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笔直的大凉龙骑锋线在钱子默和肖尚文两人的率领下逐渐形成两道锥形锋线,直插进铁龙所率的西胡部骑军之中。
勒马回转的马尔哈和也先一脸疑惑,这就不管自己了?
就在马尔哈欲开口说话之时,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再度响起。
两万余右骑军全军尽出,紧随大凉龙骑之后抵达战场。
当漫山遍野的黑甲骑卒出现在两人眼眶之时,马尔哈终于感到了惧怕。
或许先前大凉龙骑惊人的战力令他吃惊,但是毕竟铁龙手下还有万余人,两边加起来还可能将其击溃,至少撤走没有问题。
但是再度出现的骑军怕是有两万之众,这下真有点生死攸关的意思了。
“父亲,情况危急,唯有冲过去才能博得一线生机!”也先满脸焦虑的说道。
两万右骑军已经封死了鞑靼部撤军的道路,唯有一战!
马尔哈转头看了一眼西胡部骑卒,有些犹豫不决。
“父亲!”也先大喝一声:“当下管不了他们了!我们先活着出去!”
马尔哈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冲阵吧!”
一身黑甲,系着赤红色披风的尘岳正策马狂奔,幽州将军王如松紧跟身侧。
身后两万余右骑军皆手持长矛,人人脸色默然,但双眼中皆是自豪之意,因为今天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是北凉侯!
看着对面阵型有些散乱的鞑靼部骑卒,尘岳仰天怒吼一声:
“犯我北凉军威者!”
“死!”
右骑军士卒悍然撞阵,原本就有些战心受损的鞑靼部骑卒此刻更是感受到了一丝恐慌。
尘岳一根长矛连杀两名鞑靼部骑卒之后蓦然看到了前面有一道衣着不凡,满头白发的身影。
尘岳脸色一寒,持矛前冲,他知道这便是所谓的鞑靼部大汗了。
马尔哈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骑正冲向自己,老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悍然,手中鞑靼族的特质弯刀一翻便迎向了尘岳。
泛着寒光的长矛矛尖从尘岳手中刺出,马尔哈挥刀一劈便将长矛挡了开来,动作极为娴熟。
老人手中强横的劲道倒是让尘岳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一矛落空,紧跟着尘岳便左手抽刀而出,劈向了马尔哈的腹部。
马尔哈身子一侧便是躲了过去,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自己堂堂鞑靼部大汗岂是被这雕虫小技就能伤到的。
两骑交错而过,马尔哈的眼光与不远处的儿子也先对视了一眼。
也先的眼神中带着惊恐,怒喝道:“父亲小心!”
就在马尔哈愣神之时,一根长矛径直穿透了这位鞑靼部大汗的胸膛。
这一瞬间,天地好像都陷入了一丝寂静。
鲜血不自觉的从马尔哈的嘴中渗出,此刻这位从草原深处逃离至此的野心人物脸上的表情复杂,有绝望,有解脱,有痛苦。
马尔哈的嘴巴动了动,也没能说出一句话,身子晃悠了两下之后便栽落下马,一命呜呼。
“父亲!”也先眼眶欲裂,想要去拉一把他的父亲,可是在满是骑军冲锋的大阵中他根本无法转向,只能不停的前冲。
尘岳面无表情的持刀前冲,看也不看那位身死的鞑靼部大汗。
一记漂亮的回马枪!
随着大汗的战死,鞑靼部骑军开始了迅速的崩溃,面对数倍于己的北凉右骑军,鞑靼部骑军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另一侧,近万大凉龙骑已经冲进了包围圈之中,已经鏖战良久的西胡部骑军也尽落下风,被葫芦营士卒死死拖住的他们早就阵型散乱,毫无章法可言。
被围在当中的上千名北凉边军见援军来到,留下一小部分人保护郎毅和史天恭之后,其余士卒便跟着步文山等几名仅剩的校尉都尉冲进了战阵之中。
两面夹击,西胡部骑卒也开始了溃败。
万人敌的项翦将手中北凉军旗深深的插进泥土之中,赤手空拳,径直冲向了远处有些慌乱的铁龙。
项翦早就盯上了看起来地位极高的铁龙。
铁龙此刻已经慌了神,但毕竟是西胡族的悍将,还没有达到畏惧的程度。
他扫了一眼远处与右骑军陷入死战的鞑靼部骑卒,咬了咬牙便策马回转,向战场之外冲去。
他也想活着!
就在这时,他看到宛如一座小山般的黑影扑向了自己,眼神顿时惊惧起来。
项翦从马背之上飞身跃起,坐下这匹尘岳所赠的北凉甲等战马已经在交战中负伤累累,血痕密布。
腾空而起的项翦一下子扑倒了身躯很是魁梧的铁龙。
重重落地的铁龙感受到背部的剧痛,但是依旧毫不迟疑的挥拳砸向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座小山。
项翦也挥拳而出,两拳相交,发出低沉的砰声!
铁龙瞬间就感觉拳头处的骨骼尽碎,剧痛难当,整只手臂也都被震得发麻。
双眼血红的项翦丝毫不顾拳头上传来的痛意,双手左右开弓,两拳挥在铁龙的脑袋上,直接就将铁龙给砸晕了。
项翦嘴角终于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一翻身躺在铁龙的身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队骑卒飞奔到了郎毅两位老将军的身旁,迅速四散而开,紧紧将几人围在当中。
一名浑身是血的骑卒翻身下马,快步冲到了史天恭的面前。
“爷爷,您还撑得住吗?”史宏的眼光中泛着点点泪花,紧握着爷爷苍老的右手,
此时的老将军史天恭身上多处负伤,鲜血已经打湿了临时包扎的布条。
“呵呵,好孙子,爷爷没事,死不了!”史天恭的语气中满是欣慰。
现在的史宏让史天恭觉得这才是史家子孙。
史宏哽咽了两声,满眼都是心疼。
“北凉边军流血不流泪,不准哭!”史天恭强撑着身体大喝一声:“战事还未结束,杀光这些蛮子再来见爷爷!”
“诺!”史宏擦了擦眼中的泪水,怒吼一声便再度冲进了战场。
大腿已经疼的不能直立的郎毅半坐在地上,饶是如此他愣是伸腿踹了史天恭一脚:“史老头,你有个好孙子啊!我羡慕!”
“哈哈!羡慕也没用!这是我的孙子!”史天恭龇牙咧嘴的笑道。
在两路援军的夹击之下,三族所剩骑军终于彻底崩溃,被杀者无数,战场呈现出一面倒的局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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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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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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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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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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