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在易水北岸的一片平原上,马蹄声阵阵,两支服色各异的骑军正在发生着激烈的交战,一边是远道而来的燕兵,另一边乃是严阵以待的凉军。
自从有燕戎哨骑深入辽东之后,辽东这边派出的哨骑也越来越频繁,双方都以斥候先行,打探各自的动静,所以在这易水河的两岸,双方的斥候经常打成遭遇战。
易水极浅,骑兵可毫不费力的涉水穿行,这也导致了双方的骑卒往来更加便捷,而且边境线漫长,也致使云州驻军不能全部守备。
战场之上,正有一位面色冷漠的游弩手在挥刀而出,此人正是这队游弩手的百夫长彭淳,简拔自辽东籍军卒,乃是第一批入选游弩手的辽东籍士卒。
彭淳原先乃是辽东一小伙义军领头的,北凉收复檀州之后他就投入了凉军,跟着大军也征战了数次。
因其脑袋灵光,打起仗来也很是勇武,此次凉地整军之后就被选入了游弩手担任百夫长。
今天彭淳原本的任务是率部北上,探查燕兵的大部队到了什么地方,没想到刚过易水就碰巧遇见了一队燕兵,两边不约而同的直接发起了冲击,连半句废话都没有讲。
这场遭遇战打到现在彭淳已经亲手斩杀了三名燕兵,凉军足有两标一百人,而燕兵不过七八十号人,所以场面上凉军游弩手占了上风。xǐυmь.℃òm
奋战中的彭淳目光一扫,就发现了不远处有一骑刚把己方的军卒挑落下马,看其身上的服饰貌似就是这伙斥候领头的。
“驾!”
彭淳毫不犹豫的一勒缰绳,转头就对着那名燕兵冲了过去。那名燕兵在同一时间也看到了汹汹而来的彭淳,两人径直展开了对冲。
斥候毕竟是以轻便为主,所以一般都不配长矛只带弯刀,再加上一把弓箭就够了,而彭淳手中拎着的正是最新送到辽东前线的北凉刀,锋锐无比。
只见彭淳抬手挥刀而出,直奔燕兵的胸口而去,而燕兵也不甘示弱,手中弯刀挥舞,接连格挡下彭淳的招式。
“当当当!”
两人在马背上互砍了十余刀,燕兵头领的脸颊上已经出现了些许变化,不仅是彭淳凌厉的攻势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更关键的是他发现在强力的对碰之下自己手里的战刀已经出现了不少缺口。
很明显,凉军的武器要胜于自己一筹。这是这位燕兵最为担心的,要是这么打下去自己不是铁定落败吗?
在战斗的间隙,这位燕戎领头的用余光扫了一眼战场,发现己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场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的眉头已经开始皱了起来。
“嗤!”
“嘶!”
就在燕兵分神之际,彭淳瞅准时机一刀砍刀在了他的胳膊上,顿时划拉出一道口子,鲜血涓涓的往外流。
还不待他回过神来,彭淳的下一刀更加凌厉无比,刁钻的捅穿了他的后背。
“噗通!”
这名燕兵在狂喷出一口鲜血之后便无力的栽落下马,死的不能再死,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不甘。
“呸!”彭淳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与人对战还敢分心?你不死谁死!”
生死相搏就是这样,胜负往往就在转瞬之间,谁先绷不住脑子里的那根弦,谁就注定会命丧当场。
“撤!撤!”
一看到主将身死,其余的燕戎士卒立马发出阵阵鬼叫,眨眼间一群人便迅速脱离站圈向北狂奔而去。
彭淳一挥刀,游弩手紧追而上。
这种斥候交战,无一不是要将对面斩尽杀绝,否则己方的动向就会被敌军所掌握。
偌大的平原上,两队骑卒你追我赶,虽然加起来就只有百十号人了,但是双方的那股杀意依旧难以掩饰。
约莫追上了七八里地,逃兵已经跃上了前方的一处山坡,彭淳下意识的加紧马肚提高了几分速度,想要借着战马下冲的力道彻底将那些逃兵斩杀。
彭淳心里琢磨着早点解决这股斥候也能早点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是当马蹄踏上山坡的那一刹那,彭淳感受到了地面出现的震动,出入战场多次练就的本能反应告诉他,山坡下有危险!
“停!”
彭淳挥刀怒喝一声,手下的游弩手们猛勒缰绳,凶猛的追击势头在山坡上戛然而止。因为急停带来的惯性,不少士卒坐下战马的前蹄都高高跃起,差一点就没停住。
“嗖嗖嗖!”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阵泼天的箭雨就从天空中落下,密密麻麻的扎在沙土之中。
“嘶~”
彭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箭雨落地的位置离众人只有咫尺之遥,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剧烈颤动的箭尾。
也就是说他们假如再快一点点,就要被这蝗虫般的箭雨射成马蜂窝了。
犹自带着些惊疑的彭淳抬眼向山坡下望去,顿时骂骂咧咧起来:“娘的,原来他们已经到了!”
山坡下正整齐排列着数千燕军骑卒,前排士卒又开始了弯弓搭箭,这阵势绝不是那几十号斥候可以比的。
不过看这样子不像是提前埋伏在这的,而是碰巧撞见了,不然任凭彭淳的反应再灵敏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头,撤吧。”一名标长在彭淳的身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敌军已至,我们需要速速带回军情了。”
彭淳咬着牙看了一眼骑军,挥手喝道:“速退!沿途号角示警!”
“诺!”
蓦然出现的这数千骑军正是乃儿颜所率的前锋军,只不过乌兰巴尔斯拨给他的一万骑军没有全到,是乃儿颜耐不住手痒率三千骑先行了。
乃儿颜一脸兴致勃勃的坐在马背上,他的战马侧边正挂着两把大锤,这就是他的武器,力大无穷的乃儿颜就喜欢这种势大力沉、攻击力强悍的钝器。
“将军,追吗?”
身侧的一位武将轻声问道。
“追,为什么不追!”乃儿颜轻笑的看向那一闪而过的数十道骑军身影,自顾自的说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先让大伙打打牙祭。”
“哈哈,将军说的是,那就先拿这伙游骑祭旗!”副将也大笑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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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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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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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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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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