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两边是不是打累了,又或者是缺粮导致宁军偃旗息鼓,反正最近这十来天两边都没有爆发激烈战斗,这些守军也能喘口气。
“哎呦~还是不打仗的日子悠闲~"负责坐镇城头的都尉很是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大口的打着哈欠。
可当他在伸懒腰的时候还是看到了远处飞奔而来的几匹快马,移动速度极快。
守城都尉没有丝毫的犹豫,扯开嗓子喝道:“戒备!”
"嚯!"
几十名弓弩手纷纷搭箭上弦,眯着眼睛瞄准那几道急速驶来的身影,只要一声令下就是羽箭齐发。
但都尉并未下达射击的命令,因为他隐隐约约看到来骑穿着己方的军服,像是自己人。
“紧急军情!立刻开门!延误者杀!"
终于,一道大喝声传进了守军的耳中。
看着城外那人浑身的血迹,还举着象征身份的令牌,都尉毫不犹豫扭头怒吼道:"开城门!"
"快开城门!”
城中议事厅的气氛极为压抑,老安国公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次子常靖哲面色铁青,拳头攥的死死的,常怀奕有些焦急的在屋中来回踱步。
半跪在地的何副将浑身鲜血,他是豁出去半条命才从蛮兵的重重包围里杀了出来,跟着他突围的骑兵只剩寥寥两三人。
他已经将遭遇伏击从头到尾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常家祖孙三代都是吃了一惊。
五万石军粮啊,前线大军的命根子!
何副将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的说道:“大将军,还望您早早发兵,救援常逊将军啊常翰棠的眼眸不停闪动,他亲手将何副将扶了起来,轻声道:"放心!我常家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同袍!
你伤势过重,先下去治伤,接下来的仗就不用管了。"
"谢,谢将军!"
何副将哆哆嗦嗦的弯了弯腰,然后在几名亲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砰!"
常靖哲冷着脸拍了一下桌子,低声骂道:"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走漏了消息,数千蛮兵就在咱们的眼皮底下溜了过去!
等我查出来是从何人的防地过去的,老子一定要一刀砍了他!”
如此数量的兵马,定然是从两处防地的中间偷过,也就是说有将领玩忽职守了。
"爷爷!不能再等了!"常怀奕也是停止了踱步,急声道:"孙儿立刻集结骑兵!赶去支援!叔父传令各营,立刻封锁所有道路,一定不能让这伙蛮兵逃回去!
五万石军粮,无论如何不能落在陇军手里!"
"好!"
叔侄两人一拍即合,没等常翰棠发话就拿定了主意,急吼吼的常怀奕转身就准备出门。
常靖哲和常怀奕平日里可是很沉稳的,但今天却如此焦急,足以说明那批军粮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等等!急什么!"常翰棠突然冷喝出声:"说过多少次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别慌慌张张的,遇到点事情就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常靖哲和常怀奕的脸上涌出了一抹羞愧,老老实实的缩起了头。
老人在常家中的地位可是一言九鼎,他们这两晚辈连顶嘴的胆子都没有。
"都给老夫站在这,别动!"老人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地图,目光不停的闪烁,可以看出老人的脑海中在急速思考着什么。
屋中异常安静,常靖哲和常怀奕更是觉得度日如年,两人对视一眼,都一脸焦虑。
常逊那三千兵马可还在鬼门关边上打转呢,爷爷怎么还这么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常靖哲终于忍不住了,硬着头皮问道:“父亲,再拖下去,只怕常逊的三千人马就得死光了~"
常逊还是比较受常靖哲赏识的,论辈分应该和常怀奕同辈。
常翰棠背对两人,冷声道:"怎么,现在你两去动员骑兵,再赶几十里路过去,折腾个一天,常逊还能活着?
西蛮兵的战斗力,你们不清楚?”
两人一愣,目光中同时闪过一丝落寞。
对啊,西蛮兵出手凶悍,杀人不眨眼,听何副将刚刚所说,西蛮兵已经完全占据上风。
等援兵赶过去,常逊十有八九已经战死了。
“那,那怎么办?"常靖哲犹犹豫豫的问道。
常翰棠伸手在地图上轻轻一点,微眯眼眸道:"西蛮兵深入我军腹地,偷袭辎重车队,这些举动本应该静悄悄的,现在却整得大张旗鼓,任由我军突出重围,回来报信。wWW.ΧìǔΜЬ.CǒΜ
不符合常理吧?
而且,目前出现的蛮兵,当真就是他们的全部兵力吗?有没有可能在某个地方,还藏着一万,或者两万?"
常靖哲和常怀奕瞪大了眼睛,很快就愕然道:“爷爷的意思是,陇军的目标不是辎重营,而是援兵?"
常翰棠冷声道:“我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从蛮兵的动向来看,很有可能!"
老人打了一辈子的仗,对于各种危险的判断已经很是敏感,尤其如今对面的对手是那位独孤信。
有一股凉气从常靖哲、常怀奕的心底直冲天灵盖。
要是集结大军前去增援,半路再遇到蛮兵截杀,那不仅丢了粮食,还损失了数万能打仗的老兵。
这后果~就是全线溃败。
常翰棠终于转过身,看向儿子孙子,眉头微挑的说道:“你们两说说,现在该如何?”
两人眉头紧皱,不断的思索着对策。
老人将苍老的手掌向地图上一按,冷声道:“集结大军!全线出击,猛攻陇军大营!
既然独孤信想要来一场大的,那咱们就再添一把火!"
常怀奕瞬间会意,爷爷这是直接将一场大战变成决战。
常翰棠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老二,你去调动全军,主力前压,直扑陇军大营。
怀奕,带兵突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爷爷信你!
至于那些战力孱弱的兵马,可以守在各个要道口,将西蛮兵堵在咱们腹地!
老人的魄力在此刻彰显无疑,短短的一句话就是近十万兵马的调动。
"遵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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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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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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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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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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