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知道他心情不好,体贴走过来帮他拿了双拖鞋换上,柔声问:“晚饭吃了吗?”
吴仁贵看了低眉顺眼的老婆一眼,心里突的冒出一股火,“要不是为了逼小姨子和程大伟分手,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他没说话,甚至都没看温声说话的老婆一眼,换上拖鞋冷着一张脸径直往卧室方向走。
坐在沙发上的丈母娘看到女婿对女儿没好脸色心里顿觉不爽,坐在那冷冷说了句,“男人在外面受了气回家耍脸色给老婆看算什么本事?”
这话说的。
吴仁贵突然脚步停下来。
他两眼盯着坐在沙发上的丈母娘,眼里几欲喷出的烈火吓的老婆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袖口劝,“老公你先回房间吧,有什么话咱们回房里再说。”
丈母娘却不依不饶:
“你别劝他!他要是有什么话让他就在这说出来,省得在心里憋出毛病来。”
女儿急忙冲母亲使眼色,“妈——您就少说两句吧,您明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干嘛非得这种态度对他?”
母亲将女儿当着女婿的面指责自己顿觉脸上无光,气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冲两口子发火:
“你们两口子今晚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咱们孔家的女婿被公司开除了,这消息传出去你妈我多丢人你们不知道吗?”
“合着我在外面听那帮人碎碎叨叨的闲话,回到家还要看你们小两口的脸色?”
摊上倒霉事的孔家人心情都不好,吴仁贵原本没想跟丈母娘起争执,可是看到丈母娘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他实在忍不住。
被公司开除的人是他!
失去收入一夜之间成为无业游民的人也是他!
明明在这个家里最有资格觉的受委屈的人是他吴仁贵,怎么就变成了丈母娘倒像比他还委屈?
吴仁贵站在那:
“妈,当初你要是有本事让孔三凤和程大伟分手,至于今天弄成这样吗?我也是听了你的话才会跟程大伟结怨。
现在他官复原职我却被开除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刚被公司开除心情不好的份上少说两句呢?”
吴仁贵一番话让丈母娘立刻激动的跳起来,眼里含泪冲吴仁贵夫妻俩哭诉起来:
“好啊!我说你们两口子今天作什么妖呢?”
“原来你们心里都怨恨我当初没管好自己的女儿让你们一个个都受连累了是不是?”
“你们这是把所有的账全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家子人心向背各有各的心思,这样的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看到母亲呜呜咽咽哭个不停,老公又站在那像是一尊永不屈服的雕像冷冷眼神看向母亲,孔三凤的姐姐急的直跺脚。xǐυmь.℃òm
“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咱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非的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呢?”
母亲怒视她:
“那你该先问问你那好老公啊,他被公司开除是我们孔家造成的吗?他自己连一个程大伟都摆不平凭什么回家耍脸色给别人看?”
“妈,你误会了!他什么时候耍脸色给您看了,他就是心情不好想要早点回房间休息。”
孔三凤姐姐嘴里说着话伸手推一把自己的老公,冲他使眼色,“你不是累了吗?赶紧回屋去吧。”
若是放在平常,吴仁贵不会为了一两句话的不痛快跟丈母娘计较,可是刚才听到她亲口说出那句,“他连一个程大伟都摆不平凭什么回家耍脸色给别人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他吴仁贵绞尽脑汁对付程大伟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讨孔家长辈的欢心?为了让沉迷错误感情的小姨子孔三凤能够及时的悬崖勒马?
到头来,他在外面为了孔家人的事费尽心思,孔家人却当面笑话他“连一个程大伟都摆不平?”
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吴仁贵一瞬间有种打人的冲动,他讨厌丈母娘那张叨叨不停的嘴,也讨厌老婆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自己。
这两个女人一石更一软让自己心里有火发不出,憋在心里的那股火却又让自己五脏六腑烧的难受。
他必须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看到吴仁贵转身就走,那情形分明是要出门,老婆慌了,赶紧一把拉住他,“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吴仁贵不搭理老婆。
他弯腰换好鞋,一甩手把老婆甩到一旁,一句话也不说黑脸出门,任凭老婆跟在后面追着喊着让他回来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这是吴仁贵自打结婚以来在孔家人面前发过最大的一次火,而且是当着丈母娘的面发的,这让丈母娘气的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楼下不时争吵的三人并未注意到二楼的走廊上,最近在家里做小月子的孔三凤站在那盯着几人看了半天。
当她看到吴仁贵气冲冲出门,姐姐拼命拉他却没拉住急的站在门口直哭,心里像是有个大洞正在往里漏冷风。
她怎么也没想到姐夫和程大伟之间的明争暗斗居然导致姐夫被开除的结果?这让她心里对姐夫充满了愧疚。
若不是因为她,姐夫也不会跟程大伟过不去。
她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拨打那个在自己脑海里记忆深刻的电话号码,刚拨出去电话就接通了。
“你好!”
当听到手机里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孔三凤眼眶里刷的聚满了泪水,她费了好大劲才把眼泪憋回去。
“听说你官复原职了?”
“嗯。”
“可是我姐夫却被公司开除了?”
“嗯。”
“你能不能主动跟领导说一声,解释一下你和我姐夫之间纯属误会,让省总公司的领导撤销对我姐夫的开除决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才传出声音: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透着冰凉的八个字让孔三凤瞬间泪如雨下。
“程大伟你怎么能那么绝情呢?”
“我姐夫不是坏人,他就是不希望我跟你在一块罢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宽宏大量一点原谅他呢?”
“他在天阳集团干了十几年,突然一下子被集团开除了,先不说他的面子往哪搁,就说他这情况以后再找工作哪家大公司能要他?”
程大伟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帮不了他,总公司领导对你姐夫的开除决定已经公布了,我只是一个子公司的小领导,这么大的事就算有心帮忙也帮不上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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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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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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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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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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