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呢!福王答应的援军呢!还有你的福州军为什么不见踪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五万精锐丧命城外!”南宫羽拍着桌子怒骂道。
他们还没有得到援军战败的消息,所以在南宫羽看来,根本就是福王没有派出援军,单纯想靠南宫家的力量去消耗凉州军力。
如今自己立足的本钱,原本五六万的南宫士卒只剩下七八千残兵败将,再加上城内留守的一点人,才堪堪过万。
这可都是南宫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底,一朝尽丧。
南宫羽本来还指望着这些精兵给自己谋一个好的前程,再不济手里握着几万士卒,心里也安心一点,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空谈。
“南宫将军!”肖丘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怒气,一个降将,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福王不可能故意陷你于危险境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战况还未查清楚之前,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呢!你的骑兵呢!”南宫羽兀自在那喊着。
“混账!你去看看西门外我福州骑军的尸体!五千骑死了个干干净净!在这嚷嚷什么!”肖丘再也忍不住了,也拍着桌子骂了起来。琇書網
南宫羽一下子噎住了,闷闷的坐在位子上不再说话。
见到两位领头的终于停止了争吵,屋中双方的将领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可不关心外面的那些死人,他们关心的是接下来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在城头之上那个被肖丘扇了两个耳光的校尉邓闻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开口问道:“两位将军,当务之急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城外可还有凉州军虎视眈眈呢。”
听到有人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屋内的将领都对邓闻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肖丘眼皮一抬:“没什么好商量的,全军坚守陵州,在没有得到福王的命令之前,一兵一卒也不得出城!”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不行!”南宫羽沉声道:“陵州城内现在加起来仅有一万五千士卒,怎么面对城外的凉州士卒,难道非要这些人死光了你才甘心吗?”
南宫羽终于说出了屋内众人的心声,现在谁还想待在陵州这个鬼地方。
他们想活,南宫羽也想活。
“我看谁敢!”肖丘一下子怒火又上来了:“没有福王的命令,谁敢出城我砍了谁!”
肖丘在福王的帐下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说完就啪的把腰中配剑拍在了桌子上,气鼓鼓的看着南宫羽。
寂静无声的大厅,看着满脸怒容的肖丘,南宫羽理都不理肖丘,拂袖而去,肖丘一声冷喝,也走出了大厅,留下一堆垂头丧气的将领。
陵州的捷报传到柳州大营,城中的宇文成化乐的喜笑颜开,没想到尘岳大军到了陵州还不到一月,就带来了一场大胜。
宇文成化这些天接连进攻了东海城好几次,都无功而返,损兵折将,被搞得灰头土脸,无奈之下只能退回柳州。
“来人!”宇文成化大喝道:“向京城报捷!”
出征多日毫无喜讯,他这位兵部尚书已经惹来了非议,要是再没点战绩,怕是京城的宇文鸿儒脸上就挂不住了,这下也该向京师报点好消息了。
福王大帐
一名从伏击战中逃出来的校尉正在浑身颤抖的禀报着军情。
听完他的话,一旁的周巍然罕见的勃然大怒,上前一脚就将那名校尉踹倒在地。
“什么!全军覆没,凉州军怎么可能在应对陵州战事的同时还有多余军力来伏击你们!你们可有三万五千人,要吃下你们起码得派出五六万人。”
“将军,我们不知道啊,我们步卒一路行军,然后前方邓将军的骑兵被挡在了一座铁甲大阵之前,正准备让我们出战。两侧的山坡之上就杀出来大队的骑兵,来回冲杀,我们毫无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兄弟们死伤惨重。”被踹倒在地的校尉哭丧着脸说道。
周巍然一阵气急,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一直沉默不语的福王周同甫淡淡的问道:“邓建安呢?”
那名校尉不敢抬头:“听一起逃出来的一个士卒说,邓,邓将军当场战死了。”
周同甫的眉头一皱,一直舒缓的左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看着再次陷入沉寂的福王,周巍然挥了挥手,跪在地上的校尉如获大赦一般的退出了大帐,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周巍然负手而立,安静地站在周同甫的身旁,没有打乱父亲的思绪。
良久之后,周同甫略微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尘岳这个人情报搜集的怎么样了?”
周巍然一愣,开口答道:“尘岳此人出身凉州的一个小山村,在一年前的周燕战事中步步攀爬,靠着战功从一个小卒升到了凉州副将军,后来在肖正业的保举下出任凉州将军,尤其是武关外斩杀燕戎六皇子一战,彻底扬名天下。”
“寒门出身?短短两三年就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周同甫略微有一丝诧异,一直以来他关注的对手主要是宇文家,常家,南宫家这三个大族,对于尘岳这种后起之秀确实不怎么关注。
周巍然继续说道:“是的,所以对于这个人的性格我们丝毫不知。但是从几次大的战斗来看,此人用兵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经常用弱势兵力在局部战场取得优势,据说每逢战事都是冲锋在前。”
“好了,不说他了。唉,可惜了邓建安啊,跟了我这么多年。”周同甫不再继续问尘岳的情况,缓缓站起身,叹了口气。
周巍然自然知道邓建安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连忙安慰了几句。
“大军先撤回河抚郡吧,吴州暂时先不管了。”周同甫淡淡的说了一声。
还没等周巍然答话,周同甫接着说道:“另外,传信回福州,调欧阳旌过来。”
“好!”周巍然听到这个名字脚步一颤,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转身走出营房传令去了。
当晚,吴州城下的福王大军拔营而起,全军退回了河抚郡,连日来的攻城战停止,吴州的守军终于松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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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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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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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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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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