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几声哀嚎声出士卒的嘴里传出。
没一会儿,躺在地上的一名骑卒挣扎着爬起了身,朝着项翦怪叫道:“大块头,你小子真猛,下手太狠了,老子不打了!谁跟你打谁脑子坏了!”
“哈哈哈!”
顿时场中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战败落地的士卒接二连三的从地上爬起来,牵着马走到场外。m.xiumb.com
项翦得意的笑道:“哈哈,没人了?那老子赢了!”
就在众人齐齐翻个白眼之时,一道大喝声从远处传来。
“我来!”
史天恭和褚玉成一愣,偏头看向不停的捏着拳头,有些跃跃欲试的尘岳,显然那道喊声是尘岳发出的。
所有士卒都循着声音看来,他们看到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年轻人。
不过在场士卒都不知道尘岳的身份,普通士卒顶了天也就认识史天恭和幽州将军王如松,谁也没见过传闻中的北凉侯。
最近凉州调来的年轻军官不少,大家都有些麻木了,所以只把这位年轻人又当成是一个凉州调过来的年轻武将。
项翦也是目光好奇的打量了尘岳几眼,尘岳个子略高,但身材在北凉军中绝对算不上魁梧。
“真要上吗将军?”史天恭低声在尘岳耳边问了一句。
“没事,练练手而已,正好看看史将军麾下士卒战力如何。”尘岳微微一笑,已经开始脱身上的铠甲。
“尘将军,被打伤了可别赖我手下啊。”史天恭压低了声音在一旁打趣道。
“放马过来吧,哈哈。”尘岳似乎是信心满满。
项翦看史天恭陪在一旁,觉得这个武将的身份应该挺高的,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就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史天恭。
史天恭隔着老远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项翦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做一个短暂的休息,毕竟刚刚已经连战了数场。
演武场上,尘岳已经脱光了上衣,赤裸着胳膊,胸前和项翦一样只挂了块胸甲,手里拎着一根木枪,木枪的枪头上沾着些许白色石灰。
枪头戳中对手之后就会在对手身上留下白点,一般都是看谁身上的白点多谁输,或者被击落下马也算输。
全场士卒都好奇的看向了场中的尘岳,这个年轻人身形比项翦瘦了好几圈,怎么看都不是一合之敌啊。
反正所有人都不怎么看好尘岳。
史天恭和褚玉成也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战。
史天恭看向场中,目不转睛的说道:“久闻尘将军经常出入战阵,也是身经百战,老夫这士卒也是万里挑一的汉子。褚都护,您看谁能赢?”
褚玉成又多看了场中的壮汉两眼,摇了摇头:“说不准,反正我是打不过这大块头。”
史天恭也不再说话,注视着即将开始冲锋的两人。
项翦握着一杆木枪,看着尘岳消瘦的身材,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下手轻点,万一打坏了军官可就惹事了。
两人遥遥相对,木枪前举,坐下战马微微的晃动着脑袋。
“咚!”
一阵鼓声响起,两人同时策马前冲。
随着两匹战马靠近不足十余步时,两人再次加速,全场众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即将相撞的两人。
尘岳手中的木枪很自然的斜举出一个弧度,枪头正对着项翦的前胸,这是多年来征战的习惯性动作,一矛必定穿胸而过。
哪知对面的项翦并不按常理出牌,在两马即将相交之时,手中木枪高高举起,势大力沉的从半空中劈了下来。
尘岳反应迅速,毫不迟疑的收枪横举,两手握住枪身,迎面去挡那道空中落下的黑影。
“哒!”
两根木枪相撞发出一丝有些清脆的响声。
尘岳握枪的两只手腕一抖,上半截身子被项翦的木枪压的都有些微微下沉,不过自然是扛下了项翦的这一枪。
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尘岳暗自诧异,这项翦的臂力确实了得,换做普通士卒,这毫无花哨的一劈就能将其击落下马。
项翦也有些惊疑,他没想到尘岳这小身板能顶住这一枪,这几天已经有不少身形魁梧的骑卒被这一劈击溃,本来自己准备一招制敌来着。
两马交错而过,项翦的目光随意的扫过尘岳赤裸着的胳膊,只见胳膊上有着两条醒目的刀疤,触目惊心。
随着视线下移,露在外面的右侧肋骨处也有一道枪伤,疤痕甚长。
项翦呆住了,这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家伙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痕,到底打过多少仗?
就在发呆的瞬间,项翦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挨了一枪,一阵疼痛感袭来。
项翦本能的回头一看,一根木枪的枪头已经收了回去,枪头上还沾着点点白灰。
尘岳的眼睛也看向了项翦,两人四目相对。
尘岳收枪的同时低声喝道:“战场之上怎能分心?再来!”
项翦顿时有些脸红,战场上刹那间的走神可是要命的,这幸亏是在训练场上。
两人分开一段距离之后同时勒马回转,停在先前对方所停留的位置,准备再度冲刺。
尘岳看了一眼手心,手掌已经被震出了一道红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项翦的力气也太大了些。
围观的众人被尘岳的这记漂亮的回马枪惊住了,愣神片刻之后,满场响起了叫好之声。
“好样的兄弟!”
“给这大块头一点颜色看看!”
“替我们揍他!”
……
项翦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这群士卒不少都被自己揍过,今天终于是逮着出气的机会了。
“不就是揍了你们几次吗,至于这么幸灾乐祸吗?”项翦大大咧咧的指着靠着最近的士卒说道。
“我们今天就是要看你挨揍!”
“哈哈哈!”
看样子项翦与士卒关系不错,比试之余还能有说有笑的。
站在人群中的史天恭目光也浮现出一丝诧异,这北凉侯不仅指挥才能突出,马上功夫看起来也十分了得,反应能力极快。
“呼!”项翦长出了一口气,猛的一扯缰绳,率先朝着尘岳飞奔而去。
尘岳不甘示弱,同时策马向前。
“哒哒哒!”
空地之上只有两道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一声声踏在众人的心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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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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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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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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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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