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书房里面,侯博正在向孔讷禀报这段时间的风声。
“而且每一件事,都说的有鼻子有眼,那些污言秽语,简直不能入耳,而且那些愚昧的贱民也都跟着骂,
老爷,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任由这样的骂声传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传遍大明,
到那时候孔家的名声就完了!老爷得想想办法啊。”
孔讷坐在椅子上,气呼呼的说道:“他们骂我们孔家,我能不知道吗?!可我有什么办法!
徐辉祖那个滚蛋把我软禁在家里,还派了那么多兵看守,我还能怎么办!”
侯博试着说道:“老爷,要不您给京城的故交再写些书信,让他们在朝中声援一二?到现在府里面被抓的人还没有放出来,
看这样子,是不准备放人了!还有下人们做的那些恶事,肯定都会算到老爷您的身上,不能坐以待毙啊……”
孔讷非常烦闷,不耐烦的说道:“之前我已经给他们写过书信了,可都没有翻出什么风浪,反倒是案子越查越多,越查越重!
看来他们没有起到多少作用,真是废物!平时一个个吹嘘的如同魏征在世,敢犯颜直谏,没想到一個个全是软脚虾!”
“唉,大理寺卿也来了,这是要三司会审,把咱们的罪名给做到实处!”
侯博也知道事情的严重,问道:“老爷,您是主心骨,这事儿您得拿个主意呀。”
“我让你去见老二,你见到人了吗?”
“回老爷的话,他们守得紧密,根本不让见人,也套不出来他们的话,至今也没有见着二爷。”
孔讷满心忧虑的说道:“只盼望他能够挺得住啊,要是把什么事都认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侯博真的很想说,现在就很麻烦!
不过他终究没敢开口。
“唉,老二肯定是放不回来了,他算是废了……就是不知道老二会不会胡乱攀咬……”
孔讷口中所说的攀咬,指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会不会把罪责推在自己身上!
侯博安慰说道:“老爷不会别担心,想必二爷是有分寸的,不会牵连到他人。”
“当真不会?”
“老爷放心,二爷的罪过太多了,就算是攀咬他也难逃干系,而且只要有老爷您在,他的家小才有人照料,二爷不会不懂这个关节……”
“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就放心了……”
“我给老爷捶捶肩。”
“也好,这些日子太过紧张了,是该松快松快……”
徐辉祖的另一位部将陈鹏带了一队人马,杀气腾腾的向孔府而去。
由于孔府外面围着的也是自己人,没怎么耽搁,就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府中的家丁仆人,还有那房的小妾孩童,见了以后立即吓得惊叫连连,慌也似的跑开。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官兵闯进来了!”
还没有来得及放松孔讷,神经又紧紧的绷了起来!
“砰!”
书房的门被一脚踹开,陈鹏来到书房之中,满脸戏谑的说道:“衍圣公,跟我们去县衙走一趟吧!”
孔讷心里的怒气再也按耐不住,站起身来说道:“我乃是当朝衍圣公,一品大员,文官之首!你是何人?是何官职?竟敢在此放肆!
难道就不怕天下非议吗?!我要上书陛下,弹劾于你!”
陈鹏笑着说道:“衍圣公,您是文官之首,可是在下却是武将,与你有什么交情?”
“还天下非议?呵呵呵呵,我们做武将的,最不怕的就是非议!谁要是敢乱说话,打回去就是了!
至于衍圣公弹劾,那在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伱只要有胆量,尽管弹劾好了!现在跟我们走吧!”
孔讷知道与他讲理是讲不通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何况孔讷还没理!
于是只好说道:“你带我去县衙做什么?”
“有人状告衍圣公,请衍圣公当面对质!”
“放肆!”
孔讷说道:“就算是有人状告,那也是以民告官,以低告贵,官府应该先处置状告之人!”
“再说了,本官当朝一品,他们要断案,也应该亲自前来,请求见面才能问一问……”
现在还端着架子,真看不清形势啊!
圣人之后就这副模样,这点心机城府,不落败那才怪呢!m.xiumb.com
陈鹏嗤之以鼻的说道:“那是刑部老爷的事,跟在下没什么干系,在下只管拿人!
废话少说,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戴上手铐脚镣,让我们押着走!”
陈鹏也懒得与他废话,自己可不是讲理来了!
孔讷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含着怒气,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们来到县衙。
因为他知道,铁锁加身的事,这帮人真能干得出来!
不过一来到县衙大堂,看到堂上坐着的是三位文官,又端起了架子。
“三位大人,你们请我前来不知道有何事?”
刑部尚书杨靖眉头微皱,道:“衍圣公,有人状告你强抢民女……”
不等杨靖把话说完,孔讷就立即叫嚷起来:“杨大人,这肯定是诬告,绝无此事!”
“魏国公,您是大明的国公,也是此次的钦差,魏国公,您得替我说句话呀!”
徐辉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眼看了他一下,没做任何理睬。
杨靖见他这番模样,也不与他多说,吩咐道:“带民女张彩花!”
不过就是几吸功夫,一个二十出头的农家女子便被官兵带了进来。
愤恨的看了孔讷一眼,眼睛里面充满了恨意,似乎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咬死……
跪倒在地上,张彩花流下来屈辱的眼泪,道:“民女张彩花,拜见大老爷。”
杨靖说道:“张彩花,你状告衍圣公强暴于你,此案到底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张彩花抹了一把眼泪,哭诉道:“各位大老爷,民女是济宁府人氏,那是八年前,民女跟随我爹去城里买东西,不料却遇见了这畜牲,他说要纳我为妾……”
“可我爹就我这么一个闺女,也知道大家族里的小妾还不如一个下人,若是惹恼了主母,就是打死了也不算什么,
再加上我那时候才十四岁,身子骨也弱,我爹怕我受不得摧残,所以就没有同意……”
“原本以为这事就罢了,谁知道过了几天,家里突然闯进一群恶贼,就是他们家的家丁,不由分说就要把我抢走,我爹多方哀求,可他们就是不肯,还把我爹打断了腿……”
“而民女……也被他们……”
此时张彩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不过为了讨回公道,强忍住悲痛,
说道:“被他们带到了孔家,当天夜里,民女就被这个畜牲糟蹋了……”
“胡说!你胡说!”
孔讷气急败坏的指着她说道:“这是污蔑,是污蔑!我堂堂衍圣公,何等尊贵!岂会干出这么龌龊下流的事情!”
“三位大人,魏国公,就算是我喜爱美色,凭着我的家世和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她一个乡野村姑,又怎会入得了我的眼!此人是诬告!请三位大人替我做主!”
张彩花擦干了的眼泪,说道:“大人,民女没有诬告!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就是他玷污了民女,请大人做主!”
孔讷还想再说,却被杨靖伸手拦住,对跪在地上的女子说道:“你说衍圣公奸污于你,可有什么凭证?”
此时张彩花满脸通红,稍有几分姿色的脸上,面露羞怯,也有浓浓的不甘。
最后咬牙说道:“大老爷,有凭证,民女记得这个畜牲左侧大腿根,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痦子……”
孔讷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放肆!公堂之上敢出此污言秽语!就该将她发配边地!”
杨靖确认的问道:“张氏,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有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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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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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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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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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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