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凉幽两地士卒对于合并到一起共组边军还有些许不适应,毕竟对于很多士卒来说是换了一支新的部队。
但在两州高级将领的全力推动之下,习性相近的凉幽两地士卒磨合的还算不错,军卒间的配合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高。
幽州天狼关,这个历经大战的城池透露着一股杀伐之气,当初围城战留下的创痕依旧依稀可见。
天狼关的城楼上立着几道人影,皆铁甲在身,腰悬利刃。
为首的自然是北凉侯尘岳,还有刚刚赶到幽州的北凉都护使褚玉成、新任右骑军主将郎毅、右骑军副将步文山以及新任天狼军主将史天恭。
目前驻扎在幽州的主力骑军就只有右骑军和天狼军两支,所以现在城楼上站着的几名将领已经是幽州骑军的最高统帅了。
天狼关城门口,一队队骑卒奔涌而出,马蹄轰鸣,朝着远处的天狼平原行去。
大队骑卒需要辽阔的地形来熟悉冲阵间的队形变幻,所以这些日子天狼平原就成了大军练兵之所。
尘岳的目光随着远去的骑卒缓缓移动,看向那天边尽头的天狼平原,眼中满是回忆。
几年前天狼一战的景象至今还历历在目,那是尘岳从军以来参加的最大规模骑战,也是打的最惨的一战。
那一战,南宫羽不战而逃,十余万边军殒命疆场。
紧接着燕戎大军叩关,围城良久,差一点就攻入凉幽两州腹地。
哪怕战事已经过去几年,幽州军力还没有恢复到当初的巅峰状态,可见天狼一战影响之大。
也正是在天狼关中,尘岳与雪泪寒相识,与南宫家结仇。
那个受尽南宫家折磨而死的女孩如今也该瞑目了,南宫家已经满门尽灭,尸骨无存。
“军中中坚将领调动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尘岳平复了一下内心的伤感,开口问道。
右骑军主帅郎毅答道:“褚都护已经从大凉龙骑和左骑军中抽调数十位军官到右骑军中担任校尉、都尉,帮助训练军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两个月褚玉成着手对北凉军军中官职进行了重新划分:
五十人为一标,立标长,百人设立一百夫长,三百人或四百人设一都尉,千人设一校尉,再之上就是各个偏将、副将、主将,逐级递进,层层分明。
校尉和都尉两层军官将是和普通士卒接触最多的将领,也是军中的核心组成。
一支骑兵如何具备极强的战斗力,就要看这些校尉都尉对上能不能充分理解主将的意思,对下能不能达到对本部士卒的如臂指挥。m.χIùmЬ.CǒM
尘岳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褚玉成问道:“驻扎凉州的几支骑军怎么样了?”
尘岳问的当然是边军改制之后的几支头等主力了。
“放心吧。”褚玉成自信一笑:“都是两地百战之卒,不是新兵蛋子,现在由薛天薛猛和燕宏毅等几人带着操练呢,战斗力已经成型。马场的事我也已经派人下去传令,胡良翰会有专人陪着巡视各大马场,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开始施行新马政!”
郎毅几人诧异的看了褚玉成一眼,暗自点头,一身白甲雄姿英发。
在幽州众位老将就久闻这位白衣鬼才的名头,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尘岳的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如今北凉军主力骑军有左右边骑,大凉龙骑、虎豹骑、天狼军、白雪卫、赤焰军。总人数近十万人,还有驻扎在各地的零散骑军两三万,步军七八万,总兵力近20万。诸位,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啊,最近就要辛苦大家了!”
“分内之事!但凭将军吩咐!”众人齐声答道。
“好了,都去忙吧!”尘岳笑着挥了挥手,诸位将领依次散去,只有褚玉成留了下来。
尘岳用力的锤了褚玉成一拳:“这两个月忙得不轻吧?”
现在没有旁人在场,褚玉成也显得随意多了,翻了翻白眼说道:“苦命啊,一大堆事要办,尤其是幽州军中都尉校尉短缺的情况,我从凉州军中抽调,得一个个选拔,费心费力。我不管,你得请我吃顿好的!”
“得嘞,回头我吩咐王将军给你准备桌好菜!尝尝幽州特色。”尘岳毫不犹豫的拍了拍胸脯。
褚玉成充满鄙视的看着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北凉侯,让他请吃饭,他却让人家王如松请。
“好了,不闹了。”尘岳目光转了转,也不去看褚玉成鄙视的眼神,张口说道:“关外所谓的草原游骑查的怎么样了?”
褚玉成正色道:“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有三个部族流窜在边境,分别是柔然、西胡和鞑靼。加在一起约摸有个三四万人,都是因为在草原上被燕戎击败才逃过来的。之前一直在凉州关外游荡,但最近失去了踪迹。”
“失去了踪迹?”尘岳一阵疑惑,虚眯着眼看向远方:“到底去哪了呢?”
就在尘岳思索之时,贲虎的喝声响起:“将军!葫芦营主将焦尧求见!”
“焦尧?”尘岳眉头微微一皱:“让他过来吧!”
“诺!”
随着贲虎的退下,一个身形有些臃肿的武将走进了尘岳的视线。
骑军改制之后,葫芦营是幽州唯一保留下来的老字营。
因为幽州有两处险隘,一处就是脚下与燕戎接壤的天狼关,另一处是与北金交界处的葫芦城。
在葫芦城建营的葫芦营,历史颇为悠久,已经有二十余年,也是幽州骑军的一个象征,所以就保留了下来。
但是尘岳最近和这个葫芦营主将接触了几次,不是很喜欢这个焦尧,因为他有些唯唯诺诺,不似凉幽两地的武将那般豪迈。
听王如松提过一次,葫芦营前一任主将是焦尧的父亲,从小就把他带在军营中,准备把他儿子培养成一名武将。
但是焦尧从小胆子不大,有些贪于享福,在葫芦营呆了十几年也没展现出什么大才,顶多算积累了点资历。
要不是靠着父亲战死的余荫以及幽州将才短缺的情况,焦尧也当不上这个葫芦营主将。
尘岳见焦尧在葫芦营中还算有些威望,也就没有调动他的官职,毕竟刚来幽州就动老字营的将领有些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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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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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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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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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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