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的手掌悄悄打了个手势,城上的守军都将羽箭搭在了弓弦之上,只要城外的骑军有一点点异动就会将他们当场射杀。
薛猛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骂骂咧咧的扔掉了手中金刀:“小子,要不是为了给将军治伤,谁敢让我们放下刀!都给老子把刀扔了!”
“霹雳乓啷!”
一阵颇为清脆的声音响起,千夫长看到众多骑兵都扔掉了手里的弯刀,只有那一面皇旗还孤零零的竖立在空中。
“呼~”
看到他们都放下了武器,千夫长大松了一口气,手一挥:“开城门!”
“嘎吱!”
城门缓缓而开,薛猛隐藏在漆黑夜色下的面庞已经泛起了笑容。
手无寸铁的骑兵在金兵的注视下进入了绥城。
“完颜将军!呜呜~我们终于到绥城了,得救了!您撑住,马上就给您找医官。”
刚进入城门的薛猛立马就趴在马车边哭了起来,其余的士卒也三三两两的翻下马背休息着。
一个个看起来都精疲力尽,灰头土脸,不少人身上还包裹着绷带。
千夫长听到这哭声心里大骇,心道可别死在这儿了。
“还不知将军名讳?”千夫长在薛猛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于这位张口闭口就是粗话的将领他心里还是有点畏惧的。xǐυmь.℃òm
“乌林!”
“乌林?”千夫长心中一慌,这可是北金大族的姓氏,果然能跟在皇族身边的都不是一般人。
“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个医官,再找个干净的地给将军疗伤!”薛猛看着愣头愣脑的千夫长就是一顿骂。
千夫长被喷了一脸的唾沫,但是有火也不敢发,旁边那面北金皇旗可不是他能惹得,连忙派人找医官去了。
“不知完颜将军伤势如何?可否容末将看看?”千夫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看一眼他始终不放心,但其实他又哪里见过完颜宗承呢。
“将军也是你能看的?完颜将军身负重伤,要是再受了风你担得起这个罪吗?”薛猛皱着眉头说道。
“呵呵,将军言之有理。”千夫长有些尴尬的说道:“但末将身负守城之责,要是不看一眼我不放心啊。”
薛猛的眉头越皱越深,但还是极为勉强的点了点头:“行吧,就看一眼!”
千夫长如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将军,绥城守将求见!”薛猛隔着车帘大喊一声。
“嗯~”
车帘后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应允声,听起来已经离死不远了。
听到车内果然有人,千夫长又多安心了几分,只是这声音听起来也太虚弱了。
“将军!那我掀车帘啦!”薛猛又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随即招了招手示意千夫长走到马车边来。
薛猛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车帘,千夫长小心翼翼的把上半身探到马车里。
在千夫长身躯探进马车之时,薛猛的目光很隐晦的扫过了周围的北凉军卒,只见那些人很随意的朝四处散开,有意无意的占据了有利地形。
千夫长刚把头探进马车,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让他眉头一皱。
一道满脸血污的面庞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身上的铠甲破破烂烂,裹着横七竖八的纱布。
那“完颜宗承”就这么斜靠在马车内,奄奄一息。
千夫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伤势还真重啊!
他在“完颜宗承”的身上打量了半天,其实他也没见过所谓的完颜宗承,所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他只是想通过其身上的铠甲服饰来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就在千夫长的目光移动到“完颜宗承”的脸庞时,他发现一双明亮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光让他浑身发寒。
“将,将军。”千夫长讪讪的喊了一声,他以为是自己长时间的打量惹得完颜宗承不快了。
就在这时那名“完颜宗承”的嘴脸一咧,身受重伤的他竟然在千夫长面前笑了出来。
一股恐惧感顿时涌上千夫长的心头,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名濒临死亡的“完颜宗承”瞬间暴起,从屁股下摸出一把弯刀,狠狠的刺进了千夫长的前胸。
“噗!”
千夫长喷出了一口鲜血,眼神中满是绝望,身体缓缓向下瘫软。他现在已经后悔了把这伙人放入城中。
“动手!”
薛猛怒喝一声,随即一把抽出千夫长的腰中佩刀,一个箭步就劈死了一旁的金兵。
伪装成金兵的北凉军纷纷抽出了藏在马鞍下的弯刀,毫不犹豫的砍在周围的金兵身上。
“啊“~”
顿时城门口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号箭!”
薛猛大喝一声,随即有一支响箭直冲云霄。
“咻!”
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划破夜空,满城都听到了这嘹亮的声音。
城中某处,那位绥城主将正大步朝着城门口行去,睡得正香的他被人叫醒,实在是有些烦躁,当是有不明身份的金兵出现,他又不得不去看看。
“咻!”
当听到这响箭声时,步履匆匆的他呆住了,他知道一定有敌军进城了,他愤怒的骂道:“妈的这些蠢货,不等我来就把人放进来了!”
一旁的士卒也不敢吱声,明明是你动作太慢好不好。
“立刻动员全城守卒准备迎敌!再派人迅速至小绥山大营求援,就说绥城遭到北凉军偷袭!”
“诺!”
一队金兵迅速的逃出了绥城,直奔那小绥山求援去了。
仅仅眨眼的功夫,城门口的金兵就已经被杀得差不多,已经有士卒去推开那道并不算厚实的城门了。
城外数里之地,大队北凉军骑卒已经奔涌而出,朝着那被打开的绥城城门冲去。
王如松身披甲胄走上一处小山坡看着正极速前进的骑卒,笑呵呵的说道:“薛猛将军骗城还真是有一手啊。”
王如松身后站着的是数名步军将领,一个个的目光兴奋,这些天可把他们给憋坏了。
“传令!骑军入城之后步卒紧随其后!接管城防!”王如松沉声喝道。
“诺!”
没一会儿,随着北凉两万步骑大军进入城池,整座绥城都响起了嘶吼声,火光冲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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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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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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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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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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