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美景可惜无人有心情去驻足观赏,整个福州城正处在血雨腥风之中,喊杀声震天。
“咚!咚!咚!”
南门外的攻城锤在数十名凉州士卒的推动下,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用铁皮包裹的坚固城门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门后的福州军正死命的抵住城门。
就在某一刻,数十名身形魁梧的凉州大汉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茫然的抬头看向城门。
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城门内侧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声声不绝,让人闻之就心头一颤,好像还有大量的鲜血从门缝中渗出。
“咕嘟!”
不知道是谁咽了口口水,数十名凉州军卒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手掌不自觉的握住了腰中佩刀的刀柄。
闻讯而来的朱天和紧张的看着城门口处,眼神中带着期盼。
他不知这惨叫声到底是攻入城中的厉拔天所部还是福州守军发出的,这位凉州步军主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嘎吱!”
城门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缓缓打开,城内的一幕让凉州士卒们都震惊了。
只见城门口处堆满了尸体,满目狼藉,鲜血横流。
厉拔天和池集两人浑身是血,互相搀扶着并肩而立,站在众人的面前。
两人身后的战场上凉州军卒正和福州守军激战,福州守军隐隐已经有溃败之意。
朱天和的眼眶一酸,眼眶通红,举刀怒吼道:“大军进城!”
“杀!”
城外上万凉州步卒纷纷涌进城内,迅速击垮了城门口处的福州守军,继而开始分兵向各处战场进发。
朱天和大步走向浑身带伤的两人,张开双臂狠狠地来了个熊抱:“辛苦了,下去疗伤吧,剩下的战事不用你们管了。”
此时朱天和的眼中没有了作为步军主帅的严厉,而是满脸的心疼和骄傲。
我凉州步卒英勇如此,有何惧哉?
“将军,我们还能打,不用撤!”听到要让自己撤下去,厉拔天和池集一万个不愿意,梗着脖子不肯走。
一边摇头,两人的身子一边不住的颤抖着,鲜血从伤口处包扎的白布中渗出,打湿了衣衫,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放屁!给老子闭嘴!”朱天和怒目圆睁的看向两人骂道:“我凉州有七万大军,人人可战,不需要你两今天就把命丢在这里,给我下去好好休息!”
朱天和的骂声让两人相视苦笑,无奈的点了点头,在士卒的护送下去大营治伤了。
城外不远处,尘岳和褚玉成策马而立,身后的数万凉州铁骑已经整军待发,长矛尽起。
“城门拿下了!”褚玉成看着远处疯狂涌入城中的大军,惊喜的说道。
尘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狠厉,手中长矛前举,怒喝道:“骑军进城,披甲者皆杀!”
“咚咚咚!”
寒风拂过,大雪渐渐停息,伴随着战鼓擂擂,轰隆隆的马蹄声在福州南门外响起,数万凉州铁骑杀入城中。
面对凉州骑军的战刀,城中区区三万守军败局已定!
福王府内,父子两人终于谈完了。
周巍然跪在父亲面前,满脸泪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已经变成青紫之色,依旧长跪不起。
“好了,起来吧。”周同甫眼中也泛着些许泪花,声音有些嘶哑的道:“去吧,别忘了为父的话。”
周巍然缓缓起身,擦干了眼中的泪水,最后看了父亲一眼,随即便大踏步走出了屋子,带着一群人快速离开了福王府。
“呼!”见到儿子离去,周同甫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墙上的地图喃喃道:“谁能笑到最后尚未可知啊。”
片刻之后,福王抽出了腰间佩刀,佩刀之上还镶嵌着立刻珍宝,寒光闪闪,这把刀已经跟了周同甫很多年了。
周同甫感叹道:“老伙计啊,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
福王府的庭院之中只剩下几十名周同甫的贴身护卫。
哪怕城中已经杀声震天,他们依旧坚定的守卫在此处,毫不畏惧。
周巍然临走前也没把他们带走,这是留他父亲最后的护卫了。
“嘎吱。”
福王的屋门缓缓打开,几十名护卫顿时挺直了胸膛,将目光投了过去。
周同甫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跟着自己多年的百战之卒,苍老的身躯逐渐挺拔起来,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势开始从身上散发而出,眼中精光四射。
那个威震南疆二十年,差一点就当了皇帝的福王周同甫在这一刻好像又回来了。
周同甫手中战刀轻挥,朗笑道:“走,让我们去会会这凉州军究竟有何了不得之处!”
“蹭!”
数十人沉默不语,迎接福王的是一阵战刀出鞘的声响。
周同甫带着人离去之后,偌大的福王府再也没有一人,那些婢女仆役早就已经逃命去了。
随着南门被攻破,福州的守军已经开始溃败,赵中天和唐兴安的两路大军也相继涌入城中。
各路大军在四处搜寻着福州军卒,绝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福州城满城骚乱,战斗在各个地方不断地发生着。
有些福州士卒见大势已去,各城的守将接二两三的被斩杀,他们再也无心抵抗,想要放下武器投降,可是迎接他们的只有锋利的凉刀和一道道冷漠的眼神。
全城披甲者皆杀!
在东城坚守的李慕寒战至身边仅剩下千人时,终于等来了援军,大队的凉州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全歼了东门的数千福州军卒。xǐυmь.℃òm
随着这数千人的覆灭,福州城中再也没有一只成规模的福州军在抵抗了,只剩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
在城中混战之时,有数百骑出人意料的从西门杀出,打了西门外的扬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穿过包围圈后,一群人便狂奔而去,等逃到福州远处的一座山坡之时就只剩下了数十骑。
为首的周巍然眼神阴森的勒马看向福州城的方向,满脸恨意的说道:“凉州军,我们日后再决生死!”
没一会儿,数十骑便消失在夜幕之中,不知何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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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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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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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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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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