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燃烧着的树枝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尘岳和随行的亲卫们正三三两两的围聚在火堆旁。
火堆上还架着几只羊腿和馕饼,贲虎正不停的拨动树枝,眼光中露着兴奋。
在一群人宿营的不远处拴着雪白色的战马,战马也在吭哧吭哧的吃着草料,时不时哼哼两声。
尘岳看着周围兄弟垂涎欲滴的眼神就笑道:“别一个个眼珠子瞪的滚圆,在锦阳关补充的给养足够我们吃到落云城了,今天羊腿管够,人人有份!
至于酒嘛,我要的不多,一人三五碗还是有的,这阵子大家跟着我来来回回的跑也辛苦了,今晚就喝几口,解解馋!”
这几天尘岳在燕州境内逛了一圈,来来往往的商队变多了,燕云两地的百姓的日子也慢慢改善起来。
同时往常那些躲在深山中不敢露头的猎户百姓也渐渐的移居到城镇中,给荒凉的燕云两地增添了人气。
这些都是因为大战胜利而带来的好处,要是没有安全作为保障,哪来的好日子过。
心情很好的尘岳也特地准备了酒肉,慰劳一下这群跟着自己走遍了七州之地的士卒。
“喔!多谢王爷!”
魁梧的汉子们嘴里爆出了阵阵欢呼声,吃羊肉喝烈酒的日子可不是天天有的。
……
在距离尘岳等人安营地方的较远处有一处山坡,看似晚风安详,草木轻摇,没有一点动静。
仔细看去却发现赫然有十几道身影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从一名黑脸男子的口中传了出来:“小五哥,貌似是官军,起码得有七八十号人,点子太硬,要不我们走吧?”
“孬种!”
趴在居中位置的一个瘦弱男子骂道:“小李子不是我说你,天生胆小!都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个怂样子?官军怎么了?金兵咱也抢过!怕什么!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凡是从这过的都得留下点买路财!空着手回去小心大哥惩罚我们!”
听两个人的对话就可以知道,他们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土匪,这两天被派出来捞捞好处。
这群人腰中都别着一把短刀,埋伏的位置很是巧妙,刚好可以观察到尘岳等人的火腿,但又藏在隐蔽处,不容易被发现。
一看就知道是一群熟悉附近地势的老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小心。
“五哥,不是吧,真要硬抢?他们可是连金兵都给打跑了的,咱们哪是对手?而且这么多人,我们这十几号兄弟不够人家砍得。”名为小李子的黑脸男子依旧有些畏畏缩缩,他可不敢对一群军卒拔刀。
“是啊五哥,咱别把小命丢在这,不值当。”
“要不还是撤吧,换个地方。”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了起来,
看到兄弟们都有些惧怕,这位五哥也皱着眉头向火堆看去,脑筋在极速的运转着。
突然有一阵大风吹来,飞扬而起的沙子迷的一群人有些睁不开眼。
在这伙人中一直充当狗头军师角色的五哥眼睛一亮,嗅了嗅鼻子道:“闻,有没有闻出什么?”
“羊肉!是羊肉!真香!”一名手下口中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饭桶!”五哥低声骂道:“就知道吃!明明有酒味!他们在喝酒!”
“娘的,有酒有肉,日子过得真好。”一人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都给我听着!”五哥沉声道:“看到那边的小树林没有,到了半夜我们从那摸下去,他们喝了酒,肯定睡得死。
咱们不求财,只偷他们的马!得手咱就跑,这乌漆嘛黑的就算被发现了我们往山沟里一钻,他们也无计可施,怎么样?”
“好主意!五哥果然聪明!万一能搞到质量上佳的战马那可就发财了!”小李子的目光已经从畏惧变成了贪婪。wWW.ΧìǔΜЬ.CǒΜ
不伤人只抢马他还是敢试一试的。
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好马可是紧俏货色,不管是自己用还是卖给走马的商队都是稳赚不赔的事。
“行了,都给我趴好!等到半夜再动手!”五哥挥了挥手,便把身子又朝沙地里埋了埋。
“是!”
……
这边尘岳一群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地上七零八落的扔着羊骨头,不少兄弟都满面油光。
尘岳也一起和亲卫们共饮了一杯,谈天说地。
贲虎看天色已晚,站起身指着身侧一人笑骂道:“赵柯,你够了啊,我看着你两碗酒下肚了,不准喝了,今晚可是你守夜!”
名为赵柯的十夫长刚要再来一碗,一听到这话只得沮丧着脸站了起来:“头,好不容易喝顿酒,两碗而已,我这就算喝十碗也不会醉啊。”
“行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干活去吧,酒我帮里收着!”贲虎径直夺过了赵柯身边的酒囊。
赵柯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大手一挥道:“兄弟们干活了!守夜去!”
“诺!”
一阵应喝声响起,从几处火堆边三三两两的站起了十余道身影,两人一组向不同方向散了开去。
“黑子,跟我去马群那看着!”
“好嘞!”
只见一名身形矫健的汉子呲溜一下就窜到了赵柯的身边,两人晃晃悠悠的走向了拴在远处的战马群。
尘岳站起身扭了扭腰,满脸的笑意。
这群亲卫跟着他的日子都很久,无一不是好手,而且相处之间的氛围也很融洽,私底下没有太多的上下尊卑。
当然,这指的是普通士卒和军官之间,对于凉王,一众亲卫们还是保持着骨子里的尊敬。
“王爷,天色也晚了,您要不先休息吧。”贲虎笑呵呵的说道。
“呼~吃饱了就犯困!”
尘岳很是舒坦的伸了个懒腰,扭头道:“得,我先睡去了,让兄弟们也早点休息,离落云城还有一日路程呢。”
“诺!”
贲虎应喝了一声便走了开去。
而尘岳则拎起了地上的一个包袱,从里面取出一条粗布织成的毯子铺在了地上,就这么径直往上面一躺,半边毯子垫在身底下,还有半边盖在身上。
从军多年,尘岳早就习惯了露营野外,没那么讲究。
借着一点点酒意,尘岳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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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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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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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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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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