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矢在空中带起了一阵破风声,箭头毫无意外的插在靶心上。
几十步开外的独孤楠正保持着弯弓搭箭的姿势,目光中带着些许的不满,他觉得这支箭还能更准一点。
他不急不缓的又从脚边的箭囊里抽出三支羽箭,同时上弦。
“嗖,嗖,嗖!”
三箭连发,稳稳的正中靶心。
最后一支羽箭因为力道过大,直接将前面的三箭震落脱靶,露在外面的箭尾依旧在高速的抖动。
“这才对嘛。”
独孤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啪啪啪,好箭法!”
一阵喝彩声传进了独孤楠的耳中。
独孤楠茫然转身,见到一袭白衣的骆培寅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观摩,错愕道:
“骆公子,您怎么到这营房里来了?”
虽然表面上诧异,实则独孤楠的眼底有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
骆培寅笑道:“随便走走,难得到军营中来,看哪都觉得新奇。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有幸一睹马将军的高超箭术,这趟来得值啊!”
被人夸了一顿,独孤楠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笑容,但还是客气的说道:
“骆公子说笑了,马某乃军中区区校尉而已,还称不上将军。”
“害,马兄弟青年俊杰,早晚的事。”骆培寅随意的挥了挥手,迈前一步,在独孤楠的耳边轻声道:
“兄弟即将升任军中偏将,昭命很快就会颁布,在这里我先提前恭贺将军了。”
独孤楠的眼神中迅速迸发出喜意,下意识的问道:
“当真!”
“兄弟想必知道我的身份,我说的话还能有假?”
骆培寅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果然人都是有弱点的,这个马旭看起来桀骜不驯,实则也是一个追求名利、一心往上爬的人。
当然,越是这样骆培寅越喜欢,只要你有弱点,他就有办法收服你。
要钱就给你钱,要权就给你权,就怕你什么都不要。
“那末将就先谢过公子了!”
独孤楠兴奋的一拱手,言语间已经自称末将。
此时的独孤楠完全是一副一步登天的兴奋模样。
从新兵到偏将,他只用了区区几个月,谁人能比?
“哎,马兄弟这话就不妥了,这哪能谢我,要谢还是应该谢上官大人。
有上官大人慧眼识珠,定不会埋没了兄弟这等人才!”骆培寅重重的拍了拍独孤楠的肩膀。
“噢噢,对!谢上官大人!”
独孤楠很快就转变了口风,恭恭敬敬的朝着行营的方向行了个礼。
骆培寅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随手拎起弓箭问道:
“我看马兄弟箭术精湛,手法老练,不像新兵啊?”
独孤楠的脸上又出现了那股自傲:
“我自幼随父亲在深山之中打猎,豺狼虎豹、山鸡野兔不知逮了多少。
非是属下夸口,这城中的数万大军,怕是少有人能比得上在下的箭术!”
骆培寅脸一黑,怪不得第五心柔不太喜欢他,确实太过自负,比起自己都不逞多让。
但是骆培寅表面上则是笑嘻嘻的:
“不错,上官大人就喜欢兄台这等军中俊杰!好好干,大人绝不会亏待你!”
“唉~”独孤楠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就先谢过大人和公子了。”
“怎么了?兄弟有什么难言之隐?”骆培寅一步步的诱导着独孤楠。
“算了,有些话咱还是不说了。”
“哎,这就拿我当外人了不是,但说无妨!”
骆培寅豪气云天的说道,俨然已经把独孤楠当成了自己人。琇書蛧
独孤楠咬了咬牙:“实不相瞒,第五大人貌似不太喜欢我,以后再想升官怕是难如登天,军中大小事务可都是由他做主。”
“哈哈哈!”
骆培寅仰天大笑:
“第五心柔不也是上官大人的属下吗?兄弟有了我岳父的赏识,还怕无官可升?”
独孤楠顿时兴奋了许多:“上官大人果真愿意提拔末将?”
独孤楠的表情就像天上掉了个馅饼,正好落在他嘴里一样。
骆培寅背着手,故作深沉道:
“咳咳,这个嘛,就看马兄弟怎么做事了,我只说一句,上官大人绝不会亏待自己人!”
独孤楠假装愣了一下,然后站得笔直的说道:
“公子放心,以后上官大人一句话,属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当然了,第五大人也是自己人,兄弟在军中尽量还是安分点,别落人口实。”
骆培寅给了个甜头以后又加上了些许警告。
他只是想越过第五招募一些可靠的武将,制衡一下第五心柔的兵权罢了,还不想得罪第五心柔。
再说了,就算想得罪第五心柔,他那位岳父大人也绝不会允许的,第五心柔可是上官泰清最为倚重的人,还指着他绊倒宇文家呢。
“明白!”独孤楠识趣的点了点头。
……
五天以后,上官泰清和骆培寅的车驾终于离开了泗水城。
在临行之前特地给独孤楠升了官,当然,这一切都是摆在明面上和第五心柔商量过得。
第五心柔和独孤楠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城头上,瞩目远眺。
“怎么样?成了?”第五心柔微微一笑。
“蒽。”
独孤楠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个骆培寅手段倒是有一些,可惜啊,他的算盘打错了地方。”
“呵呵,骆家。”
第五心柔毫不在乎的说道:
“一个暴发户罢了,也想把手伸进官场这摊浑水里,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第五兄,话也不能这么说嘛。”独孤楠大大咧咧的说道:
“人家走之前可还允诺送我一套京城的宅子呢,我看出手很是阔绰!”
“拉倒吧,你家的宅子不够多?”第五心柔撇了撇嘴。
“嘿嘿~”独孤楠奸诈的一笑。
“这两家伙走了,我们的战事也应该继续了。”第五心柔痛快的伸了个懒腰。
“给我一支兵马,半个月之内扫清南泗道内的叛军!”独孤楠自信的说道。
“干嘛?打这么快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第五心柔一口就否决了他的提议,微笑道:
“咱们慢慢来,一点点的清理军中不听话的家伙。”
独孤楠会意的一笑:“第五兄高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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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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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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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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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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