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刚才杜飞已经委婉回绝,再去的话肯定不能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闫解成舔舔嘴唇道:“爸~您说……再去找杜飞,我该怎么说呀?”
三大爷沉默片刻,眼珠滴溜溜转动,随即拍了一下桌子:“豁出去了,你就实话实说!”
闫解成担心的:“可万一……”
没等他说下去,三大爷摆摆手道:“所以~咱不能给他甩开咱们的时间,等会你去了,把话直接挑明,然后也别等明天,立刻让杜飞带你上李副厂长家去,当面把事情原原本本给说清楚了。”
闫解成点了点头。
虽然他心里仍然有些打鼓,但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他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总不能真让于丽挺着大肚子顶到前头去。
闫解成不由的咬了咬牙!
与此同时,在杜飞家。
傻柱从外边回来,没回他自个儿家,径直钻到后院来。
杜飞也好奇,傻柱火急火燎的有什么事?
把傻柱让进屋,杜飞随口问道:“嫂子呢?”
傻柱挠挠脑袋,嘿嘿笑道:“这两天也没得空瞧见你,还没给你正式介绍呢!”
杜飞笑了笑,又问他有啥事儿?
傻柱收敛笑容,一脸严肃道:“兄弟,我有个事儿想跟你问问。”
杜飞有些诧异,难得见傻柱这样一本正经的。
傻柱接着说道:“今天白天我在单位,随口跟人说起你嫂子这事儿来……”
杜飞心中暗笑。
什么随口跟人说,估计傻柱上厂里跟人吹牛来着。
杜飞也不点破,等他接着往下说。
傻柱道:“三车间刘老狗那孙子顶不是个东西,说丽英是外国人,我娶了丽英,就是有了涉外关系……”
杜飞一听,总算明白傻柱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这个年代有涉外关系,可不是小事儿。
末了傻柱又道:“兄弟,我也不懂这些,让他说的也有点胆突的。别人我也不信,我就信你,你给说说,这事真有那么严重?”
杜飞想了想。
贾丽英这个情况,肯定不存在什么涉外关系。
她姥姥是解放前从白鹅那边逃难过来的。
就算当初,在北边还有什么亲戚,也早断绝了联系。
而且,到贾丽英这一代,早就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连俄语都不会说。
不过话说回来,贾丽英这个长相倒的确是个问题。
尤其在当下这个环境,要是不提前有所准备,还真备不住让人拿来说事儿。
见杜飞半晌没吱声,傻柱不禁有些急了。
原本他也不是沉不住气的性子,但这次好不容易落着一个媳妇,真因为这事儿再整出什么幺蛾子,那他可就真抓瞎了。
杜飞见他急的团团转,笑道:“看你急的跟走马灯似的,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
傻柱眼睛一亮,连忙凑到杜飞跟前:“哎哟~我的兄弟,您快说说这究竟咋办呀?”
杜飞却不答反问:“对了,嫂子是什么民族?”
傻柱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道:“是~~是汉族吧!”
杜飞笑骂道:“吧~吧个屁呀!不知道,不会回家问问去?”
傻柱一拍大腿,转身一溜烟儿出去。
不大会功夫,干脆把贾丽英也一起给带过来。
之前之所以没带贾丽英一起,是担心万一杜飞也没法子,这事就不让贾丽英知道了,免得她心理有负担。
至于说因为这个事儿,直接跟贾丽英黄了,傻柱从来都没想过。
傻柱这人虽然混不吝,但老爷们的担当确是有的。
而刚才看杜飞那意思,明显是有法子了,这才急吼吼把贾丽英一起叫来。
贾丽英被弄得莫名其妙,被拽着来到杜飞家里,进到屋里却是大吃一惊。xǐυmь.℃òm
杜飞家里明显跟其他家不一样。
尤其灯光下,流光锃亮的,几乎能映出人影的地砖,更让贾丽英有点不敢往上踩。
她活了二十年,都没见过这么亮的地面,简直比他们家炕上还干净。
接着看见杜飞,连忙低下了头,心脏嘣嘣直跳,心说这小伙子可真俊!
