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的精锐士兵在他的激励下,硬生生的坚持到了傍晚,喊杀声响了大半天。
在惨烈的厮杀中,宁军一点的的陷入颓势,毕竟兵力处于弱势,西蛮兵又是以逸待劳,实在无法力敌。
“啊啊啊~"
“噗嗤~"
低沉的哀嚎声在战场上回荡着,还能坚持作战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绝大部分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双方士卒加上那些民夫的尸体,铺满了官道,鲜血染红了粮袋。
落日的余晖倾洒在血色中,格外恐怖渗人。
西蛮兵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凶悍,只要被他们撞上,那就是一刀毙命。
仅有极少部分的民夫运气好,顺着密密麻麻的丛林逃走了,西蛮兵也没有费心费力的去搜捕他们。
"当当当~"
“嗤嗤!"
在某处战圈内,强弩之末的常逊摇摇晃晃,勉强靠着一根捡来的长枪保持站立。
这位常家子弟只剩下了一条右臂,整个人像是在血海中洗了一遍澡。
“噗嗤~"
常逊吐出一口鲜血,艰难的睁开眼眸看向周围,敌兵环绕。
跟着自己征战多年的亲兵早已死伤殆尽,多位边军老卒的尸体就躺在自己的脚下。
在刚刚的混战中,这些人为了保护常逊,毅然决然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满地的尸体、飘落在地的常家军旗,让常逊的心头紧锁,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后撤。
其实假如一心想逃,还是有机会的。
脸上涂成彩色的西蛮兵在略微昏暗的天色中显得尤为狰狞可怖,他们围着常逊,并不急于动手。
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宁军武将马上就要自己咽气了~"将军!"
随着一阵恭敬的喝声,一道壮硕的身影从人群背后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到常逊的面前。
这个距离,足够挥刀取人性命了,但是常逊连举起长枪的力气都没有。
西蛮兵主将,帖儿木。
此次奔袭宁军腹地的所有战事,都由他指挥。
帖儿木面无表情的说道:“敬你是条汉子,有什么遗言,说吧。
"噗嗤~"
鲜血顺着常逊的嘴脸不停的滴落,浑身伤口的他用尽力气,喃喃道:“常,常家儿郎,死马~死马背,死马旁~死,死马旁~日后,日后会有人报仇的!”
"扑通!"
常逊在帖儿木冷漠的目光中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一丝动静。
这位西蛮兵的主帅朝着尸体微微弯了弯腰,以示尊敬。xǐυmь.℃òm
三千常家边军,几乎全军覆没~一名长得贼眉鼠眼的蛮兵窜到了帖儿木的身边,沉声道:“将军,都解决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嗯~"
帖儿木淡淡的应了一声,打眼看向官道尽头道:“那一队骑兵,突出去了吧?"
“放心吧将军,属下亲眼看着他们逃出去的!”
“那就好,呵呵~"
帖儿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月明星稀,离胶州城不到二十里的位置就是陇军的前军大营。
说起来独孤信确实有几分本事,在陇军没来之前,常家把战线一直推到了昌渠郡附近,现在陇军又把战线给推回来了,稳定了胶东战局。
大营门口点着一连串的火把,巡逻守卒照常在营门口溜达着。
营内插着无数的军旗、被火光照亮的军帐数不胜数,一看就是兵强马壮。
"噔噔噔~"
一队约摸二十人的巡逻哨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了营门,准备去前方巡视一圈。
领头的标长笑着和留守在营门口的军卒打起了招呼:“老王,咱要是遇到宁军回不来,你可得早点出来救咱们啊~“呸呸呸,说啥丧气话呢。“营门口的老王板着脸说道:“早点回来,换防后去我那儿,有好东西,你懂的~“嘿嘿,懂懂懂!"
巡逻的高个子标长猥琐的笑了起来。
还能有啥,肯定是有酒呗~“走了!待会儿见!"
"好,快去快回!"
巡逻士卒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重重夜色之中,离开了大营火光能照到的位置。
越往营外走,视线就越昏暗,要不是士兵的手里举着火把,肯定连回去的路都摸不到。
高个子标长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周围的夜色,神态轻松。
他每天都出来巡查,还真没遇到过陇军,久而久之自然就放松了下来。
"咔嚓~"
一道几位清脆的声响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这位标长瞬间停下了脚步:"停!"
“头,咋了?"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声轻喝吓了大家一跳,一个个紧张兮兮的看向四周。
领头的标长皱着眉头,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目光死死的盯着路边的一颗合抱粗的大树,冷声道:"谁!出来!”
"蹭蹭蹭!”
十几名巡逻守卒瞬间拔刀,慢慢的朝着大树围拢过去。
“噗~噗~"
脚掌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其实领头的标长也不知道大树的背后有没有人,他只是猜测,万一把人给唬出来呢?
有时候不一定是宁军,己方的逃兵也有可能。
一直等大家围到大树跟前,才发现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众人大松了一口气:“呼~头,您可别疑神疑鬼的,差点把咱们吓死。”
“呵呵~"
标长也显得十分轻松,乐呵呵的笑道:“非常时刻,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嘛。”
“那也不带大半夜吓人的啊,我刚刚差点连火把都掉了。”
“得了,瞅你这点出息,真遇到宁军你还不得尿裤子?"
“哈哈哈~”
众人互相开起了玩笑,刚刚弥漫在夜色中的那股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好了好了,继续巡逻吧,别吵吵了。
早点巡完早点回营。”
“走吧走吧~"
“嗖嗖嗖~"
“嗤嗤嗤~”
“嗖嗖嗖~"
“噗嗤噗嗤~"
一阵密集的箭雨就这么出人意料的从他们的背后射了出来,二十多人的巡逻队顷刻间死得干干净净,全部被扎成了马蜂窝。
一大批眼神冷漠的人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领头的武将仅仅是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便轻喝道:“动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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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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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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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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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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