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其中,土耳其便是一个深受震撼的国家。
其实,从整体军事实力上来说,土耳其的实力并不弱,在二战爆发之前,土耳其通过向英国和德国出口铬铁矿和铜矿石换取两国先进的武器装备,当时的土耳其领导人伊诺努野心勃勃,他不仅希望维持住土耳其的领土完整和独立自主,还想在地区影响力上得到更大规模的扩张。
也正因为如此,伊诺努所领导的土耳其政府始终保持中立姿态,与此同时,其在自然条件恶劣的古安纳托利亚高原训练了八十万士兵,组成了整整五十个旅的国民军,这支军队就是土耳其最为精锐的军事力量。而在此后的一九四三年,丘吉尔为了拉拢土耳其,促使安卡拉断绝与柏林的外交关系,更是一次性向土耳其提供了一大笔军事援助,其中包括了三百五十辆坦克,超过三千门榴弹炮、防空炮等火炮,以及超过十万支步枪,等于是一次性帮助土耳其完成了军队的更新换代。
可惜的是,英国人的慷慨并未能换来土耳其人转变阵营,安卡拉在接手了全部的军事援助之后,依旧拒绝同德国人断绝外交关系,他们依旧在向德国人运输矿石和油料,而且是向克里米亚方向直接运输,当时德国人在南线的部队,大部分都在使用土耳其人所提供的油料,换句话说,土耳其人在战争中其实扮演着和罗马尼亚人差不多的角色,因此,莫斯科要求将其列入战败国名单是完全符合逻辑的。
而在最近几年里,因为感受到了来自苏联的强烈敌意,安卡拉政府不得不一方面寻求着英美所给与的支持,一方面寻求将其军事力量进一步强化,努里·亚穆特所提出的军事改革,其实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现的。
只不过努里·亚穆特所提出的军事改革提议,在安卡拉所承受的批评之声并不小,那些反对者认为,土耳其不管是从国力上还是从军事能力上,都没办法与苏联相抗衡,因此,安卡拉所能采取的举措,应该是尽可能依附于英美,同时,在对待苏联的问题上,尽可能保持低调,淡化双方的矛盾,而不是进一步的扩军备战,以激怒莫斯科。
现如今,安卡拉还在为军事改革的问题而吵嚷着,最终的改革方案尽管一再修改,却仍然未能达成统一意见。
图兹卢贾的国民军驻军长官,是一个名叫萨米帕夏扎德·哈桑贝伊的中校,作为一名老国民军的中级指挥人员,哈桑贝伊已经在军队中服役了十二年,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了。最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出身与一个军人世家,他的先辈中有很多人都出身军伍。
看看哈桑贝伊的名字,按照土耳其人的传统,一个人的名字结构是名在前姓在后的,而哈桑贝伊的名字“萨米帕夏扎德”若是翻译过来,就是“萨米帕夏的子孙”之意,而土耳其人原本是没有姓的,直到凯末尔的革命取得成功之后,大国民会议才出台一项法令,要求普通的土耳其人放弃原有的带有宗教封建色彩的尊号和称号,转而取姓。“哈桑贝伊”这个姓里,哈桑是真正的姓,而贝伊则是“先生”的意思。
而哈桑贝伊之所以在名字中采用“萨米帕夏的子孙”这个名字,就是因为他的曾祖父萨米帕夏,曾经在平定保加利亚人叛乱的过程中,立下过赫赫战功,从而给他的整个家族带来了荣耀,也就是从他的曾祖父开始,他们家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军队中混饭吃的。
哈桑贝伊刚刚进入军中服役的时候,就是在图兹卢贾驻防,在过去十多年的时间里,当地的国民军同河对岸的亚美尼亚人发生过不止一次的军事冲突,只是这类冲突的规模非常有限,大部分都是国民军同对岸的边防军自行交火,双方互相开枪瞎射一通,谁都打不中对方的人,白白浪费一些子弹而已。天长日久,渐渐地也就不再有人将这种交火放在心上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情况比较特殊,按照从安卡拉那边发过来的军情通报显示,苏联红军的边防部队在小高加索地区调动频繁,同时,亚美尼亚人中又开始流传关于收回亚拉拉特山的传言。
亚拉拉特山是土耳其境内的一座山,位于土耳其的东北边境地区,准确的说,就是位于卡尔斯省及阿尔达汉省内,在历史上,亚美尼亚曾经长时间的统治这片地区,而等到亚美尼亚作为一个加盟共和国进入苏联之后,这片地区却被莫斯科割让给了土耳其。尤为重要的是,对于亚美尼亚来说,亚拉拉特山的归属并不仅仅是一块领土的归属问题,这座山是整个亚美尼亚的精神象征。亚美尼亚是世界上第一个将基督教作为国教的国家,而在《创世纪》一书中,诺亚方舟的最后停泊地,就是亚拉拉特山。
作为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亚美尼亚苏维埃共和国的国旗上,就有亚拉拉特山的图案,而在一九九二年重新确定的亚美尼亚民主共和国国徽上,那个正中心的山峰,同样也是亚拉拉特山。仅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亚美尼亚对土耳其的怨念有多深了,当然,也能看出埃里温对亚拉拉特山的归属有多么的向往。