当然也就仅此而已。
从小她妈就教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现在都已经是傻住的人了。
况且,傻柱待她真不错,她心里很知足,再没别的心思。
傻柱则在旁边介绍道:“丽英,这是杜飞兄弟,咱院里最出息的!你可别看人年纪轻,可是咱街道里的干部。”
贾丽英一听,更是吃了一惊,连忙道:“杜飞兄弟好”
杜飞叫了声“嫂子好”,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起前天看见的‘现场直播’。
那是真白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
杜飞蓦的回过神来。
心理暗道:“身体太好了也有烦恼,看来晚上还得叫秦淮茹过来给灭灭火。”
杜飞好整以瑕,打声招呼之后,又问起刚才的问题。
贾丽英答道:“我是汉族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杜飞略微想想,跟傻柱道:“柱子哥,你这样,回头你准备两条烟~”
说到这儿,又看向贾丽英:“你们大队书记平时都抽啥烟?”
贾丽英道:“乡下人,哪抽得起烟卷儿,就是抽手卷的旱烟。”
杜飞跟傻柱道:“那拿两条‘大前门’就差不多了。”又跟贾丽英道:“嫂子,你带着烟回去,找你们大队书记,开结婚介绍信时,把民族改成俄罗斯族。”
傻柱跟贾丽英都有点懵逼,不明白杜飞这是什么意思。
尤其傻柱,挠挠脑袋道:“不是~兄弟,咱国家还有俄罗斯族?”
杜飞理所当然道:“怎么没有,龙江那边不老少呢~”
傻柱仍不明白:“就算有俄罗斯族,好好的汉族改成俄罗斯族干啥?”
贾丽英显然也不明白,眨巴着眼睛,听着杜飞回答。
杜飞道:“改成俄罗斯族,嫂子的样子就不是问题了,完全不需要解释来龙去脉。另外,国家有少数min族政策,将来万一有人拿嫂子的来历说事儿,咱就可以上min族事务部去找说法。”
傻柱跟贾丽英面面相觑,虽然还是没太听明白,什么min族政策,什么事务部的,他们完全不懂。
但也明白杜飞的意思,改回俄罗斯族,不仅能解决问题,似乎还有好处。
末了杜飞又提醒贾丽英,办事一定要隐秘一点,别弄得尽人皆知。
俩人千恩万谢,才从杜飞家出来,回到中院傻柱家里。
自从前天生米煮成熟饭,贾丽英干脆也不在贾家挤着了,偷偷住到傻柱屋里。
等回到家,贾丽英还有些没弄明白。
傻柱有从头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了。
贾丽英听完,也是一阵后怕,投到傻柱怀里,可怜巴巴道:“柱子哥,你不会不要我吧!”
傻柱拍拍她后背:“傻丫头说什么呢!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不要你要谁。”
贾丽英撅撅嘴道:“反正~反正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我这辈子,生是你何家的人,死是何家的鬼!”
傻柱顿时感动不已,宽慰道:“放心吧,没事儿!刚才我兄弟不说了嘛,咱们一切照办,一准儿没事。”
而在杜飞这边。
送走了傻柱两口子,杜飞心里正合计,怎么把秦淮茹给叫过来。
照惯例,秦淮茹昨晚上刚来过,今天应该不会主动来。
但杜飞兴致勃勃的,却不想憋着自個。
却在这时,又传来“咚咚咚”敲门声。
杜飞还以为是傻柱有什么事儿没说完。
也没问谁,就走过去开门。
没想到,站在门外不是傻柱而是闫解成这货。
杜飞一笑,就猜到他过来的目的,把他让到屋里。
闫解成点头哈腰,换了鞋到屋里坐下。
杜飞客客气气给他倒了杯茶,笑着问道:“还是刚才那事儿?”
闫解成点了点头:“刚才在门口,我也没来得及细说……”
杜飞一笑,坐在旁边,端起茶杯听听他怎样细说。
闫解成咽口吐沫,整理了一下思路:“是这么回事儿。呃,您也知道,我在机械厂当临时工。今天正好有一批劳保物资,我跟着一起去劳保厂……”
杜飞的眉梢一扬,插嘴道:“就是什刹海那边的劳保厂?”
