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呢?”宇文鸿儒看着地图喃喃道,混浊的双眼不时的打着转。
“太后那边也绝不会同意此事的吧?”宇文成化犹豫着说道:“他们就算一直向尘岳示好,可也不至于连辽东都给出去。从骨子里来说,他们比我们还要忌惮权臣。”
宇文鸿儒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才轻笑道:“看来这次我们得和上官家站在一条线上了。”
“父亲的意思是?”
“你去物色几位节度使的人选,第一要是朝中声望较高的人,第二是和我们家、上官家、赵家都没什么关系的,找到之后让我把把关,要快!”
“诺!”
见到父亲有些着急的样子,宇文成化连忙退了出去。
宇文鸿儒独自看着北凉的方位轻笑道:“想拿下辽东,哪有这么简单?”
……
位于京城某处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座占地雄伟的府邸,门匾上大大的赵字让路人不自觉的会多看几眼。
这里正是扬州赵家在京城的大本营,城中除了皇宫、上官家、宇文家,就数这里住的人影响力最大了。
府中的一处密室内坐着年纪、容貌都差不多的兄弟两人,一人乃是当朝吏部尚书赵中海,另一位是兵部左侍郎赵中天。
这哥俩和上官家、宇文家一样,都在商议着遗诏之事会给朝局带来什么影响。
弟弟赵中天嘟囔着嘴说道:“大哥,要我说这事我们就别掺和了,不赞成也不反对,不管朝廷最后做什么决定我们都点头就行了。”
“噢?你是这么想的?”赵中海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尘岳要是封王,或者受封辽东四州之地,那朝堂上可就又多了一座大山啊,会变得更乱。”
“乱就乱呗。”赵中天双手一摊:“越乱越好,北凉冒头正好可以分散宇文家的精力,省的整天和我们勾心斗角的,坐拥渔翁之利不是更好吗?说起来雪家和北凉走的比较近,我也和尘岳有过接触,我们楚党不至于走到北凉的对立面。”
南征战事中赵家和尘岳的关系处理的还行,所以赵中天自认为和尘岳算是朋友。琇書蛧
赵中海紧锁着眉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良久之后才不确定的说:“此事或许上官家那边会不乐意。”
“上官家?大哥,不是我说,我们选的这位盟友不太可靠。”赵中天压低了声音说道:“上官家当初答应让我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到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位兵部侍郎语气中的不满很是浓烈。
上官家和赵家结盟对抗宇文家,谈好的条件就是上官泰磊出任南疆道节度使,而赵中天可以升任兵部尚书。
可现在都两年了,赵中天这个兵部侍郎的位子一点都没有要动的迹象,宇文家依旧牢牢把持着兵部的实权,赵中天在兵部的话语权很小。
提起这个赵中海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两家结盟看起来互惠互利,可是明显收益最大的是上官家。
南疆道被上官泰磊握的牢牢的,要官位有官位,要兵权有兵权。而赵家呢,除了家中子弟被提拔了一些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因为赵家最在乎的就是兵部尚书一职。
“没办法。”赵中海微微摇了摇头:“宇文家根深蒂固,靠我们一己之力对付不了,只能依靠着太后这颗大树冲在前头。但我们赵家也不是好惹的,上官家要是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说到这里,赵中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阴寒。
“对了大哥,我还听说一件事,南疆道那位第五心柔,马上就要来京城了。”赵中天皱着眉头说出了一个消息。
“噢?他要来?上官家这是准备重用他了啊。”赵中海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凝重了几分。
击溃南越大军,力保国土不失,这个第五心柔俨然被朝中大臣们看做是一个堪与北凉侯比肩的年轻俊杰。至于上官泰磊,呵呵,谁相信南疆道战事是他指挥的呢。
“出任何职倒是没说,但入朝为官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
赵中海眯起了眼睛,指尖轻扣在桌面上,嘴中喃喃道:“这个京城越来越热闹了啊。”
……
南疆道泸州城外
一辆装饰极为普通的马车慢悠悠的使出了泸州城,周围有几十名带刀侍卫随行护送,一路向北而去。
在马车前方的道路上,两道人影正不紧不慢的散着步。
第五心柔穿上了一身青衣,腰中的玉带上挂着一支短笛,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这位年轻人就是让南越八万大军有来无回的幕后推手。
面对满地的死尸,当初第五心柔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亲信将领阮志雄默默的跟在第五心柔身侧,今天是第五心柔离开南疆道赴京的日子。
“我已经向上官大人保举你为南疆道都护使,他答应了,任命很快就会下来,以后南疆道上的十万大军就交由你指挥了。”第五心柔淡淡的说道。
“谢公子大恩,志雄没齿难忘!”
这位中年武将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舍,以前习惯了听从第五心柔的命令行事,现在要自己挑大梁,他有些不适应。
“这两年你跟在我身边也算大有长进,军旅方面我不担心,唯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你那直来直去的臭脾气。”第五心柔看向阮志雄轻声道。
阮志雄有些尴尬的说道:“您放心吧,等您走后我肯定不会在上官泰磊面前甩脸色的,他说什么我应着就是。”
第五心柔眼睛一翻:“要叫上官大人或者安南侯!”
“知道了知道了。”阮志雄嘟囔着嘴说道。
第五心柔从怀中掏出了一卷书册说道:“我走之后,你挑选精干步卒按照简册中的方法进行训练,最短时间内打造出一支精锐,切记,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必须要握在你手中。”
阮志雄伸手接过了书卷,重重点头道:“公子放心!”
“好了,差不多了,我该走了。”第五心柔拍了拍了阮志雄的肩膀。
阮志雄的目光迟疑了一下,咬着牙说道:“助公子一路顺风!志雄随时听候公子差遣!”
“哈哈,后会有期!”第五心柔大笑一声爬上了马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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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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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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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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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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