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拔天目光冷厉,透过飘扬不断的雪花看向城头,他在等一个最好的登城时机。
城头上有点点火光在微微闪烁,时不时的有一长串火苗从城头上飘过,想来应该是东城的巡逻士卒。
一名守军伸出火把向成为照了照,见毫无异样,便继续开始漫不经心的巡逻起来,在他们看来,东门的防守其实就是摆设,毫无必要。
靠着火光,藏身大雪之中的厉拔天还能稍微看到些城头上的动静,而城头守军的眼中则是无尽的漆黑和漫天的大雪,浑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
两千先登营士卒就这么静悄悄的藏在守军的眼皮底下,一动不动。
入了夜之后,凉州军的攻势越发凶猛,刚刚才靠两千援军稳住局势的南门又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南门守军加起来不过万人,外面可是有近三万的凉州大军在轮番攻城,头顶之下的箭雨还在不断的落下,随时有人毙命倒地。
其实凉州步卒顶着漫天大雪攻城一日,就算有轮换体力也已经消耗殆尽,现在完全就是靠一口气强撑着,但始终无一人言退,凉州军卒何其勇哉!
“咚!咚!咚!”
凉州攻城锤不停的撞击着福州城的南门,一声声嘶喊传进了周巍然的双耳之中。
“将军,调东门的援军吧!”一名副将嘶吼道,脸上鲜血和雪花混杂在一起。
此刻南门的城楼之上已经布满尸体,大部分都是被箭射死的福州军,还有极少数跃上城头的凉州军尸体,这是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一天了。
周巍然咬了咬牙,怒喝出声:“传令!让东门三千守军立刻赶来南门!”
“诺!”
东门之上,数千守军一接到命令没有丝毫停留,一队队士卒列阵整齐的朝着南门奔去,只留下几十名士卒留守城楼。
城楼之上的呐喊隐隐约约的传进了厉拔天的耳中,巡逻的火光也消失了大半,厉拔天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琇書蛧
机会来了!
静待了一会儿之后,厉拔天猛的从雪地之中跃起,无数道人影从雪里钻了出来,两千士卒快速的贴近城墙。
厉拔天后背靠在青灰色巨石之上,城脚下因为长年累月的被湖水冲刷,已经生出了不少青苔,沿着墙壁向上看去,竟然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呼!”厉拔天深呼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前后士卒伸手打了个手势。
迅速有众多先登营士卒取下了绑缚在腰间的强弩,一支寒光闪闪的利箭正安插其上,箭头是墨家精铁打造而成的铁钩,箭尾则连着一根半拳粗的麻绳。
一支支利箭顿时对准了福州城头,厉拔天的右手缓缓举起,在众多士卒的注视之下猛地落下。
“叮叮叮!”
利箭射出,箭头的铁钩顿时勾在了城头的石砖之上,两千名先登营士卒开始顺着绳索向上攀爬。
东门的城墙上,几十名留守的福州军卒正三三两两的缩在屋檐之下避雪,一个个模样极为懒散,偌大宽广的东城墙面竟然无一人驻守。
“头,你说这凉州军脑子是不是抽风了,这鬼天气还在持续攻城。冻不死他们。”一名精瘦的男子双手缩在怀里嘀咕着,双脚冻得有些发抖。
“谁知道呢。”为首的标长也是恨恨的说着:“打了半年了,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这大雪天还要来守城,真是要了老命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今天这攻城的声势听起来可不小啊!”一名士卒的身子朝着这名标长挤了挤。
虽然东城墙一点动静都没,但是其他三门的喊杀声他们这可是听得见的,一众士卒的脸上都带着丝丝不安。
标长朝着手心里哈了几口热气,满脸无奈的说道:“仗打到这个份上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这东城是不用担心的,就是鸟它也飞不进来,放心吧。”
“叮叮叮!”
隐隐约约的一阵刺耳声响传进了标长的耳朵里,标长豁然起身,眼神惊疑的问道:“什么声音?”
标长怪异的举动让周围的士卒一愣,纷纷茫然四顾。
“头,这只有攻城的喊杀声啊。”一名士卒疑惑不解的说道。
“不对!”标长的心头晃过一阵极度危险的感觉,随即拿起墙上靠着的长矛大步向城墙处跑去。
标长单手举着火把,顶着大雪将脑袋从城墙上探了出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大量的铁钩钉在城墙之上,尾部吊着长长的绳索,无数雪白色的人影正密密麻麻的向上攀爬,最近的已经靠近了城头。
标长的眼眶陡然睁大,转头嘶吼道:“敌袭!”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一道白色人影“腾”的从城墙外跳了进来,一刀就将标长砍翻,鲜血四溅。
标长眼中的惊慌还未散去,身躯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露出背后面目狰狞的厉拔天,紧接着一个个人影接二连三的跃上城楼,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几十名留守士卒被吓得脑子一蒙,愣愣的看着朝己方扑来的白色人影,毫无反应。
“敌袭!”
终于有一名士卒反应了过来,用尽全力嘶吼了一声,随即便被一箭射翻在地。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士卒四散而逃,仓促奔逃的身影极为可笑,连反抗都忘记了。
开玩笑,就这几十个人还想跟人家打一场不成吗?
先登营士卒四处捕杀着漏网之鱼,没一会城头上就多了数十具尸体,但毕竟城墙宽广,总会有跑掉的,相信福州守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厉拔天也不管跑掉的人,用雪白的披风擦拭了一下刀锋上的血迹,大喝道:“发信号,其他人跟我去南门!”
顿时有几名士卒站在城墙边,双手交叉挥舞着火把,然后狠狠的将火把丢下了城楼。
已经赶至湖岸边的李慕寒看到这一幕,转身怒喝道:“众将士,轮到我们了!上!发信号通知尘将军,大军已经登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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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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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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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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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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