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鹤的头也砍了,惠王府也安静了,这位被推到风口浪尖的经略使大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康大人,忙着呢?”
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康成孝抬头一看,竟然是安阳郡将军仲长延。
“长延,你怎么来了?坐坐。”康成孝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过从康成孝的称呼中就可以听出来这位安阳郡将军和他的关系不错,言语之间没有太多上级对下级的架子。
仲长延的脸色有些凝重,反手就将房门关了起来道:“出事了。还是大事!”
“怎么了?”康成孝心头一紧,现在他最头疼的就是出事了这三个字。
仲长延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康成孝:“你先看看。”
康成孝疑惑的接过书信,眼睛这么一扫就豁然起身,惊呼道:“换死囚?这怎么可能!”
“小点声!”仲长延一把堵住了康成孝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康成孝的脸上依旧满是震惊:“这太离谱了吧,这封信是哪来的?你要知道这封信上的内容可是直指惠王,当朝的皇叔!”
现在康成孝的心情糟透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是今天一早有人送进我府中的,署名是惠王府的管家。”仲长延悄声道。
“王府的管家?他为什么会揭发惠王?就凭这一封信我们能信吗?”康成孝一点也想不通为什么王府的管家会送来这么一封书信。
王府的管家他也略知一二,那可是位跟了惠王多年的老人,知道王府不少秘闻,若真是此人揭发检举,那此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不管可不可信,我们都应该查一查吧?万一是真的,日后这事被翻出来您这位经略使就得掉脑袋!这可是圣旨下令处斩的人啊!”仲长延沉声说道。
康成孝被吓得一哆嗦,有些惊慌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靠着这一封信闯就进惠王府里抓人吧,擅闯藩王府邸可是大罪,到时候找不到人还是一个死!”
康成孝的担心不无道理,普通士卒没有皇上圣旨绝不敢进王府搜查的。而康成孝现在去哪里弄圣旨?
“确实有点麻烦。”仲长延也是皱起了眉头,实则眼角隐晦的瞟了康成孝几眼。
“有了!”沉思良久的康成孝一拍大腿,猛然醒悟道:“信中不是说再过几日惠王就要把他儿子送走吗?你带人悄悄的在府外守着,人一出现就给他抓了!”
“好主意!”仲长延立刻点头赞同。
“仲兄,此事就托付在你身上了!”康成孝郑重的说道。
“康兄放心!”仲长延也一拱手。
“事不宜迟,你带人立刻出发,我派人将和此事有关联的狱吏先控制起来,免得打草惊蛇!”康成孝也是个当机立断之人。
“好!我立刻就带人悄悄前往惠州城,埋伏在王府周围!”仲长延沉声道。
“记住!假如看不到周鹤本人,绝对不能和惠王府的人起冲突!”康成孝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康大人。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仲长延笑着走了出去。
大步迈出屋门的仲长延感觉神清气爽,只因为宇文家答应他,活捉到周鹤就让他坐上广安道都护使的位置。
惠州,惠王府
一个很是安静的黑夜,惠王府的一处小偏门外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旁的车夫正鬼鬼祟祟的朝前后方张望着,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爹,娘,我不想走。你们就让我留在府中好不好。”
在院墙之内,周鹤正哭哭啼啼的在父母面前撒泼打滚,不愿离开惠王府。
“我可怜的儿子啊,娘也舍不得你走。”惠王妃拉着儿子的手嚎啕大哭:“这么多年了,我儿何时离开过娘亲身边啊,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家呢。”
“呜呜呜~”
……
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惠王周嘉祥实在是头疼不已,怒喝道“别哭了!快点走!好不容易把你的命保住了,先出城再说!”
原本惠王打算人一换出来就送走的,但是这婆娘非要和儿子团聚几天,只好拖到了今天才走。
在一片哭喊声中,惠王连拉带拽的把周鹤推上了门外停放着的马车。m.χIùmЬ.CǒM
“儿子,到了外面千万别惹是生非了,等风声过去了爹再想办法把你接回来。”周嘉祥哽咽道。
“爹,孩儿走了,你和娘保重啊!”周鹤一边哭一边说着。
“走?往哪里走?”
突然一阵大喝传来,街道两侧密密麻麻的亮起了无数的火把,眨眼间便有数十名披甲骑兵围在了惠王府的门口。
“周鹤!啧啧,今天算是见到鬼了,死人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仲长延骑马缓缓上前,语气极为诡异。
周鹤瞬间瘫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骑军让他彻底失了神。
“仲,仲长延!”周嘉祥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
“王爷,此事或许还得您向朝廷做个交代。”仲长延在马背上微微躬了下身子,言辞间已经没有什么尊敬之色。
因为他知道,从此刻起,惠王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你不应该知道!”周嘉祥从仲长延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疯狂。
“来人,把这个死囚给我带走!”仲长延一挥手,便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蜂拥而上,将周鹤从马车上拖拽了下来。
“爹!爹!救我啊!”
反应过来的周鹤嘶吼着,听到动静的王府护卫也出来了不少人,拔出刀与官兵对峙着。
“怎么?王爷打算动手抢人吗?”仲长延手掌搭在刀柄上,皱眉喝道。
周嘉祥浑身打了个激灵,一挥手就斥退了护卫,然后颤抖着身子在仲长延面前说道:“仲将军,只要你今天肯放过我儿,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仲长延满脸愕然的看了周嘉祥一眼,似是带着讥讽的问了一句:“多少钱可以换我头上这颗脑袋?”
看着扬长而去的官军队伍,周嘉祥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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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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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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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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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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