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军自从在夏末秋初之际吃了一场败仗之后,那势如破竹的攻势就被迟缓了许多。
突然出现在战场中的南疆枪阵引起了他们的忌惮,一向用兵大开大合的凌宫开始变得谨慎,不断试探着南疆步拓卒的战力,以期能找到什么应对之法。
陈天胜在这段时间也派人偷偷赶赴南疆道,探访几年前南越入侵之战的经过,在多方打探之下终于搞清楚了一件事。
在他们对面领兵的第五心柔,绝不只是靠着上官家的关系才掌握大权的,而是真的有领兵大才。
黄衫军收缩攻势之后效果显著,第五心柔没能再占到什么大便宜,毕竟他们的兵马有多于官军。
双方总计二十多万的大军,在南泗道境内的十余座城池展开了攻防战。
今天黄衫军夺得一城,明天官军就在半路打你个伏击,后天两边再摆开阵势厮杀一场,打得不亦乐乎。
在这种高强度的作战之下,东拼西凑起来的官军逐渐变得号令一统,虽然还远不如第五心柔的南疆军,但战力比一开始要强上不少。
而黄衫军也在快速成长,以往他们作战主要是靠着人多,一拥而上,拿下一座城池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
而现在军中一些将领也开始懂得阵法、计谋,士兵作战也越来越像正规军,不再是乌合之众。
双方就在这样的焦灼战中不断的磨炼、提升己方的战力。
……
今天泗水城的行营中齐集一群武将,消停了一个多月的官军终于要有新的动作了。
十余位武将分列两侧,那位出自陇西独孤家的独孤楠也身在其中,只不过他用的化名是马旭,也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的身份。
独孤楠端坐着身子,目不斜视,身上隐隐约约的带着些傲气。在这一个多余的征战中,独孤楠又接连立下战功,再次得到了上官泰清的亲自加封。
现在他已经不是刚入军时的不入流小官了,而是正儿八经的从四品游击将军,虽然还只是一个杂号将军,但也算军中翘楚了。。
第五心柔站在地图前,轻声道:“葛将军、杜将军。”
地图上歪歪扭扭的画着几根曲线,代表目前两边的布阵态势和兵马调动的情况。
“末将在。”
人群中的两位武将站了出来,只不过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疑惑。
“泉灵县中屯放着我大军征战所需的军械,还有一部分粮草。但是目前泉灵周边城池悉数掌握在黄衫军的手上,城中守军不多,所以本官想请两位将军率本部兵马前往驻守。”
此前曾是宁莱郡从三品副将军的葛宣皱眉道:“第五大人,如今泉灵县几乎算是一座孤城,我和杜将军手下的兵马满打满算不足一万,面对黄衫军大军压境,怕是很难力敌吧?”
站在侧边的杜豪也点头附和道:“据前线探马回报,近日黄衫军大部隐隐有合拢泉灵县的迹象,此时我们应当运回县中军械,增添兵马进去驻守恐有不妥,就怕兵马刚刚进去,泉灵县就会被叛军包围。”
坐在武将首位的南疆道都护使阮志雄眼光微寒,这两个刺头竟然敢当面反驳第五心柔的军令,简直是活腻歪了。
其他人的目光也看向了第五心柔,但是站在帐中的葛宣和杜豪脸色倒没什么变化,既然是商议军务,那提出不同的意见很正常,反正只要不违背大周律法,他们相信第五心柔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第五心柔毫不介意,而是笑呵呵的说道:“既然黄衫军在向泉灵县靠拢,我们怎么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呢?”
“大人的意思是?”葛宣二人淡淡的问道。
第五心柔伸手在地图上指了指:“从目前掌握的敌军来看,黄衫军至少有五万兵马在向泉灵县运动,目前泉灵县守军五千,靠他们死守肯定是守不住的。
所以本官请两位将军率部进驻泉灵,依靠坚城足能抵挡半个月吧?而后我大军在外围会组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一口将黄衫军的这五万兵马吃掉,到时候两位将军就是大胜之首功!”
“叛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包围吧?”葛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自从他们吃过一场大败之后行动就谨慎多了。
“呵呵,平日里自然不会。”
第五心柔微微一笑:“但是阮都护的南疆军将会向东出击,大举制造声势,与泉灵拉开距离,让叛军好放心大胆的攻打泉灵县。介时我南疆大军再杀上一个回马枪,奠定胜局!”
帐中不少武将的眼中都冒出了精光,这个计策确实不错,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第五的领兵之能已经获得了大家的认可,这仗的筹谋也很是完备。
阮志雄很合适宜的开口道:“我南疆步拓卒皆披轻甲,急行军两日就可抵达泉灵县,只要两位将军能坚守十日,我大军必至,到时候我们内外合围一举击溃反贼。”xǐυmь.℃òm
葛宣和杜豪的眼中冒出了点跃跃欲试的光芒,这近在眼前的军功谁不想要,但是两人心中又有一丝疑虑,他们和第五心柔可不是很和睦,生怕被第五心柔给卖了。
“怎么,两位将军还有什么问题?”第五心柔笑着问道。
葛宣犹豫了一下,躬身抱拳道:“非是我二人不肯听从大人的军令,但本部所属的一万兵马战力并不强悍,面对数倍之敌恐不能敌,若是大人可以再增派部分兵马,我二人定能守住泉灵县,支撑到阮将军到来。”
第五心柔陷入了思索,在帐中来来回回的走着,而葛宣两人则在耐心的等待着第五心柔的答复,反正不给他们再派些兵马,他们绝不会拿着自己的家底去和燕军硬拼的。
终于,第五心柔停下了脚步看向二人说道:“我大军可凑齐一万精骑,交由马旭将军率领与二位一同赶赴泉灵县,介时二位将军驻守泉灵,马将军离城十里扎营,互为掎角之势,相互照应,如何?”
独孤楠面无表情的起身道:“末将领命!”
葛宣二人也对视了一眼,同时答道:“谨遵大人军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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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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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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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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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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