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边栾痛哭流涕之时,一道突兀的骂声响起。
只见之前还一动不动的谢霄雷咕噜一下坐了起来,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腰背,还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边大哥,你这是盼着我死还是不死啊!”谢霄雷戏谑道,眼光中带着感动。
其实刚刚边栾的哭声他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实在是有点晕,就躺在地上没动弹。
“臭小子,你吓我!”边栾老脸一红,一脚将谢霄雷踹翻在地。
“哎呦,你轻点!”谢霄雷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边栾却欣慰的笑出了声。
谢霄雷挣扎着站起了身,四处看了看,发现大部分人都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
“头!”一名都尉走了过来,伤感的道:“有九位兄弟死了。”
谢霄雷脸色暗了暗:“尸体收殓,拿下剑门关后再安葬!”
“诺!”
那名都尉沉重的点了点头。
谢霄雷在伸着脑袋四处张望着,发现这片山脚下的地势实在是平坦,和山那边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抬头看去,刚刚众人滚落的那片山坡到下面时越来越缓,渐成平地,怪不得大家能活下来。
边栾来到谢霄雷身边,唏嘘道:“运气真好,没想到山下的地势是这样的,你赌赢了!”
谢霄雷先是笑了笑,然后眼神变得凌厉:“既然我们活下来了,那下一步就该是那剑阁了!”
说完两人的眼光同时转向了右边,虽然那边也是山坡,但是他们知道剑阁就矗立在那山坡背后。
天色渐渐昏暗,活下来的九十一名士卒挖了个大坑,将阵亡的九位兄弟放了进去,暂且用树叶遮盖,等打下剑门关再来取回他们的尸体。
谢霄雷与边栾站在最前,近百人同时对着尸体深深弯腰,久久不语。
“走!”
片刻后谢霄雷赫然起身,随着一道怒喝,转头离开。
近百人身披黑甲,手执凉刀,脚步敏捷,趁着夜色朝剑阁的背后摸去。
翻过一座山坡,一座低矮的寨堡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亲眼见到这个所谓的剑阁谢霄雷才意识到这里的地势多么的险要。
剑阁的南面是孤零零悬在峭壁外的栈道,只能让单人通行,而北面却是一片坦途,往来自由。
剑阁就正好建在了那万丈深渊的尽头,将南侧的栈道完全封住。
寨堡的顶端有几道火把竖立,火光微微摇曳,只不过没有看到巡逻士卒。
但是北面的寨门外却有四个红头兵拄着长枪,斜靠在墙角下呼呼大睡,寨门虚掩着一半,根本就没有关闭。
黑暗中的谢霄雷欣喜万分,都要乐的合不拢嘴了。
一旁的边栾也低声骂道:“娘的,辛辛苦苦这一路,总算是遇到软柿子捏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周遭的一群边军的军官都被边栾的骂声逗乐了。
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情,这一路上大家都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到了这剑阁外,看到由这么群家伙把守剑阁怎么能不开心。
谢霄雷低声喝道:“待会注意点,别杀光了,留几个活口!我有用!”
众人都会意的点了点头。
谢霄雷咧嘴一笑,伸手打了个手势,随即便有十余道人影从身后掠出,在黑暗处隐蔽前行,快速贴近寨门。
一名斜靠着墙角睡觉的士卒觉得有一阵寒风闪过,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眼中满是睡意。
刚一睁眼,他就看到一道黑影扑向了自己。
士卒的眼眶陡然瞪大,一只大手瞬间捂在了自己的嘴上,只觉得喉咙一甜,眼前便给了下去。
鲜血顺着喉咙咕噜咕噜往外冒,打湿了衣衫。
“嗤嗤嗤!”
紧接着几道寒光闪过,守在门口的四个红头兵纷纷毙命,身子缓缓的瘫倒在地。
一名汉子朝着黑暗中一招手,大片黑影便在谢霄雷和边栾的带领下蜂拥而出,来到寨门口。
谢霄雷轻轻的推开虚掩的寨门,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去,看到里面没有巡逻的守卫后才定下心来。
他一偏头,近百名北凉军便一个接一个的涌进了寨门。
进了剑阁,发现里面的空间确实如边栾所说般不大,左侧是一排营房,应该是守军休息用得。
右侧是楼梯,顺着楼梯上去是几间房屋,上面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光,还传来些许说话声。
南面就是一堵砖石夯筑的低矮城墙了,没见到有人影闪动,上面的巡逻士卒估计也和寨门口的四名红头兵一样偷懒睡觉了。
谢霄雷手一招,众人便分成三路朝三个方向悄悄摸去。
那间亮着灯光的屋子里有几个红头兵正在饮酒,喝得醉醺醺的。
一人捧着这个酒碗嘟囔道:“没想到北凉军竟然攻进顺州了,想来要不了多久檀州也会开始打仗了吧?”
“怕球!”一个油光满面的汉子叫道:“离我们这还远着呢,打也打不到我们这,我们放心喝酒就行!”
“听说北凉侯杀人如麻,在顺州筑起了两座京观。你们说不会有一天我们也被拉上战场做替死鬼吧?”一名红头兵满脸烦闷的问道。
“金兵也不是吃素的,北凉军不过是偷袭得手罢了,真要打起来北凉军肯定不是对手!”一名年纪看起来最大的军汉恬不知耻的说道。
他丝毫没意识到北凉军是来救辽东百姓的,而自己只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货色罢了。
“管他呢!”一开始开口的那人烦躁的拍了拍桌子:“来,我们喝我们的!”
“来来来,喝!”几人笑着端起了酒杯。
酒还没下肚。
“咣当!”一声,屋门就被踹开了,谢霄雷和几名北凉军就拎着弯刀走了进来。
喝多了的几人很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年纪最长的那人拍着桌子吼道:“谁啊!没看到老子们正在喝酒吗!”
“噗嗤!”
谢霄雷一刀挥出,那名先前开口叫嚣的红头兵就血溅当场,头颅咚咚的滚落在地。
鲜血溅到其他三人的脸上,他们瞬间清醒了,伸手要去拿靠在墙边的武器,还没等他们转过身就被蜂拥而入的北凉军摁倒在地。
渐渐的,惨叫声在整座剑阁中响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北凉军让他们惊慌失措,根本无力反抗。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剑阁内便恢复了宁静,只是多了股浓厚的血腥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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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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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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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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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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