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聊聊,说是送攻城大军出营,顺路过来看看。”慕云幻随意的坐回了椅子上。
徒单霖噢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他也算是慕云幻的半个舅舅,私下无人时两人之间不用讲太多的礼节。
“拓跋宏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慕云幻微笑着说道:
“他还说夜里抓住了几个凉军的探子,来问我有没有被惊扰到。”
慕云幻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满意,要是军中武将都像拓跋宏这样对自己那该多好。
“什么?凉军的探子?”徒单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慕云幻看着徒单霖的表情疑惑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徒单霖犹豫的说道:“我刚去军营里转了一圈,也查看了一遍昨夜的巡逻。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啊,哪来的凉军探子?”
“舅舅,是不是搞错了?”慕云幻摊了摊手说道:
“难不成拓跋宏大早上过来就是为了撒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谎?”
慕云幻完全没把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
“殿下,现在咱们可是如履薄冰,一点都不能大意。”徒单霖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次出征意义非同小可,为了让慕云幻重掌兵权,徒单家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wWW.ΧìǔΜЬ.CǒΜ
远在草原深处的徒单岩更是几天来一封密信,叮嘱徒单霖好好照顾慕云幻,绝不能再出问题。
所以徒单霖现在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紧张万分。
“好吧~”慕云幻无奈的撇了撇嘴:“那舅舅觉得拓跋宏为什么要骗我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拓跋宏还说什么了?都讲来听听。”徒单霖端坐起身子问道。
慕云幻见徒单霖这么当回事,只好把两人的谈话尽可能的复述了一遍。
听完的徒单霖皱着眉头在那里沉思,而慕云幻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就算是拓跋宏骗了他又怎么样,可能只是找个话题表达一下关心呗,这也是一种示好。
既然拓跋宏向自己示好,自己照单全收就行。
“不对劲啊,不对劲啊~”徒单霖背着手在帐内走着,嘴里还在振振有词。
“哪不对劲?”慕云幻皱着眉头问道,他觉得徒单霖太过疑神疑鬼了。
“殿下不觉得整个聊天过程拓跋宏太过热情了吗?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徒单霖反问道。
慕云幻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拓跋宏确实要比平日更热情几分。
而且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点拍马屁的意味,尤其是夸自己比尘岳要强的那段话,太过奉承。
徒单霖继续说道:“拓跋宏这个人看起来耿直,实际上做事沉稳,心思颇多,要不然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一直以来他都在争储中属于中立派,既不亲近太子也不靠近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对殿下这么热情了?”
慕云幻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
“可这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慕云幻疑惑道。
总不能别人一对自己好自己就怀疑,那日子还怎么过。
徒单霖顿时站起了身子,沉声道:“马虎不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还是去打探打探消息吧,希望是我们想多了。”
慕云幻点了点头:“麻烦舅舅了。”
“害,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徒单霖咧嘴一笑,径直走出了营帐。
而独自留在帐内的慕云幻则在思索着刚刚和拓跋宏的对话。
貌似拓跋宏的聊天重点多次提到尘岳和朔风城,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在朔风城被薛天放过一马的事可是他心中的禁忌,绝不能被他人知晓。
隐隐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从慕云幻的心底浮现。
……
拓跋宏坐在自己的帐中,面前摆着笔墨。
这件事太大了,若是虚惊一场也就罢了,若是真的,那国内就要乱套了。
犹豫了许久,拓跋宏还是提起了笔,这件事得上报给慕云端康,让这位太子殿下拿主意。
虽然可能会挑起皇子之争,但为了出征大军的安危,拓跋宏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同时他也在等,那名信使要是被抓到,应该也能问出点有用的信息。
……
燕军大营的营门口,一队车夫拉着不少平板车正在出营,旁边还有不少士卒在帮忙推车。
车上装着的都是些大石块、弩箭等军械,这是要送到前线去给攻城大军用得。
而司阳朔也混在这群人之间,落在车队后面卖力的推着车,脸上都是些脏灰和汗水。
他在营中找出营的路时发现好几处营门口的守卫都增强了,在第一时间他就推断出燕军在寻找自己。
于是他不敢贸然出门,兜兜转转之后才找到了这么一个车队,打算混出去。
但他目光一扫,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正站在营门口不远处。
达拉罕!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司阳朔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留在营中迟早被搜出来,只能搏一搏了。
达拉罕恰好带着一小撮人守在营门口,不停的打量每一个出营的士卒。
他认为那个密探还藏在慕云幻的营地里,但是又不好闯进去搜,只能带着人来到营门口碰碰运气。
而且他这个找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免得引起慕云幻的注意。
“嘎吱嘎吱~”
车队缓缓的向前推进,拉车的士兵脑门上都在冒汗,这车上装着的石块可不轻。
达拉罕随意的扫了扫车队,又把头撇了开去,低着头的司阳朔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很快,几十辆平板车组成的车队都出了营房,顺着夯实的道路行向远方。
“呼~”
司阳朔暗暗的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
“小伙子力气不小啊,以后必定是个马背上的悍卒!”在前拉车的一名老兵扭过头朝着司阳朔竖起了大拇指。
司阳朔此刻有些放松,爽朗的笑道:
“害,就一点蛮力罢了,谁没个年轻的时候。”
无巧不巧的,这句话被正要离开的达拉罕给听到了。
这熟悉的嗓音让达拉罕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猛然扭头喝道:
“车队止步!”
司阳朔的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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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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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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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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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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