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林献被逼退好几步,脚步越发不稳。
“喝!”
“当!”
“咣当~”
又是一刀,林献终究没有接下,北凉刀怦然掉落。
“就你现在这样子,怎么报仇!”
蒙力台怒喝出声,转身飞起一脚就踢在了林献的腰腹处。
对于身穿重甲的人来说,这看似轻飘飘的一脚实在蕴涵了无穷的力气。
“噗嗤~”
“扑通!”
哪怕林献已经尽可能的躲避,但蒙力台的脚尖还是踢中了他的胸口。
林献狂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后仰倒地,只感觉腹部剧痛,一下子呼吸不过来,整个身躯都在抽搐。
雨水侵蚀之后的地面十分泥泞,还有血水混杂,他就在血泊里打滚。
林献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蒙力台已经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让他无力挣扎。
蒙力台缓缓抬刀,眼神中杀意凛然。
林献的双手拼命的扒拉着,想要去抓住什么,不经意间他好像摸到一根弓弦~
对,这是一把白雪卫标配的弓弩。
林献不想死,他不怕死,但他怕不能给兄弟们报仇~
所以,他要搏命。
然而蒙力台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只是缓缓抬刀:
“上一任主帅是叫于滨阳是吧,你叫林献?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此前的白雪卫副帅。
现在,本将军就送你去和老兄弟团聚。”
此刻的蒙力台只想杀人。
“死吧!”
“喝!”
“当!”
就在蒙力台挥刀下落的这一刹那,异变陡生。
本被他踩在脚下的林献强行翻身,挣脱了蒙力台的脚掌,手里抓着那把从地上捡来的弓弩狠狠的砸了出去。m.χIùmЬ.CǒM
“当!”
弓箭恰好砸在了刀侧,力道十足。
这一下出乎了蒙力台的预料,手掌一个不稳弯刀就向另外一边倾斜了过去,整个身躯在这一瞬间也失去了平衡。
“喝!”
林献一声嘶吼,趁着蒙力台脚掌离开后背的一瞬间往后一扑,双臂张开,蛮横的撞向了蒙力台。
本就失去平衡的蒙力台本林献抱着一起扑倒在地,一人在上一人在下,齐齐摔倒。
“扑通!”
此时的蒙力台终于反应了过来,抬起手臂就要挥刀去捅林献的腰腹。
可林献沙包大的拳头先发制人,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砰!”
“噗嗤!”
坚硬的铁拳让蒙力台眼前一黑,鼻骨一塌,只觉得鼻腔中有涓涓鲜血不断溢出。
“死吧杂碎!”
下一刻林献身形一扭,整个人一个翻滚,直接翻到了蒙力台的脑袋上方。
两条大腿一扭,死死的夹住了蒙力台的上半身。
同时林献还将手中的弓弦勾在了蒙力台的脖颈处,蛮横的一扯弓臂,想要用结实的弓弦活生生的割断蒙力台的脖子。
弓弦又细又长,那可是杀人利器。
“嗤~”
脑袋还有些眩晕的蒙力台只感觉脖颈处多了个细线一样的物件,浑身抖了个机灵,双手不顾一切的勾住了弓弦,拼命的挣扎。
蒙力台的脖颈处已经被拉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要不是及时的用双手勾住弓弦,他还真有可能的被活活累死。
即使是现在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重甲过于沉重,仰面倒地被林献用双腿压住的他很难翻身,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死吧!”
林献拼了命拉着弓臂,细长结实的弓弦已经让蒙力台的手掌上满是鲜血,饶是如此蒙力台也没放手。
一放手就是必死无疑。
“嗤~”
“啊!”
身处绝境的蒙力台一咬牙,抽出一只手往后摸索,想要摸到弓臂的位置然后将其生生折断。
到底是草原第一悍将啊,就算是被濒临死亡的境地他的力气依旧大的吓人,林献已经隐隐约约有被睁开的迹象。
就在这时,林献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旁的尸体身上插着一根羽箭,他猛然伸手拔出了那支鲜血淋漓的箭矢,面目狰狞的嘶吼道:
“重骑兵又如何?
老子照样杀得!”
“喝!”
“嗤~”
“噗嗤!”
箭矢稳准狠的插进了蒙力台的咽喉,刚刚还在疯狂挣扎的蒙力台瞳孔一缩,鲜血咕噜咕噜从嘴里往外冒。
他的眼神既震惊又绝望,蒙力台从来没有想过会死在轻骑兵的手里,会死在和凉军一对一的交战之中~
蒙力台终于放弃了挣扎,捂着脖颈处的伤口不停的抽搐,这模样极为骇人。
从林献倒地、蒙力台挥刀到林献反击,箭头插进蒙力台的咽喉,其实就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胜负易手。
“呼~”
林献松开了双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捡起了刚刚掉落的凉刀,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蒙力台的身侧,满脸杀气的说道:
“我说过,血债血偿!”
“死吧!”
倒在地上抽搐的蒙力台仅存最后一丝神智,眼中依旧带着绝望。
“噗嗤~”
凉刀滑落,一颗硕大的人头滚落在地~
……
“当当当!”
“嗤嗤嗤~”
“啊啊啊~”
金琅卫和白雪卫的精锐士卒们还在泥泞的战场中殊死血战。
虽然金琅卫人数远远不敌凉军,士气也在一点点衰落。
但精锐就是精锐,金琅卫始终在顽强的反击,重甲在身的他们给白雪卫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可就在某一刹那,一名金琅卫骑卒愣住了,然后眼神惊惧,伸出手掌哆哆嗦嗦的喊道:
“将,将,将军死了。”
“将军,将军战死了!”
越来越多的燕军被惊呼声吸引,整片战场都为之一静。
不管是凉军还是燕军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战场中央的位置。
浑身鲜血的白雪卫主帅林献单人独骑,策马而立,手中长枪高举。
在枪尖的顶端插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大燕金琅卫主帅、草原第一悍将蒙力台。
“怎么,怎么可能~”
“将军,将军怎么会敌不过凉军?”
“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一刻,无数金琅卫骑卒心中的信仰崩塌了。
在这些万里挑一的悍卒眼中,蒙力台就是草原第一勇士,是他们毕生追赶的目标。
可现在蒙力台竟然死在了凉军的手上。
凉军真的有这么强吗?
主帅死了,他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惊慌、失神、恐惧、不安……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金琅卫士卒之间传播着,反而白雪卫则士气大振,哪怕是受了伤的士卒都觉得一下子浑身充满了力气。
振奋人心啊~
林献缓缓举起长枪,朗声怒吼道:
“白雪卫听令!”
“在!”
数千人齐声怒吼。
“全歼金琅卫,一个不留!”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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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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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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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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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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