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完全处于劣势的金兵节节败退,只能钻进大街小巷中借助对地形的熟悉开始与北凉军进行肉搏战。
当然,更多的金兵则开始溃败,四散而逃。
另一边,尘岳带着两千亲卫缓缓进入了东城门口。
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王守仁正默默的替大哥拔下身上的枪头,满手血污。
臧城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块棉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五弟身上的血迹,脸颊上时不时就会滑落一滴泪珠。
王守仁麾下幸存的士卒正在收敛战死同袍的尸体,活着的人满身鲜血,战死的更是如同一个血人,面目都已经看不清了。
满地的尸体让下马步行的尘岳几乎无法落脚,尘岳和跟在身后的贲虎眼眶通红。
尘岳的目光突然一凝,弯腰捡起地上一个破碎的云鼓,云鼓已经断成两截,断口处弯弯扭扭,云鼓表面沾满了血迹。Χiυmъ.cοΜ
“黑土之上有云鼓,更有好男儿啊!”尘岳看着手中支离破碎的云鼓低声呢喃了一句。
“侯爷。”王守仁听到了这一声细语,默默地起身行礼。
刚直起身子的王守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向下倒去。
鏖战良久的王守仁早就是强弩之末了,既失血过多又太过悲伤。
尘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即将跌倒的王守仁。
“二哥!”臧城看到了这一幕,立马踉跄着走了过来,臧城的伤势比王守仁略微好一点点。
王守仁强撑着最后一丝精气神,颤抖着说道:“禀,禀北凉侯,东城门,东城门已拿下!”
尘岳心中发酸,看了看怀中刀伤无数的男子,又了看看满身血污的臧城,轻声道:“辽东有你们,幸甚!”
听到此话,王守仁的嘴角带着一丝欣慰,努了努嘴便昏倒了过去。
“贲虎,立刻派人送两位将军下去治伤!”
“诺!”
满场的士卒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手拎破碎云鼓的北凉侯。
尘岳环视全场,高高举起手中的云鼓,怒喝道:“辽东有云鼓,有你们!幸甚!我替辽东百姓,谢谢你们!谢谢战死的将士!”
一语言罢,尘岳对着满场的尸体深深弯腰,身后马背上的亲卫也纷纷抽刀前举,以此致意。
“死战!”
“嚯!”
整齐的应喝声划过那寂静的黑夜,直冲星空。
檀州城内城的城头上
换上了一身鲜亮甲胄的完颜宗承正双手搭在城墙上,目光凝重的看着满城四起的火光。
现在的局势很显然,北凉军已经大举入城了,内城的城头上全是金兵,弓弩准备就绪,随时准备迎战,城内仅剩的骑兵也列阵以待。
“将军,关城门吧,北凉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再不关就来不及了。”一名副将有些忧虑的说道。
“不能关!”另一名将军立马跳出来反对了:“刚刚出城的一万余骑军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北凉军消灭,我们一关城门他们必死无疑!少了这一万多人,我们怎么守内城!”
众将领面面相觑,意见不一,只能等着完颜宗承拿个主意。
完颜宗承也紧锁着眉头,关门吧,城外的骑兵就再也回不来了,不关吧,北凉军弄不好就能趁势攻进内城之中。
沉思了一会儿的完颜宗承终于狠下了心,刚要下令关门,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在内城门前的街道上响起。
“哒哒哒!”
完颜宗承循声看去,有一队约摸百余人的骑兵正在策马狂奔,看军服是自己人。
“是乌林纥将军!”有眼尖的的副将一下子通过身上的铠甲认出了来将。
完颜宗承心中一凉,这乌林纥带六千骑出去,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就只剩下了这么点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哒哒哒!”
又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只见有一支人数更多的骑军出现在了乌林纥的身后。
“是北凉军!”又有人惊呼出声。
完颜宗承颜色一寒,转头喝道:“乌林纥一进门立刻关闭城门,别把北凉军放进来!”
“诺!”
门口的宽阔街道上,乌林纥正不要命的奔逃,脱臼的手臂已经被手下士卒给接好了,额头上满是冷汗。
身子随着马背不断起伏的乌林纥时不时就回头打量一眼,紧追在身后的那道壮硕身影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吓破了乌林纥的胆。
刚刚项翦从斜刺里撞出来,当着乌林纥的面徒手将一名亲兵从马背上拽了起来,随手一丢就丢出了几丈远,震得那人吐血身亡。
这般蛮横的臂力饶是乌林纥从军多年也见所未见。
自己手下原本还有千余人一起跟着逃命,现在眨眼间就被杀得还剩这么点人。
项翦提着那支精铁长矛奔驰着,身后就是麾下近千名天狼军骑卒。
看着前方那道狂奔的身影以及更远处大开的内城城门,项翦的嘴角翘了起来。
逃吧,快点逃,等的就是你逃进去。
乌林纥咬紧牙关,他知道只有逃进城中才能有一线生机。
手中马鞭狠狠的抽打在马背上,战马嘶吼着向前奔驰。
“快了!快了!”
看着尽在咫尺的城门,乌林纥的眼中满是兴奋。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城头上将领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呼啸而来的北凉骑军离金兵不过数十步远。
千钧一发!
就在乌林纥即将奔进城门之时,项翦突然从马背上抬起,手握长矛,肌肉鼓胀,手臂抡出一个半弧形。
“喝!”
雷鸣般的喝声震耳欲聋,长矛被狠狠掷出,在空中高速飞动,都带起了些许破风声。
“噗嗤!”
长矛从乌林纥的后背穿过,将整个躯体带飞,就那么直杵杵的插在地上。
原本以为即将逃得一命的乌林纥眼中的欣喜还未散去,整个人的生机就已经消散。
在项翦掷出手中长矛的同时,身后有百余名骑军也有样学样的扔出了长矛,空中长矛顿时飞舞成一片。
刚刚奔至城门口的金兵一下子被砸了个人仰马翻,金兵的尸体和乱窜的战马就那么堵在城门口,城内的守军根本无法关上城门。
“妈的,中计了!”
此时的完颜宗承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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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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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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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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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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