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有什么急事非得连夜赶去普水?”
“幸亏昨晚运气好捡了一条命回来,万一你俩要是有个好歹我……”
女人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一扭身抬起袖子抹眼泪。
看到丁凤珍一路赶过来吓的脸都白了两只眼睛哭成了红樱桃,程大伟和刘三运心里也不好受,两人轮番安慰:
“没事没事,你看我俩不是都好胳膊好腿坐在这吗?”
“姐你放心吧,这种事八百年遇不上一回,躲过这一次绝对会遇难成祥以后肯定都是好事。”
“三运说的对!今晚这事仔细想想也算好事。”
“得亏丁小虎下手的时候咱们车上有个带枪的捕快,要不然事情肯定更糟。”
提到“带枪的捕快”程大伟喊住一个换针水的护士问,“请问救护车送来的另一个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漫不经心答:“你说那位受伤的捕快啊?”
程大伟忙点头,“就是他。”
护士:“还没从抢救室出来正通知他家属过来呢,好像是头部遭受重击后颅骨都碎成渣了,估计是危险了。”
护士一句话让坐在一旁的刘三运顿时脸色骤变。
他当时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
迷迷糊糊看到有人站在程大伟面前用枪抵着他脑袋,出于保护程大伟的本能,他二话不说捡起地上木棍照准那人后脑勺拼尽全力砸下去。
他退伍之前在部队里可是出了名的各项全能第一。
别说手里拿了一根粗壮的木棍,就算抡起肉拳头对准什么人的后脑勺砸过去也保管叫他不死也丢半条命。
程大伟察觉到刘三运的紧张,眼神带着安抚扫过去。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刘三运却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龚副局长脑袋是你砸碎的。”
不过。
如果龚副局长的头颅骨真像小护士说的那样“都碎成渣”了,估摸他即便是抢救过来恐怕这辈子也废了。
丁凤珍听说与两人同行的人连颅骨都碎了还在抢救室没出来倒是生出几分小庆幸,这样看来两人也算是福大命大。
她见刘三运沉脸坐在一旁,没好气抱怨:“就你这模样还想去给程大伟当专职司机,你说你怎么开车的?”
刘三运喊冤,“姐,今晚开车的司机不是我。”
丁凤珍以为他狡辩,冲他一立眼道:
“不是你就更不对了,你怎么能让领导亲自开车呢?大伟上一天班够累了,你再让他开车能不出事吗?”
程大伟在一旁插嘴:
“你别错怪了三运,今晚的确不是他开车,也不是我开车,开车的司机老王已经在车祸发生的时候当场被撞死了。”
丁凤珍听了这话嘴巴张开老大半天合不拢。
过了半晌才凑过来小声问,“真死了?”那口气像是生怕自己的问话惹到两个大男人伤心处再痛哭一场。
她多虑了!
提到司机老王的意外死亡,程大伟和刘三运没有悲哀心里只有对还是老王的罪魁祸首滔天恨意。
如果不是丁小虎策划今晚的车祸,老王绝不会死,若不是丁小虎已经死在了龚副局长的枪下,两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
逝者已逝!
满腔仇恨憋在心里却无处发泄,那种恨不得抓心挠肺才能减弱心中恨意的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
刘三运抿了一下嘴巴突然冲程大伟提出一个问题,“程大哥,你的行踪怎么会被丁小虎知道?”
这问题瞬间让程大伟清醒不少。
自从车祸和意外发生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今晚发生的可怕一幕幕所震撼,全然忘了冷静下来透过现象看本质。
刘三运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
到底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程大伟迅速在脑子里盘旋开来:
“人事部知道自己行程安排的人都是身边亲近之人,比方说人事部长福副部长、办公室冯主任、钱科长,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司机老王。”
现在司机老王已经在这次意外中死于非命基本排除他泄密的可能,剩下这三个人中到底谁把信息透露给了丁小虎?
思来想去不得其所,程大伟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心知,“眼下丁小虎已死,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要想把出卖自己的内奸从身边揪出来实在太难了!”琇書網
一想到身边窝着个吐着红信的毒蛇正随时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想想真是又着急又不甘心!
丁凤珍在一旁问,“你们到底有什么急事非得连夜赶到普水去?”
程大伟脑子里这才想起来,朱海梅那边肯定还在等着自己呢。
他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就打给朱海梅,简单说了自己最近有要事缠身一时半会去不了普水,让她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
朱海梅虽然略显失望却也理解,但却依旧不愿在电话里把为难的事说出来,只说,“既然你没空,改天我去你办公室面谈。”
程大伟答应。
第二个电话打给普水副县长牛成贵。
程大伟请他有空的时候多关照普水子公司,并向他打听,“钱爱国抓到没有?”
上次牛副县长兴师动众对洗浴中心里里外外进行大搜查,结果还是让钱爱国给跑了,这件事一直是程大伟的心病。
尤其是经历了丁小虎突然冒出来疯狂报复一事,程大伟心里更加忌讳一直没能缉拿归案的钱爱国。
这家伙一直在外面晃悠始终是个隐患。
提到抓捕钱爱国,牛副县长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他冲程大伟抱怨:
“我就不明白,那个钱爱国是飞天还是遁地了?”
“明明对洗浴中心动手那天下午还有人看见他在洗浴中心地下一层的酒窖里晃悠,我差点让人把酒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人。”
“自打洗浴中心被封,丁三强被抓,钱爱国像是突然一下子从地球上消失了,根本找不着人影。”
“我特意派了捕快去他家里,做通他家人的思想工作,只要一有他的消息立马向捕快汇报,他家人也满口答应了。”
“可是你看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愣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别说你着急,我这心里也急的跟猫抓似的。”
程大伟耐心听牛成贵发完牢骚,对他说: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找到钱爱国,丁小虎的事提醒我,有些事必须处理干净才能永绝后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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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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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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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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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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