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噬血卫的冲锋,轻羽营再次怒吼一声,旋即双方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三路左骑军则分工明确,一路追着福州骑军的尾巴与轻羽营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要将噬血卫尽数斩杀于骑战之中。
另外两路骑兵则并没有直接突入阵中,反而是沿着福州骑阵的两翼开始包抄,绕出一个完整的圆形包围圈,他们要在战场的最外面构筑起一道屏障,保证福州骑军无一人能逃出。
今天凉州骑军的目的就是杀光噬血卫,报仇雪恨!
两军骑军相撞,数万人挤在了这处战场之上,双方陷入了鏖战。
厮杀许久之后的欧阳旌左冲右突,根本冲不开凉州铁骑的包围圈,满眼都是黑压压的骑军,手下骑卒的伤亡也越来越重。
双方的阵型都已经打乱了,马背上有骑军交战,不少落马未死的骑卒也抽出弯刀开始步战,虽然生存率极低,但是凉州骑军早就杀红了眼,哪还管这些。
不断的有人长矛崩碎,开始抽刀而战,战场之上异常惨烈。
就在某一刻,于滨阳终于在混乱之中找到了欧阳旌的身影。
“呸!”于滨阳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拍马就朝欧阳旌冲去。
正在皱眉的欧阳旌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杀意正朝自己袭来,偏头一看,目光阴沉的看着那匹已经加速的战马,也悍然举枪前冲。
两人交锋而过,欧阳旌一枪刺中于滨阳的左肩,于滨阳毫不示弱的一矛戳中了欧阳旌的大腿,两人都滚落下马,鲜血横流,手中长矛尽皆崩碎。
落地的于滨阳一个翻滚,身形还未停止就紧接着悍然抽出腰中凉刀,朝着落地的欧阳旌狂奔而去。
还不待欧阳旌喘息,抬头只看见一道人影就从空中高高跃起,一道寒光当空落下。
欧阳旌斜躺在地上,来不及起身,慌忙抽刀一挡。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于滨阳势若奔雷的一刀震得欧阳旌手臂发麻,身子更加低斜。
“当!”
又是一刀,欧阳旌手中战刀已经被锋利的凉刀砍出了一个缺口,战刀几乎就要脱手而出,欧阳旌的脸色陡变。
见两刀没有杀敌,于滨阳用尽全身力气,再次跃起,一声怒喝:
“杀!”
更加凶悍的一刀劈头而来,势若泰山压顶,在欧阳旌惊惧的目光之中手中弯刀硬生生被凉刀劈成了两截,刀锋毫无停滞的落了下来。
欧阳旌情急之下举起左手想去挡住那柄弯刀,刀锋滑过,欧阳旌的左臂整个被割了下来,伤口之处鲜血不断溢出。
“啊!”
伴随着欧阳旌的一声惨叫,这位福王义子,噬血卫主将已经浑身带血,奄奄一息。
三刀使出的于滨阳拄着凉刀大口的喘着气,目光阴冷,看着在地上不断挣扎的欧阳旌,于滨阳再度举刀前冲。
不料突然一柄血红枪尖从右侧刺来,直指于滨阳的咽喉,于滨阳连忙侧身,用刀一挡,才逃得一命。
只见数名噬血卫见主将受伤,奋不顾身的赶了过来将欧阳旌护在当中。
“将军!你先走,这里我们来挡住!”一名噬血卫军官将满身颤抖的欧阳旌扶上了战马,让欧阳旌逃离战场,几人则举刀迎向了于滨阳。
欧阳旌单手扯着缰绳,迅速脱离战圈,临走之时还转身阴冷的盯了一眼陷入厮杀之中的于滨阳,好像是想要记住这张砍去自己一臂的年轻将领,日后再来报仇。
“噗!”
刚转过头来的欧阳旌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一根精铁长矛的整个矛尖径直刺入了他的胸膛,顺着那枪杆看去,凉州主将尘岳的眼神中满带杀意。
“喝!”
尘岳怒喝一声,手臂再度用力,精铁长矛整根没入战甲,穿胸而过,给欧阳旌来了个透心凉。
欧阳旌目光呆滞的看着还留在前胸的矛尾,口中鲜血不断低落在枪杆之上,神智渐渐不清,眼前昏黑。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诱敌之计竟然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原本那位威风凛凛的噬血卫主将已经日暮西山,摇摇欲坠。他目光恍惚的看向身前的年轻面庞,他此时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福王恨之入骨的凉州军主将尘岳。
尘岳拍马缓缓路过欧阳旌身侧,面无表情的看向面前这个笼罩在面具之下的噬血卫主将说道:“记住,我叫尘岳,山谷中战死的是我兄弟,凉州轻羽营主将凌振,黄泉路上,他会再杀你一次!”
欧阳旌的眼眶瞪大了一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随即一道凛冽寒光闪过,尘岳抽刀一挥,凉刀刀锋轻轻割破了他的咽喉。
“扑通!”Χiυmъ.cοΜ
浑身伤口的欧阳旌无力的栽倒下马,这名曾在南越边境留下赫赫威名的噬血卫主将,这名曾杀得宇文成化夺命而逃的福王义子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战至黄昏,整个战场上已经没有了还能骑在马上的福州骑卒,仅剩的人也都骑兵变步兵在熙熙攘攘的抵抗着,面带绝望的迎接着凉州骑卒的屠杀。
有人放下武器想要投降,凉州骑军不为所动,等待他们的依旧是狠厉的弯刀。
尘岳军令:“此役不需要降卒!”
战斗结束,偌大的平原之上满是尸骨,草地尽皆被鲜血染红,凉州骑兵正游弋在战场上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仅剩的千名轻羽营将士在浑身带伤的于滨阳带领下齐齐跪地,面向凌振遇袭的山谷重重磕头,长跪不起,眼含热泪。
轻羽营用鲜血来祭奠那山谷中的一千亡灵!
轻羽营身上的白衣白布此刻已经尽数被鲜血染红,再也不见一丝雪白。
尘岳策马持枪,朗声高喝:“今日起于滨阳升任轻羽营主将,轻羽营日后皆配白衣白甲,以纪念轻羽营第一位主将凌将军及战死英灵!轻羽营威武!”
于滨阳起身拔刀怒吼:“轻羽营!”
“死战!”
一声怒吼响彻在血腥的战场之上,千柄凉刀直指苍穹。
景泰二年春,在凉州轻羽营主将战死的数日之后。福州叛军连噬血卫在内的八千骑卒被凉州铁骑尽数杀于襄平关外,无一人生还。
你道你噬血枪下血流成河,满目皆尸骸?
我看我轻羽营中尽起长矛,盛春出白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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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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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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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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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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