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袭来恶风,他也浑然不觉。
这令杜飞的心头一紧。
果然,在下一刻,倏地一下,小黑从那人脑袋边上略过去。
顿时把那人吓了一跳,车把一晃,摔倒在地。
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还以为见鬼了,吓得屁滚尿流。
杜飞一看,更印证了刚才的猜测。
这个人果然不是常志奎。
几乎同时,在村子里面,又出现了异常。
另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速度飞快的从另一个方向出了村子。
杜飞心道:“是调虎离山!”
当即让其他乌鸦跟上去。
这一次,那个骑车子的人稳当多了,顺着土道一直往前,遇到一个岔路,就往西边拐弯……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杜飞居然发现,这人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城里!
杜飞一直让乌鸦小队跟着,想看一看对方究竟藏到哪儿去。
但随着这个人骑车子绕到城里,他心里却开始犯合计。
难道常志奎不是应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
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想来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还是他准备了别的身份,打算坐火车走?
杜飞越想越不对劲。
不过他也没着急,索性等一等。
管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
反正今天夜里,只要从村里出来的可疑人员,都让乌鸦跟着肯定没错。
直至一个多小时后。
那人骑车子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院子门前。
这时天还没亮,那人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里边有人把门打开。
通过乌鸦的视野,杜飞看到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太太。
跟那个人说了几句话,对方关门回去。
大概两分钟,又开门出来,把什么东西递到那人手里。
杜飞远远看着,感觉应该是钱。
那个从村里出来的人也没进去,便推车子走了。
又顺着马路往北,径直穿城而过,看那意思好像是要回去!
杜飞皱起眉头,脸色阴沉下来。
心说难道这个也不是常志奎?
那孙子居然玩了一回连环计,一而再,再而三,全都不是本尊!
想到这里,杜飞决定不再等了。
心念一动,直接让慈心去把这人截住。
慈心这时刚回到家,收到了杜飞的新命令。
她没有任何怨言,当即折返出去。
正好在南锣鼓巷旁边的交道口南大街拦住那人。
半夜三更的,大马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只有一台自行车由远而近。
慈心站在路边等着,那人也看见了慈心,却只瞅了几眼,并没在意,继续往前。
直至两边交错,慈心突然动了。
倏地一下,飞身过去,一探手把这人从自行车上拽了下来。
他身下那台破自行车“哗啦”一声,倒在地上。
这人大吃惊,手舞足蹈,挣扎起来。
却被慈心在肋条上点了一下,钻心的疼,长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才消停下来。
随即慈心检查一番,确认这个人并没有易容,自然也不是常志奎。
慈心和小乌它们不一样。
小乌和小黑虽然经过两次强化,但本质上还是动物。
慈心却可以直接与杜飞进行信息量更大的交流。
随着一点一点适应这种纯粹的,精神层面的联系。
他们之间交换信息的效率,甚至比直接面对面说话更高。
片刻后,经过慈心的盘问,杜飞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人就是一个普通村民。
晚上的时候,他们同村的张二蛋跟他说,让他半夜出来,骑车子绕一大圈,再到南城火车站附近,去找一个姓王的,就能得二十块钱。
他一听,还有这种好事。
虽然心里半信半疑,还是借了自行车趁夜跑了一趟。
没想到,按照地址,到火车站附近,找到那户人家。
居然真给了他二十块钱!
说到这里,杜飞彻底明白了。
果然是连环计。
可是这样的话,前边这俩人都是疑兵,真正的常志奎哪儿去了?
