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老四两人擦了擦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跟着王守仁站起了身。
兄弟几人就这样越过饭桌,向达朗德走去,王守仁在与老三臧成擦身而过的瞬间,隐晦的投去了一个目光。
臧城瞬间会意,嘴角依旧挂着客气的笑容,下巴上的胡渣没有规律的抖动着。
达朗德见几人没有拒绝,心中其实也松了一口气,要是真动起手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他面无表情的和王守仁并肩而行,身上铠甲叮当作响,两人一步步向门口走去,老三和老四跟在后面,两手空空荡荡,也没有引起达朗德的警惕心。
门外就是那威风凛凛的一百脱哈木亲兵,站着几排盯着屋内发生的一举一动,氛围看起来极度诡异,王守仁几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一百亲兵则个个冷漠。
就在快走到门口时,跟在两人身后的臧城突然诧异的叫了起来:“大哥,你怎么出来?”xiumb.com
达朗德一愣神,大哥?石烈?他不是被扣在自己的府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能的反应促使达朗德蓦然转头看去,就在他转头的同时,一柄短刀无声的从王守仁的袖口滑出,一把被捏在手里。
回过神的达朗德没看到他们的大哥石烈,只看到了身后两人阴险的笑容,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迅速从达朗德的心底蔓延而出。
“噗嗤!”
就在愣神的刹那,一道寒光狠厉的插进了达朗德的喉咙口,鲜血飙射而出,溅了王守仁一身。
达朗德身子一软,捂着喉咙口不停地吐出鲜血。
“队长!”
守在门口的亲兵惊呼出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始料未及,所有人的手掌都向腰间探去。
王守仁瞬间侧步,抽出达朗德所配腰刀,怒喝一声:“动手!”
府宅的大门在一百亲兵惊愕的眼神中轰然关闭。
“嗖嗖嗖!”
两侧厢房射出一拨拨箭雨,惨叫声在院内接连响起。
几轮箭雨过后,紧跟着就有上百名红头兵从两侧扑出,涌向那些中箭倒地但还未身死的金兵,个个面目凶悍,刀刀毙命,一改往日在金兵面前温顺怯懦的模样。
王守仁嘴角带着一丝冷厉,持刀不动,静静地看着院中的屠杀,老三臧城则从饭桌之下抽出一把弯刀,在达朗德的胸口又补了几下。
半晌过后,满院的血腥味,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金兵。
上百红头兵身上带着血迹,持刀而立,昂首看向站在屋门口台阶上的王守仁兄弟四人。
王守仁缓缓取下头上的红头巾,然后绑缚在胳膊上,身后的兄弟及院中的上百人同时做着这个动作。
院中的人数在急剧增加,有接到消息不断从城头赶来的一些百夫长等中层军官,也有闻风而动的寻常士卒。
所有人在看到院中的景象时都是满脸狠辣,不知情的人也都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兄弟们!”王守仁一步迈前,大喝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或许还不知道将要发生。我告诉你们,今天开始,现在开始。我们不再给金狗卖命了,我们要杀金狗,救大哥,救辽东!我们要用鲜血来洗刷这么多年来背负在我们头上的骂名,我们要用鲜血告诉所有人,我们也是堂堂正正的辽东男儿!”
“杀!”
所有人怒喝出声,尽拔弯刀。
“臧城!你带一千人在城头放狼烟,打开南城门,迎接北凉军入城!就是死,你也得给我把南门守住!”
“诺!”
“老五,你带五百人,去城中到处纵火呐喊制造混乱,动静有多大搞多大。顺便派两人向东西二城守将传信,告诉他们,北凉军入城之时,降者免死,余者皆杀!”
“诺!”
“老四,带着剩下的兄弟,跟我去救大哥!”
“诺!”
部署完毕,王守仁一提手中利刃,大步向院外走去,怒喝一声:“随我杀金狗!”
“杀金狗!”
大吼声冲天而起。
随着王守仁的离去,龙函关中顿时乱了起来,到处起火,南门城头上更是冒起了滚滚浓烟,留在城头上的上百金兵督战队很快就被屠杀一空。
满城响彻着杀金狗,迎接北凉军入城的吼叫声,不明就里的百姓们全部躲在家中,但心中都盼着北凉军快点进城。
而将军府内,毫不知情的脱哈木正带着冷笑坐在议事厅中,两侧的偏房和屏风后面正埋伏着数十名手持弯刀的亲兵,只等主将一声令下就会涌出来大开杀戒。
脱哈木悠哉悠哉的捧起了放在桌上的茶杯,腾腾热气还在从杯口溢出,心中正琢磨着等王守仁几人来到时怎么杀才能让自己痛快。
近些日子这位奉命而来的龙函关主将可谓是憋了一口大怨气,一边被北凉军打的头都不敢冒,只能龟缩在城内。另一边城中这些个红头兵已经出现了使唤不动的迹象,内忧外患,困难重重。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连滚带爬的从府外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叫:“将军,将军出事了。”
“慌什么!”脱哈木眉头紧锁的喝道。
“达朗德被杀了,跟去的一百亲兵没一个活口。”亲兵颤颤巍巍的说道。
“什么!”脱哈木一脸震惊,愕然起身。
亲兵跪在地上直起腰继续说道:“现在城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起火。南门已经被打开,城头升起了滚滚浓烟,还有大队人马正在朝石烈的府邸赶去!”
“妈的!”脱哈木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恩不花呢?不是让他带人去接管南门城防吗!”
“恩不花将军正在军营里调兵,南门守军突然**,我们反应不过来。”亲兵连忙答道。
脱哈木拔出腰中弯刀,一边走一边说:“再派援军去石烈府邸,将石烈满门包括过去的叛军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告诉恩不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夺回南门,绝不能让北凉军入城。其他所有人跟我走,巡查城内,绞杀叛军!”
“诺!”
报信的亲兵应喝了一声,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脱哈木则带着亲兵往城内骑军驻扎的大营赶去,他就是傻子也知道,今天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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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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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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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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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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