哈桑贝伊的嗅觉是敏锐的,他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河对岸的苏联人肯定会有所动作,说不定一场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就在对岸悄无声息的酝酿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一直在向位于厄德尔的团部打报告,要求团部方面增强对图兹卢贾的军事部署,但可惜的是,厄德尔方面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他回上一条消息。
迫于无奈,哈桑贝伊只好要求所属部队加强戒备,沿阿拉克斯河的巡逻必须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为此,他还引的下属们怨念不断,认为他是过于警惕了。
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东方的天际处依然浮现出一抹鱼肚白,站在圆木搭建的营房门口,哈桑贝伊不需要看表,也能估算出此时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是将近五点半钟了,再过半个多小时,天就会渐渐亮起来。
想到这里,哈桑贝伊将挂在胸前的铜哨拿起来,捂在手心里——如今天气寒冷,铜制的哨子在室外冻得就像是冰疙瘩,如果不捂一下,直接放进嘴里的话,它能直接粘在嘴唇上。
将铜哨捂了几分钟,哈桑贝伊才将它叼进嘴里,而后,他看着前方不远处那栋已经亮起灯光的营房,狠狠地吹出一口气。琇書網
伴随着“嘟”的一声哨响,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东北方向上,陡然间腾空升起十数枚光线刺眼的照明弹,这些照明弹从浮着冰层的阿拉克斯河对岸腾空而起,斜斜的朝着河岸这一面落下来,那惨惨的白光,将黎明前的天地照的一片雪亮。
哈桑贝伊肝胆欲裂,他倒抽一口凉气,随后再次狠狠吹响了口哨,这次已经不是催促士兵们换防了,而是在向所有人发出警告——战争到来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巨大的爆炸声在营房前的空地上炸响,先是一枚炸弹炸开,随后便是另外一枚,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工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响成了一片。
哈桑贝伊身后的营房被一枚从天而降的炮弹,炸的支离破碎,巨大的冲击波将他整个掀翻出去,重重的摔在草丛里。幸运的是,他只是被冲击波撞了一下,受伤不重,等他挣扎着从草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所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借着照明弹的光线朝河对岸眺望,在那里,白色的烟雾腾起,而在那烟雾的掩映下,一辆辆苏联人的坦克,正在朝着河滩的方向疾驰而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哈桑贝伊转身就朝营区深处跑去,他没有想着第一时间去集合部队,组织什么该死的防御,他只想将战争爆发消息传到后方去,传到团部去。很明显,这一次河对岸的苏联人不是在搞什么试探性的进攻,或是搞什么军事威吓,他们是真的发动了进攻,而依靠他手底下这些人,是根本抵挡不住苏联人进攻的,哪怕是第一波进攻都抵挡不住。
就在刚刚进入一九四九年的头一个月里,寒冬还没有从高加索的山峦间退却,就在黑海的近海边上,亚美尼亚苏维埃加盟共和国与土耳其之间的战争爆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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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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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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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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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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