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整个东海城被围的密不透风,一丝一毫的消息也没能从城内传出。
时间已经来到了景泰元年的夏天,燥热的天气让双方的大军都有一丝不耐,地上的草叶也有气无力的瘫着脑袋,随着微风摆动。
寂静的深夜,一骑快马从福**营中驶出,直奔东海而去,给黑夜带来一点轻微的响动。
周巍然看着父亲送来的军令,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缓缓的将书信放在桌上,书信之上只写了三个字:
要活的!
东海城内,被围了将近一个月之后,城中的粮食已经彻底吃光了,已经开始杀一些饿死的战马充饥,饥不择食的士卒疯狂的在城内搜刮老百姓家的粮食,弄的东海郡鸡犬不宁。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南宫羽愁眉不展的坐在屋内,如今就连他这个大将军,一天都只能吃一顿,还只是吃个半饱,感受这身体的无力,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般的悬在他的头上。
“将军,还是没有援兵。”南宫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依旧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
南宫羽有些呆滞的说道:“不可能啊,父亲不会不管我的,陵州距离此处不过两三天的路程,都这么久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没有援兵到。”
此刻唯一还支撑着城内士卒活下去的希望,就是那久久都等不来的陵州援军。
南宫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将军,福王手下的那几万藤甲兵,怕是我大军怎么冲也冲不过来的。南宫老将军不是不救,是无能为力啊。”
闻言南宫羽瘫坐在椅子上,回想起那天藤甲兵的恐怖防御力,就算陵州的南宫亲军倾巢而出,也未必就能取得上风,再说了,陵州城外还有数万福王的士卒在虎视眈眈。
“将军!事到如今,援兵是等不来了,我们只有自行突围,杀出东海城,或许还能活着回到陵州啊!”南宫建开口劝说道。
这几天,南宫建已经劝了很多次,在他看来,如今趁着城中的士卒还有一战之力,杀出重围还是有希望的,若是再等一阵子,士卒们饿的连兵器都拿不稳的时候,就只能等死了。
可惜南宫羽迟迟下不了决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
听到南宫建的话,南宫羽陷入了沉默,他已经被死亡给吓破了胆,呆在城里好歹还图一份心安。
良久之后,南宫羽还是摇了摇头:“再等等吧!”
听到南宫羽意料之中的答案,南宫建忍不住就要继续劝说。突然,一阵阵战鼓声从城外传来,一直没有动静的围城大军好像开始有所举动。
一个士卒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将军!敌军攻城了!”
闻言,南宫建面色凝重,转头看向南宫羽,只见南宫羽面带惊惧,身子开始颤抖,口中不停地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办!”
看到南宫羽不争气的样子,南宫建摇了摇头,实在是不忍直视,躬身抱拳道:“将军!保重!”
看着南宫建离去的背影,南宫羽好像觉得死神正朝着自己走来。
城外,大量的藤甲兵顺着云车竹梯攀岩而上,普通的箭矢射在藤甲兵的身上,毫无作用,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福州军跃上城头,大周士卒惊恐万分。
“将士们!拿起你们的剑,随我杀敌!”
一道怒喝声在城楼之上响起,南宫建全身铠甲,带着南宫亲卫亲自守城,看着举刀朝自己扑来的藤甲兵,南宫建径直迎了上去,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他知道,今日必死!
随着越来越多的福州军登上城墙,城楼之上到处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声,连饭都吃不饱的守城士卒,怎么可能挡得住凶悍的藤甲兵呢?
攻城锤一遍又一遍的撞击着城门,终于残破的城门轰然倒塌,城外的福州军疯狂的涌进了东海城内。
看着被攻破的城门,远处的周巍然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身后的大军就缓缓朝着城内行去。xǐυmь.℃òm
在房中焦躁不安的南宫羽正走来走去,一名亲兵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大喊道:“将军,城破了,敌军已经进城了!”
“什么!”南宫羽快步上前,抓着卫兵的衣领就怒吼道:“南宫建呢,他怎么连个城门都守不住!”
卫兵凄惨的看着他:“南宫建将军战死了!”
闻言南宫羽如遭雷击,松开了卫兵的衣领,晃悠了几步就跌倒在地,无力的瘫坐着。
卫兵咬着牙上前将南宫羽扶起,就把他向门外拽去,几名卫兵连忙上前,簇拥着南宫羽快速逃离。
进入城门的周巍然,看见了那身上被捅了好几刀的南宫建,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当真是好汉子,可惜了!”
南宫建从城楼之上杀到城门口,血战良久,负伤多处依旧死战不退,最终在尽力斩杀了十几名福州军之后,被乱刀砍死。
可悲可叹!
城中已经乱成一片,士卒在街头巷尾厮杀着,不时就有老百姓遭受了池鱼之灾,还有的人趁火打劫,四处抢劫钱财,东海城内哀鸿遍野。
周巍然径直来到东海郡的议事厅内坐着,他在等南宫羽,东海城外还有数万士卒把守,就算插上翅膀,南宫羽也逃不出去。
果然,没一会,一队士兵就压着南宫羽走了过来,南宫羽被卫兵架走之后,慌不择路的想躲进民房之中,结果硬是被福州军给找到,身旁的卫兵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就留了他一个活口。
南宫羽被一脚踹翻在地,瑟瑟发抖,不停的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周巍然笑眯眯的站起了身,来到南宫羽的面前,缓缓的拔出佩剑,轻轻的搭在南宫羽的脖子上。
一道寒意袭来,锋利的剑刃好像已经要割开他的喉咙,南宫羽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死神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周巍然低下头,凑到南宫羽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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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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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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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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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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