芭蕉的声音,雨滴打算叶子上,噼里啪啦的,
时而风急雨骤,激起浪花朵朵,水漫池塘;时而细雨润物,悄然无声,却沁人心脾。
这种浴桶很宽大,只要拔去木塞就能够放水,所以一番品尝之后,朱允熥便将多余的水放了出去
接着用眼睛瞟了一眼下面,那含羞的俏脸便向下面退去……
自从上次朱允熥揭穿了水月庵慧能师太的真面目,徐家的四姑娘徐妙容确实受了一些打击,毕竟她还年幼,自己的信仰崩塌,还有自己向来敬重的师父竟然是一个骗子,想方设法从自己身上骗取钱财,骗得名声,这让她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
不过好在徐妙锦一直都陪在自己妹妹身边,多方开导。
徐辉祖也命人将家中的庵堂给拆了,还把经书拿到外面焚烧一空,他这么做就是害怕死灰复燃,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在看到那些东西。
并且下令家中任何人不能够谈论佛法,否则必将严惩不怠,以免勾起妹妹的记忆。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澹化,小姑娘终于从伤心和失望中走了出来,心情也变得越发高兴。
她来到徐妙锦的房间,见她正在刺绣手帕,惊喜的笑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刺绣了?以前你可不怎么碰针线!”
徐妙锦在徐家比较受宠,那时候她小,看着母亲和别的姨娘刺绣觉得好玩,自己也很有兴致的上手试过,可没事两下就被针扎破了手指,
小孩子最怕针扎,那不仅仅是手上的疼痛,就是心理上的,所以从那以后徐妙锦就没有再学了,
所以徐妙容看到她刺绣,才会觉得惊讶。
徐妙锦回答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就是一根针一根线吧,很好学的。”
徐妙容伸头看去,见上面绣的是鸳鸯的图桉,虽然知道这是女儿家常绣的图桉,可还是打趣说道:“姐姐,你绣得这样呀,是准备见公婆呢,还是准备送郎君呢?”
徐妙锦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丫头,我就是左右无事,随便绣一绣,哪里就会给别人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古代女子把自己的绣品给未来公婆查看,一来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手艺,二来也是为了告诉公婆自己贤良淑德,能够在家中照料夫君,奉养公婆,
从而讨他们的欢心,让他们认可自己,那这桩婚事也就成了。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公婆的认可,在这个时代可是件大事。
若是送给郎君,那是借此表达爱意,用意也非常明显。
可无论怎么说,自己绣的手帕送人,都是将要出嫁的意思。
“姐姐,我也没说什么呀,你这么着急否认干什么?难道是心里有鬼!”
“小丫头片子!到时学会拿我寻开心了,也不知道谁哭鼻子的时候拉着我不放,倒是这么快就忘了!”
徐妙容嘿嘿一笑,知道自己以前实际有些魔怔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来姐姐,给我看看你绣的怎么样,论到刺绣,妹妹到时可以教教你……”
“别拿,不许看!快给我……”
徐妙容趁她不注意,一下子就将正在绣着的手帕拿了过来,定睛望去,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姐,姐姐,这就是你绣的鸳鸯?你确定是鸳鸯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徐妙容瞪大了眼睛,强忍住笑意。
因为上面的针脚七零八落,各种颜色的丝线搭配的乱七八糟,一种颜色都秀到另一种颜色里面去了,看起来杂乱无章,
明明是色彩分明的鸳鸯,差点被她绣成了马赛克!
再加上这是女儿家常绣的图桉,绣得最多,如果离得比较远,一眼看去确实像鸳鸯。
可拿到近处一瞧,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分明是两只鹌鹑嘛!
说鹌鹑都已经很给面子的好不好!
徐妙锦知道自己手艺不行,可被妹妹这样取笑,还是觉得有些脸红,
一把将手帕夺过来说道:“去一边玩去,我就是随便绣绣,也没有认真……你过来有什么事,要是没事赶紧走,别在这打扰!”
“姐姐,你这都下逐客令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呵呵呵,姐姐读诗读书倒是不错,可刺绣嘛……”
“臭丫头,你还说!”
徐妙容赶紧说道:“姐姐,上次见到殿下还是在水月庵,这些时日你都陪我在家里,都没去见殿下,他不会生气吧?”
这话很容易引起歧义!
什么叫没去见他?
一个女儿家去见一位男子……这很难为情吧?
徐妙锦瞪了她一眼道:“殿下处理朝廷大事,日理万机,肯定是非常忙碌的,哪里有那么多空闲。”
“殿下还说带我们去看皮影戏呢!”
“……”
徐妙锦想到那个面容,就不由得心中欢欣,可他在哪里呢?
不由得,又有些愁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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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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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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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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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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