闫解成连忙点头:“对,就那厂子……”
杜飞的心头一动,听得格外仔细起来。
他对那个厂子的印象很深,一开始买下金家大院的时候,还曾想通过轧钢厂后勤处,把前院租给劳保厂,挂着劳保厂的牌子,免得这几年被人骚扰。
后来才得知,这厂子名义上归后勤处管,实际厂长却是轧钢厂杨厂长的族兄弟,后勤处的吕处长根本管不了人家。
再根据闫解成之前的表现,很显然这是有什么针对李明飞的阴谋。
或者,也不能说是阴谋。
毕竟李明飞那货本身的毛病不少,怕是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果然,随着闫解成的叙述,杜飞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
跟他猜的差不多。
只不过,这次针对的不仅仅是李明飞,还有后勤处的吕处长。
更要命的是,吕处长办事不干净。
弄了一个愣头青的外甥去当劳保厂的副厂长,专门管着厂里的财务。
这一步棋,原本是想在厂里牵制杨厂长的,却没想到她这外甥烂泥扶不上墙,自个贪污让人抓到把柄,为了不被告发,只能反戈一击……
杜飞听到这里,也是暗暗摇头。
说实在的,李明飞的能力威望都相当不错。
但无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杨厂长怎么都能稳稳压制李明飞。
这也是为什么,杨厂长敢放手把生产部门以外的大部分权利都放给李副厂长。
其实未尝没有把李明飞竖起来,给其他人当靶子的意思。
厂里其他的副厂长,只要想跟李明飞拜拜手腕子,自然就要归附到杨厂长的麾下。
还显得他高风亮节,不贪权不贪利。
而到时候,他只需要看着下边的人斗来斗去,自个稳坐钓鱼台,来当裁判员。
可惜,差就差在大势。
现在大势的苗头已经露出来,杨厂长也终于坐不住了。
准备大力削弱李副厂长的权利。
所用的手段也相当隐秘,一步一步,次第往上。
通过劳保厂牵连后勤处的吕处长,再通过吕处长牵连到李明飞。
虽然,从闫解成嘴里,只能看出杨厂长那边第一步棋的脉络。
但杜飞相信,杨厂子一旦出手,肯定会有连续不断的后招,让李明飞这边应接不暇。
最终,即便拿不掉李明飞的副厂长,也肯定要拿下吕处长,斩断李明飞的臂膀。
想到这里,杜飞也不由得暗暗咋舌。
转又看向闫解成,好整以暇道:“你说这事儿的确非同小可!说说,你想要什么?”
闫解成一愣,没想到杜飞会问的这么直白。
杜飞见他样子,不由笑道:“解成,你别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打算白送!如果那样,我先替李哥谢谢你。”
“李哥?”闫解成诧异,随即反应过来,杜飞嘴里的‘李哥’就是李副厂长。
心中暗暗吃惊,杜飞竟然能跟李副厂长称兄道弟,难怪之前是那个态度。
人家果然不在意那点细枝末节的人情。
闫解成知道关键时候到了,咽口吐沫,却有点张口结舌:“那个……我……”
杜飞道:“解成你别紧张,我问这个没别的意思,毕竟咱们住一个院,你这次也算帮了大忙,肯定不能让你白忙活。”
闫解成勉强笑了笑。
杜飞又道:“但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价值,到李哥那边,你再开口说,要低了你吃亏,要高了……即便人家答应了,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闫解成一点也不笨,立刻想通杜飞的意思。
是在提醒他,别狮子大开口,免得给自个招来后患,忙感激道:“我懂,我懂~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要个房子,不用太大,两间就够。您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于丽眼瞅着生了,我不想让孩子一下生,就窝在那个鸽子笼子里。”
杜飞点头,难得闫解成十分清醒理智。
并没觉着自个拿住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就天真的以为,可以漫天要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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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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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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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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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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