按道理,常志奎应该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悄悄从村子里出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样的掩护才有意义。
如果只想利用他们打草惊蛇,试一试是否有人还在盯着他。
其实也没太大意义。
一旦被困死在村里,就算他的易容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
而且时间越长,越容易露出马脚。
也就是说……
当抓到这个人的时候,常志奎那边很可能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杜飞不由得皱起眉头,难道……
第二天一早。
南城外,火车站。
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留着胡兰头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一个黑色人造革的兜子。
拿着火车票走进候车大厅,找个位置坐下。
看了一下大厅里的时钟,跟自己的手表对了一下。
拿出火车票看了一眼发车时间。
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气。
只要登上火车,暂时就安全了。
直至此时,他还有些后怕。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不仅张文达折了进去,连印杜来的瑜加大师也被乱枪打死。
即使过了十几个小时,他脑子里还禁不住浮现出那一幕画面。
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从容不迫的更换弹夹,把子弹倾泻到达尔西姆的身上……
常志奎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连忙用手遮了一下脖子。
虽然戴着一条纱巾,还是下意识担心暴露出喉结。
好在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多五分钟就能检票进站。
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候车大厅的门口进来几名民警。
常志奎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而且他现在这个身份也没任何问题。
是他之前精心准备的,证件和介绍信都是真的。
然而,在下一刻。
在这几个民警的后边,跟进来一个穿着浅灰色中山装的青年,令他的心头一惊,暗忖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到这儿来了?是巧合……还是我露馅了~”
常志奎再次咽了一口唾沫。
强自安慰自己,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慌,自己肯定没露马脚。
杜飞来这儿,只是巧合。
尽管如此,当杜飞跟几个民警一点一点向他这边走过来。
常志奎还是禁不住心跳加速。
他刻意偏过头,不去看那边。
一些高手的感觉异常敏锐,被人长时间注视,都会有所察觉。
然而,自欺欺人根本没有用。
片刻后,杜飞和几个民警直接来到他面前。
其中为首的一个中年民警笑呵呵道:“同志,请您出示一下证件。”
常志奎舔舔嘴唇,嘴角抽搐了一下。
从座位站起来,瞅了一眼说话的民警,又看向似笑非笑的杜飞。
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他泄气的苦笑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次他说话都没装女人声音,直接恢复了男声。
这边的情况立即吸引了候车大厅里无数人的目光。
杜飞却没回答,冷笑道:“想知道?等回头,下去问阎王爷吧~”
常志奎一僵,没想到杜飞这样谨慎。
一般在这个时候,人们最容易得意忘形。
以为稳操胜券,开始吧啦吧啦从头讲起。
那样的话,反而给了他翻盘的机会和时间。xǐυmь.℃òm
岂料杜飞压根儿不吃这套。
对边上的民警一努嘴。
这几个民警,除了两个是火车站派所的,其他都是汪大成手下的精锐。
因为昨天那五公斤炸药的事儿,今天一早汪大成就被上级叫去询问,并没跟过来。
一个民警上前,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警戒。
经过昨天,众人知道面前的罪犯丧心病狂。
手全都搁到枪上,只要常志奎轻举妄动,会毫不犹豫掏枪射击。
常志奎没有反抗,乖乖伸出双手,被手铐考上,看着杜飞道:“愿赌服输……”
杜飞却没空听他瞎哔哔,抬手一边一下。
“卡卡”两声,直接打断了常志奎的两根锁骨。
常志奎惨叫一声,双肩都塌下去。
他紧咬牙关,脸色煞白,一头冷汗,眼神怨毒的盯着杜飞。
他乖乖束手就擒,是想以后找机会脱身。
说实话,对于他来说,一副手铐根本困不住他。
杜飞却把事情做绝了。
在他被铐住之后,直接打断他的琵琶骨。
这下他两条手臂都使不上劲,就算有天大本事也施展不出一二。
至于跟着一起来的几个人,包括火车站派所的俩人,没一个指责杜飞的。
这时候就没那种煞笔。
用雷f同志的一句话: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天般扫落叶,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随即,有人拿出一个黑色头套和一块破抹布。
破抹布塞常志奎嘴里,头套套脑袋上。
这也是杜飞提前吩咐准备的。
常志奎是催眠高手,为了防备他整幺蛾子,让你不能说话也不能通过眼神催眠。
这一套下来,把现场的众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至于杜飞怎么找到这里。
也没多么神奇,说白了就是‘实力碾压,以本伤人’。
前边出村那人,虽然让小黑去试探,发觉对方是普通村民。
紧跟着出现了第二个可疑的人,使杜飞注意力集中在这人身上。
达到指东打西,金蝉脱壳的目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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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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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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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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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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