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这话说出口会引起尘岳的误会,以为雪家在靠着这份兄弟之情来为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让原本牢固的兄弟之情出现裂缝。
“咦,你怎么过来了?”正在讨论福州军情的尘岳和褚玉成二人见到突然出现的雪泪寒一愣。
“额,没事,我来看看你们!”雪泪寒有点尴尬的答应了一声,自己也觉得这个随口说出的借口实在是太扯淡了,顺手搬了把椅子装模作样的坐在两人身边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尘岳和褚玉成对视了一眼,双手环抱胸前说道:“说吧,别装了,没事你能大老远跑到泸州来?”
“真没事!”撒了谎的雪泪寒老脸一红,感觉自己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有些手足无措。
褚玉成也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着满脸犹豫的雪泪寒,竟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雪泪寒觉得拿下福州这份天大的功劳就应该是凉州军的,不应该让给赵家,更不应该是由自己去开这个口。
“说吧,你看你这脸红的!”褚玉成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在一旁嚷嚷道。
“那我说了,事先说好,我就是替我爷爷传个话,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别听我爷爷的。”雪泪寒听到褚玉成的话脸色更尴尬了,咬了咬牙说道。
一听是雪泪寒爷爷来信,再加上雪泪寒这个奇奇怪怪的样子,尘岳二人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的开口道:“雪老来信?说什么?”
雪泪寒就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爷爷的意思讲了一遍,尘岳两人越听表情越精彩。
“就这事?”褚玉成眉毛微微翘了翘说道。
“是的。”雪泪寒点了点头:“不过话要说清楚,这是我爷爷看在和赵家多年交情的份上才托我来和你们商量的,赵家老爷子亲自登门,我爷爷没法拒绝。这天大的军功本来就是你们的,你们不要听我爷爷的,该打就打。”
看着神色明显有些窘迫的雪泪寒,尘岳二人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啊哈哈!”
雪泪寒一愣,呆呆的看着突然开怀大笑的两人,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哎呦,笑的肚子疼。”褚玉成捂着肚子,好像真的笑的不轻,嘴里含糊着说道:“难得见到风度翩翩的雪家大少有如此窘迫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你!”雪泪寒一阵气急,将头偏向尘岳:“岳哥,你们到底笑什么呢!”
雪泪寒满肚子的疑问,为什么两人不去关注攻打福州这个重点问题,偏偏要在意自己窘迫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自己的样子确实不太符合雪家大少往日的形象,想到这里雪泪寒也觉得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尘岳终于止住了笑声,开口说道:“实不相瞒,这福州城本来我就没打算用凉州的兵力去打,就等着其他几家跳出来呢!”
尘岳两人的打算雪泪寒并不知情,否则雪泪寒怕是连泸州都不会来就给自己的爷爷回信了。
“什么?”雪泪寒一脸的错愕:“为什么?拿下福州,擒杀福王,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功劳?”褚玉成也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反问道:“你当真以为福州城那么好打吗?福王手底下估计还有五六万士卒,你知道想打下福州还得死多少人吗?”
雪泪寒一愣,心中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哼!”尘岳冷哼一声:“我凉州军出征至今,功劳已经够多了,战死的兄弟也够多了。这最后的泼天功劳,谁爱拿谁拿,我凉州军乐得自在!”
“啪!”
雪泪寒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你们拿下泸州之后一直按兵不动,合着你们两就是等别人来趟这摊浑水呢!”
“哈哈!正是!”尘岳的笑声再度响起。
听到尘岳肯定的答案,雪泪寒从来的路上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白袍,理都不理两人,自顾自的说道:“本大少知道了,我回陵州了!”
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门,褚玉成捏着鼻子说道:“哎呦,雪家大少真是气度不凡啊!”
阴阳怪气的话语让背对着两人的雪泪寒加快了脚步,逃命似的跑出了院子。
尘岳笑了两声,然后大喊一声:“肖尚文!”
“在!”身披铠甲的肖尚文一直站立在门外,自然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脸上也带着笑容。
“别笑了!”尘岳翻了翻白眼,从桌上拿起了一封信说道:“来,这封信尽快派人送到台州赵将军手中,不要耽搁!”
“诺!”肖尚文神色一凛,接过信就走了出去。
“你这是?”褚玉成有些疑惑不解。
“前几天赵中天派人从了一封信来,信中说扬州军马还需整顿,后方的粮草也没有运输到前线,希望我能暂缓进攻福州的步伐。”尘岳平静的说道:“其实我当时就知道怕是他已经去搬援兵了,那封信只不过是先找个借口拖住我们而已。”
“原来如此,那你这封信是?”褚玉成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这封信他也并不知情,怪不得尘岳这些天一直这么闲适,好像对于其他几家会跳出来抢功充满了自信。
“嘿嘿。”尘岳突然诡异一笑:“我们送了他这么大的人情,总得明白的告诉他吧,不然以后怎么开口向他要好处!我在信中直截了当的指出了进攻福州将以他的部下为主力。”xǐυmь.℃òm
褚玉成一愣,眼中迅速浮现出一股鄙视,嘴里嘀咕着:“真的是奸诈,明明把人家往火坑里推,还说的这么道貌岸然。”
尘岳大手一挥,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屋门,充耳不闻褚玉成的念叨,走出门时嘴里还哼着小曲。
几天之后,台州城中收到尘岳回信的赵中天哈哈大笑:“没想到啊,这个尘岳竟然还顾念着当初天狼关的并肩作战之情,真的把攻打福州这份大军功留给了我,看样子传言并不属实,尘岳不是宇文家的人!”
赵中天独自一人在屋中自言自语,心底竟然还涌现出了一股对尘岳的感激之情,殊不知他的噩梦快要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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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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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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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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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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