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级百夫长、都尉全部身处军中,不停的发布着命令。
陇西军卒操练多年的,对于军令已经能达到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要不然近万士卒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集结起来。
长枪林林、盾牌巍巍。
常怀奕隔着重重军阵,隐隐约约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朗声喝道:“独孤大人,您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安国公的脑筋也好用的狠啊。“独孤信大笑道:“只怕今天这场战事,已经超出了我们双方的预料吧?”
常怀奕能出现在这,独孤信已经完全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的策略完全被常翰棠猜到了。
到底是老安国公啊~常怀奕冷笑一声,轻提长枪:“不管如何,今天独孤大人怕是得把命留在这里了~若是束手就擒,或可留你一条命!"
“哈哈哈~"
独孤信仰天大笑:“是吗?那就让我看看,常家边军,是否如传闻般战无不胜吧!
“全军戒备!防御!
“嚯!"
“弓弩手!"
"嚯!"
刹那间,数千名陇军精锐齐齐备战,眼神凶悍。
密密麻麻的枪尖从盾牌内伸出,以独孤信为中心,陇军摆开了一个拒马阵,铁了心是准备死守了。
常怀奕抬起长枪,怒喝道:"铁骑冲阵!"
常怀奕没有任何迟疑,这种拒马阵对于边军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杀啊!"
"轰隆隆!"
两百余精骑毫无征兆的从大军中涌出,笔直撞向陇军的前排防线。ωωω.χΙυΜЬ.Cǒm
"放箭!”
“嗖嗖嗖!"
"准备迎战!"
“嚯!"
顶着泼天箭雨,这两百多从边关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凶悍的撞向了一面面高大的盾牌。
"砰砰砰!"
“啊啊啊~”
“嗤嗤嗤~"
“啊啊啊~"
战马和盾牌相互碰撞,要么马蹄被直接撞断,要么就是手持盾牌的士卒被撞得手臂碎裂。
鲜血在战场上绽放~骑兵冲阵,前排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卒,生还率都极低得亏这不是在平原上的万人冲阵,不然前排军卒几乎是九死一生。
“啊啊啊~"
一阵阵惨叫声落在独孤信和常怀奕二人的眼中,两人都脸色漠然。
因为他们知道,这种时候谁退,谁死!
胶州城头,老人常翰棠披着一件长衫缓步登城,举目遥望。
从南下到今天,常翰棠从未穿过战甲,一直是个普通邻家老头的装扮。
但是身上那股子英武豪迈之气是盖不住的。
老人眼眸微眯,这是开战以来他第一次心头出现了紧张的情绪。
远处是重重黑幕,啥也看不见的,但老人混浊的双眼似乎能穿透夜色,看到战场上的情形。
此时此刻,整条战线都在爆发激烈交战。
五六万精锐的常家边军全部向对面的陇军发起了进攻,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击溃陇军,最好斩杀独孤信。
宁军倾尽家底。
此一战,会决定胶东战场的成败。
没过一会儿,一名亲卫就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老人背后,压低着声音道:"家主,常将军派人急报,经斥候搜寻,我军防线背后确实有大批陇军出没,绝不下两万人。
这些陇军正在快速向我大军营寨移动,似是有发起进攻的打算。
常将军已经严令各军,死守要道,不得放过陇军一兵一卒。"
"哼~"
常翰棠冷哼一声:“偷袭埋伏不成,现在反应过来要回去支援了么~"
这些蛮兵只怕是等了半天,预料中的宁军援兵没有出现,他们只能被动的收兵回营亲卫接着说道:“另外,斥候还找到了常逊将军的尸体,三千士卒,尽数战死~"
常翰棠的眼皮一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向远方。
亲兵很识趣的悄悄退了下去,独留老人驻足城头。
常翰棠苍老的手掌在城砖上抚摸着,喃喃道:"常家儿郎啊~"
00000"杀啊!"
“砰砰砰!"
“杀!啊啊啊~"
“嗤嗤~”
陇军大营的战事持续了整整半夜,天色一点点的明亮,遥远的东方天际开始发白。
数千常家精骑前赴后继的撞向拒马阵,在鏖战多时之后,拒马阵彻底崩溃。
真正的惨烈厮杀就从此刻开始。
“啊啊啊~"
“嗤嗤嗤。”
大营中的宁军、陇军互相砍杀,数千常家骑军在阵中往来驰骋,一名名陇军精锐倒在了血泊之中。
虽然这些出自陇西的步卒们操练多年,但也架不住战马的巨大冲击力啊~不断的有陇军从左右两翼赶来支援,投入到战场中,常家这里也是一个样子。
双方都将这座已经被拆得稀巴烂的中军大营当成了决战的地点。
战死的士卒被双方随意践踏,最激烈的战圈早已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无数。
而独孤信被重重亲卫护在当中,周围的宁军正在不停的砍杀外围的亲兵。
"保护将军!给我杀!"
“嗤嗤嗤~"
“啊啊啊~"
纵然被数倍于己的宁军包围,这些亲兵也是一步不退,用血肉之躯抵抗马蹄的冲击中间这位可是当朝国舅、开国功臣啊,谁敢怯战而逃?
手持长刀的独孤信眼神阴寒,他万万没想到这场仗竟然威胁到了自己的性命。
但他也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大风大浪他见得多了。
独孤信不时的扭头南望,他在等,等那支骑兵~在外围亲自领军冲杀的常怀奕已经浑身是血,不下十名陇军精锐倒在了他的枪下。
借着逐渐明亮的天色,常怀奕看见了独孤信那道略微有些狼狈的身影,怒喝道:“降了吧!你已经深陷死地了!"
"噢?"
独孤信冷笑道:“是生是死,只怕还不一定吧?”
常怀奕刚要说话,就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地面在微微颤动,一阵不轻不重的声音在渐渐响起:“隆隆~"
“马蹄声!"
出于军人的直觉,常怀奕一下子就判断出了这是大股骑军前冲造成的动静。
他瞬间扭头南望,只见一片黑云正从远方滚滚而来。
一面硕大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绣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黑翎~常怀奕呆住了,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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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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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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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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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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