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
巷道内的激战还在持续,厮杀声不绝于耳。
自从秋瑾亲临战场之后,陇军差点就崩溃的颓势算是要是被止住了。
开战到现在,陇军一直以为对面的凉军人数众多,所以才会逼得他们连连后退,但实际上先登营不过区区五百人罢了。
“喝!”
铁峰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锋线的最前方,只见他一边握着凉刀厮杀,一边在地上扫视着什么。
他在找,找他兄弟的尸体。
终于,铁峰的目光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随即大步向前,猛得纵身一跃狠狠的踹出了一脚:“喝!”
“噗通!”
一名陇军步卒猝不及防之下被铁峰一脚踹出了老远,强劲的力道让他跌倒在地,痛苦的翻来覆去。
铁峰没有去管那名陇军步卒,而是一把扶起了地上曾武的尸体。
曾武的脸颊几乎被踩得看不出真实面容,胸甲尽皆碎裂,鲜血淋漓。
“兄,兄弟~"
铁峰半蹲在地,哆嗦着替曾武擦去了脸上的鲜血。
这次入城偷袭,是曾武强烈要求随行的,没有他,或许凉军还被堵在巷道的深处,进退不得。
可以说凉军能攻到这里,曾武是头功一份。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是刀山火海。铁峰就这么抱着同袍的尸体,默默的停留了短暂的片刻。
等铁峰再次拎着弯刀站起身时,他冰冷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一丝情感。
“给我杀!杀了他!"
"杀啊!"
几名陇军怒吼着冲向了铁峰,他们看铁峰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几个打一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啊!"
“喝!"
铁峰浑然不惧,面不改色,一刀横挥而出,刚刚冲到他面前的一名陇军士卒就被剁掉了半个胳膊,场面极为血腥。
其他几人被这凶悍的刀法吓得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铁峰就一脚一个将他们踹倒在地,动作之快远超常人。
明明已经厮杀了这么久,不知道铁峰哪来这么充沛的体力。
"杀!"
铁峰身先士卒,在人群之中左冲右杀,刀光剑影相互交织,鲜血四溅。
在凉军的拼死力战之下,他们终于杀出了巷道,来到了一片空旷的校场中央,城门的位置就在前方不远处。
这个位置甚至在城外凉军投石和雨箭的覆盖范围之内,可以说离城门很近了。
但杀到这里之后,凉军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冲杀变得越来越困难。
因为随着地势变得空旷,陇军的兵力优势终于得以发挥,可以从四面八方攻击先登营。
“当当当!”
“喝喝!”
"当!”
一道壮硕的身影突然挡在了铁峰的面前,凶狠的一刀震得铁峰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拦住铁峰的秋瑾手握大刀,微微曲腿扎出一个马步,整个身躯都紧绷着,目光凝重他多次在攻城战中见过铁峰,甚至还在他的刀下受过伤,心中警惕之意甚浓。
"是你!”
铁峰貌似也认出了秋瑾这个老对手,虽然不知道名字,但他知道秋瑾一定是城中的重要武将。
“今日就分个生死!"
"喝!"
秋瑾怒喝一声,率先冲向了铁峰。
不得不说,秋瑾还是有血性的,虽然以前在铁峰的手里吃过亏,但再见面完全没有畏惧的意思。
“喝!败军之将罢了!“铁峰大笑一声,浑然不惧的迎了上来。
"当当当!"
“喝!"
“当当当!”
同样是领军武将,同样是战场中双方的最高将领,两人一出手就各自下了死手,刀刀狠厉。
感受着铁峰强劲的攻势,秋瑾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但他依旧在咬牙坚持。
他知道自己一退,手底下的士卒也会跟着退,所以就算是死,他也得死在战场上。
“喝!”
铁峰的攻势越来越凌厉,他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了一丝焦急。
因为周围的同袍伤亡越来越大,陇军的人马越聚越多,拿命堆也能堆死他们。
在最外围,那两千多精壮的民夫终于完成了两道包围圈,一个个手持弓弩长矛将凉军团团围住。
但他们并未冲进战场,他们是真没胆子和凉军肉搏,只敢在外围戒备。
现在战场的局面就是凉军和陇军的精锐混战在一起,两边都杀红了眼,外面还有一道更大的包围。
荀安所在的那座高楼恰好就在校场边缘,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整个战场的局面。wWW.ΧìǔΜЬ.CǒΜ
直到此时,荀安才终于看清了凉军的具体兵力,他愣住了,喃喃道:“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人?"
荀安突然抬手,怒喝道:“停!"
一声怒吼伴随着陇军特有的号角声,战场上的陇军纷纷停止了厮杀的动作,三五成群的退到了战场边缘,先登营则全部留在中央。
经过这么久的厮杀,先登营所剩的兵力已经不足两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带伤作战其实陇军两千人的精锐也是死伤惨重,只怕已经倒下了一半。
这两百人在陇军的包围圈中自发的围成一团,体力充沛的士卒站在最外围,那些受伤严重的被护卫在最里面。
铁峰抬起头,寻找着那声大喝的来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三层三层小高楼上。
那里有一名干瘦的男子凭栏而立,身边有重重士卒护卫,男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这片战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两边士卒都是虎目圆睁,互相瞪着对方,但都心有灵犀的没有动手。
荀安的身子往前探了探,朗声喝道:“凉军武将,可留姓名!”
铁峰在众目睽睽之下迈前一步,轻喝道:"北凉先登,铁峰!"
荀安目光微眯,怪不得此人骁勇无比,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北凉先登营主将。
铁峰在凉军之中官阶并不算最高的那一批,但对于南充城的守军来说,他就是最有名的那一个。
因为这么久的攻城战,从头到尾都有先登营的身影。
铁峰微微抬刀:“你是谁!"
荀安面不改色,沉声喝道:“南充,荀安!”
铁峰眼神一寒,一字一顿的说道:"原!来!是!你!"
这位威名赫赫、异军突起的南充城小吏,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铁峰的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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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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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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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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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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