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号角声陡然响起,一直包围在龙源山山脚下的官军终于发起了进攻。
“全军备战!”
挺着个大肚腩的刘三刀也在同一时间拔出了他的大刀,大声怒吼着。
周围的黄衫军中们大口的喘着气,准备迎接暴风雨般的进攻。很多人的神色都有些疲惫,眼皮都快合起来了,他们已经快两天一夜没睡了,有的人在夜里刚要睡着就被官军的战鼓声给震醒了。
包围刘三刀的官军总计有两万余人,第一波发起冲锋的是五千步卒,顺着几条上山的小道向上攻击前进。同样的,驻守在山头上的黄衫军也在不断的丢下檑木滚石,以此来迟滞官军的攻击势头。
龙源山的地势算不得陡峭,山路颇为平坦,在官军的力战之下第一道防线很快就被突破了,两军开始在山林中展开近身肉搏。
“当当~”
“杀,杀啊!”
大呼小叫的喊杀声充斥在山谷里,随时可见双方士卒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其实双方的战力都差不多,没有孰强孰弱之分。刘三刀麾下的这一万人有半数是打过仗的老兵,还有一半都是近期投军的农夫、流寇,算不得精锐。
而官军这里也差不多,一部分是各州抽调的军卒,还有些就是沿路募集的新兵了,大多都没打过仗,就连听战鼓闻号令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也是刚学的。
所以这场仗是大多数人的第一战,也会是最后一战。
独孤楠此刻也披上了战甲,骑在马背上遥望战场。若是从兵法上来看,此时并不是攻击叛军的最佳时机。
要是换成独孤楠领兵,肯定会再围个两三天,拖到山上的叛军人困马乏时再进攻,那样伤亡会小的多。
但是第五心柔的用意他很清楚,就是要靠这场大战来磨砺久疏战阵的官军。
双方鏖战了两个时辰,官军阵中再次响起了进攻的号角。
独孤楠嘴角一翘,策马前冲,这一战就是他立足军伍的起点!
……
秦小天呆愣愣的看着战场,坐在马背上的身子一动不动,只觉得口干舌燥。
对面的长枪枪尖已经是血红一片,阵前密密麻麻的躺着己方步卒的尸体。
从发起攻击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一万五千人轮番冲击了这座长枪阵,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死人、后撤、再攻!
“咕噜~”
身侧的副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还要再攻吗?”
秦小天扫了扫身后的步卒,他估算最起码已经折损了三千人,算上伤兵那更是不可估量。
“妈的,这些鬼东西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秦小天恨恨的骂了一声。
他从起兵造反到现在,第一次升起了一种无力感,若是给他一万器械精良的骑军,他有信心再拼个两败俱伤的情况下破开长枪阵。
但是现在他手里只有三万步卒,这仗,没法打!
身后的那些黄衫军们也一个个目露惊恐,很多人哪见过这种阵势,自己手里的武器根本就摸不到对面,只能靠着人命一点点的向前推进。
很多同袍就是在他们的面前被长枪给捅成了串串。
“报!”
就在秦小天犹豫要不要继续战斗时,一匹快马飞也似的跑到了他的身边,急声道:“将军,左右侧翼同时出现了官军骑兵,距离此地已经不足三里!”
“什么!”
秦小天大惊失色,在这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龙源山围歼刘三刀只是官军的幌子,吃掉自己这三万人才是官军真正的目的。
“撤军!撤军!”
秦小天调转马头,大声嘶吼着。
“叮~叮!”
鸣金之声响彻在战场上,士兵们有些发愣,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撤了?不过大家也松了口气,要是再打下去,怕是被长枪捅穿的就得是自己了。
步军缓缓的转向,后军便前军,迈步启程,同时还得保持阵型,免得被骑军一个冲锋就搅乱了阵型。xiumb.com
“轰隆隆!”
在某一刹那,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逐渐响起,黄衫军的军阵中出现了一丝骚乱,秦小天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处于长枪阵之中的阮志雄轻轻一挥手,擂擂战鼓声便响了起来。
“咚!咚!咚!”
“嚯!”
长枪阵开始一点点的向前推进,两万步卒,配合从东西两翼袭来的一万骑军,吃掉这三万人,够了!
……
夜幕缓缓将领,龙源山上亮起了大片的火光,断断续续的喊杀上虽未停止,但已经远不如刚开始那样激烈。
缺少援兵的黄衫军在竭力抵抗了一下午之后终于失去了战斗下去的意志,老兵还好,还能在刘三刀的号令下行事,但是那些新兵一个接一个的放下了武器,要不就是拔腿乱跑,最终死在官军的刀下。
在两边战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兵力就成了决定性的因素,而官军两倍于黄衫军,自然是稳操胜券。
“当当当!”
“杀!”
“喝!”
某处山坡上正爆发着一场混战,一道硕大的身影被身穿甲胄的年轻男子砍翻在地,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没错,独孤楠此战的目标就是手刃刘三刀,立下个斩将夺旗之功。
浑身鲜血的刘三刀被独孤楠死死的摁在身下,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束缚。
“嘭!嘭!”
独孤楠单手握拳,一拳拳的砸在刘三刀的脑袋上,此处这位以凶悍闻名的武将还想伸手去够掉在不远处的大刀,但是渐渐的他就没了动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被砸的鲜血淋漓。
刘三刀刘三刀,在对着独孤楠耍出自己最得意的三刀后就知道,自己不是这名年轻男子的对手。
现在,他连刀都摸不到了。
周围的官军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有些森然可怖,目光看到独孤楠时都有些惧怕。
“呼!”
独孤楠终于停下了挥拳的动作,站起身走到旁边,捡起了那柄属于刘三刀的大砍刀,高高举过头顶。
“噗嗤!”
一刀挥下,硕大的头颅便滚落一旁。
独孤楠的眼神冷漠,随手拎起那个头颅就一步步的向山下走去,两侧的官军无不为其让路。
他们知道,这小子要发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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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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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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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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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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