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珊,你说完了吗?”
“如果你只是打电话来道歉,你的歉意我收到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说完,程大伟准备挂电话,卢文珊连忙喊:“先别挂,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要跟你说。”
程大伟:“.…..”
尽管难以启齿,卢文珊却还是不得不说出来,此时此刻她需要程大伟的帮助才能确保命悬一线的卢文兵的安全。Χiυmъ.cοΜ
“大伟,有件事我想求你帮忙。”
“.……”
“我大哥卢文兵昨晚被人捅了一刀,现在刚从医院急救室出来,他身边人跟我说昨晚动手的仇家要是知道他没死肯定还会再动手,所以我想…..”
卢文珊话没说完程大伟已然听出她的意图。
这让程大伟心内忍不住冷笑。
这个狠心的女人!
昨天对自己见死不救,今天还有脸求自己帮忙?
电话里传出女人苦苦哀求声音:“算我求求你了,就当你还我当初在盛京救你那次的人情,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按理说。
以程大伟的脾气应该果断挂了女人的电话,但女人提到当初在盛京曾经救他一命的事却让程大伟挂电话的手难免有些犹豫。
国人的习惯向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卢文珊当初在盛京的确曾经救过自己。
卢文珊说完了该说的握着电话不出声,程大伟并不吱声,若不是电话两端彼此都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肯定以为对方早把电话撂了。
过了许久。
卢文珊听到程大伟略显沙哑的声音说:“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此事过后,你我互不相欠!”
卢文珊:“.….”眼泪刷的流下来。
程大伟冷静自持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卢文珊,如果你想确保你大哥卢文兵的安全,去找南城文,只要他答应放你大哥一马,你大哥在阳光岛就不会有事。”
“南城文?”
卢文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程大伟并没有直接告诉他,让人捅了大哥卢文兵一刀害他生死一线的罪魁祸首就是南城文,但是聪明人都能听懂其言外之意。
卢文珊忍不住问,“你说我大哥的事是南城文做的?”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程大伟说完最后一句话立刻挂断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出急促“滴滴滴”声音,卢文珊突然觉的浑身无力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南城文呢?”
“他为什么会对卢文兵下这么重的手?”
“明明两家之前还商量着一块合作项目?”
“南城文!南城文!你好狠的手段!”
卢文珊脑子里像是有个声音在一直说话,这个声音支撑着她慢慢站直了身体,迈开步子往南城文的病房方向走去。
南城文的病房和卢文兵的病房就在同一个医院的同一层楼上,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一百米,不同的是,两人一个是轻伤,一个是命悬一线。
南城文没想到卢文珊会出现在自己的病房。
看到女人形容憔悴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他心里猛然意识到什么,咬咬牙默不作声看着女人越走越近却一言不发。
他倒是要看看。
昨天还对自己冷酷无情的卢文珊今天找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卢文珊走进南城文病房后眼里带着浓烈的怒意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她实在是很难把眼前这个身穿医院蓝白相间病条服的男人和当初那个在大学里跟自己花前月下的充满青春朝气的小伙子并为同一人。
“现在你高兴了?”
卢文珊透着幽冷的声音说,“卢文兵现在就躺在你隔壁的病床上,命悬一线生死未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女人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是一根鹅毛浮动在空气里,偏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南城文心坎上。
他抬眸望着眼前的女人。
虽然女人已经三十出头,但她的容颜却并没发生太大的变化,从外表看起来跟二十几岁时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差别,唯独那眼神。
当年那双清澈如水似小鹿般单纯的眼神再也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双透着无比幽怨和愤怒的复杂眼神盯着自己。
她是在怨恨自己吗?
明明是她先对自己斩断了万千情丝,她有什么资格跑到自己面前来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南城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卢文珊充满怨气道:
“你凭什么找人报复我大哥?”
“当初是你南家人先害死了卢文浩,我大哥不过想帮卢文浩报仇罢了!”
“卢文浩死了,南元江也死了,可是还是卢文浩的罪魁祸首南元翔还活着,难道你们南家还不够称心如意吗?”
“我知道。”
“你们这些男人在生意上的手段要多卑劣有多卑劣,我知道你们南家为了项目可以拼命到什么地步?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卢文兵死呢?”
“难道你觉的咱们两家最近一段时间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卢文珊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尖溜溜的声音无遮无拦闯进南城文的耳膜,刺的他耳膜生疼。
“珊珊,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兴师问罪吗?”
南城文低沉声音说:
“如果是这样我可要明确的告诉你,就冲卢文兵害死了南元江,我今天这么对他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卢文珊气的吼起来:
“是!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有想过咱们孩子的感受吗?”
“咱们的孩子从小生活在卢家,在他眼里看来自己就是卢家的一分子,等他长大了,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曾经杀死了他的亲舅舅,你让他以后在卢家如何自处?”
“南城文你实在是太自私了!”
“你一心只想替你的兄弟报仇,却从来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卢家人养大的,这份恩情你以后拿什么来还?”
提到两人共同的孩子,南城文满肚子的道理顿时一句也说不出来。
看着眼前眼泪哗啦啦往下流的卢文珊,他心里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就像卢文珊说的那样,“如果有一天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知道自己害死了从小疼爱他的亲舅舅,孩子面对自己的时候该如何自处?”
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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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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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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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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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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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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